一个背着包拿着一沓车票的年轻男子见吉婆婆一脸慌张的模样,他走了过来幸灾乐祸地问道:“阿婆,你怎么不那里坐了?”
吉婆婆白了他一眼,啐道:“你那张椅子这么邪门的,谁敢去坐啊?”
售票男子失笑,他见吉婆婆这么老了还抱着一个婴儿站着挺可怜的,他拍了拍旁边单人椅上一个男人的肩膀道:“兄弟,你还有十多分钟就下车了,把位置让给阿婆坐一下吧!”
男人比较好说话,他看了下吉婆婆的情况后,马上站了起来并热情的招呼她到自己坐的位置上去坐。
吉婆婆也不客气,抱着又睡着了的灵茵,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只是偶尔回头,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一个激灵。
瞥见吉婆婆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售票男子又走了过来,他靠在她的椅子旁边问道:“阿婆,这大过节的你不在家,还抱着个小娃娃出来做什么?哟,这小娃娃好像才刚出生的样子。”
吉婆婆知道售票男子想跟她聊天缓解一下她内心的恐惧,她也不排斥,她胡编道:“娃的妈还在坐月子,他爸在省城打工,这娃有些不舒服,他爸爸已经联系好了省城的医生说明天一大早要做检查,所以现在我只能带着娃先赶到县城和他爸会合先了。”
“这么小就生病,真可怜,娃娃是男孩?女孩?”
“是女孩。”
“咦,她额上怎么有块疤?”
“不是疤,是胎记。”
“哦,胎记长这地方倒是挺别的,阿婆,说不定你这孙女将来也许会与众不同呢!”
“呵呵呵……”
和售票男子东拉西扯过后,吉婆婆的心情慢慢恢复平静,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她指着对面后排空着的那张两人椅壮着胆子问道:“小伙子,那张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售票男子嘿嘿地笑了笑,他带着调侃的语气问道:“阿婆,你不怕了?”
吉婆婆先是一怔,然后扯着嘴角跟着陪笑道:“我感觉不到‘她’的恶意,是我不好先打扰到她的。”
售票男子意味深长地望了一下坐椅,然后回过头对吉婆婆叹息道:“坐在那里的是我嫂子,这辆客车以前是我哥开的,我嫂负责卖票。
六年前的七月半,那天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当时没什么乘客,我哥就想开完这最后一趟就返程回家吃饭了。
等他们返程经过米村的那条山路,我嫂当时就躺在那张椅子上休息,突然一块大石头从山上滚下来,不偏不倚,石头刚好砸到那张双人椅上,我嫂到场被大石砸死,当时血溅一地,那场面真是太惨烈了。
我哥因为受到惊吓,一时失控把车子开到了山下,当时车里还有5个乘客,无一生还。
你不知道,我哥死的时候头上插满了玻璃,脑浆跟着血一直不停地流着,他那双直勾勾的眼睛一直瞪着我,当时我都被吓死了。”
吉婆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年轻小伙子怎么描述得这么清楚?他说客车开到了山下,当时的乘客全死了……
吉婆婆又想起了她上车的时候售票员明明是个女的,可是什么时候换成了一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