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我们仿佛变成了一根根冒油的烤羊腿,面前这个尖嘴猴腮的老乞丐看起来饿极了,拿着一个破碗留着口水看着我们。
然而我们一定会让他失望的,我们可不是那香喷喷的烤羊腿,一定会是送他下地狱的死神。
这个老乞丐刚出现的时候,给我的第一反应是哪跑来的流浪汉,而余金银却一下看出老乞丐并不是人,但我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如此就容易猜到了,这老乞丐本来是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邪物霸占了他的身体,也许之前他本来就是流浪汉,只是因为他的身体合适,无意中又溜进这废弃大楼来,所以才被地网锁魂阵困在这里的邪物夺去身体。
我小声向余金银提出了这个质疑,得到的回答是我的猜测是对的,这老乞丐身体确实是人的身体,只是身体里的魂魄并不是人。不过不管他是人不是人,对我们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就算他附体的邪物再厉害又如何,王一道长和余金银教它做鬼。
平时遇到鬼上身让人为难,原因是怕被上身的人身安全没保障。被鬼上身的人就和被歹徒劫持的人质一样,若想解救只能和歹徒谈判放人,或者直接将歹徒击毙。当然还有一个极端的办法,那就是开枪把歹徒和被劫持的人质都打死。
对付鬼怪也是如此,让通灵之人与它谈条件,了结它的怨念后自然会离去。假如谈条件失败,那就直接将其魂体驱散,就和击毙歹徒一样。不过这样的情况相对来说还是非常少的,因为上人身的鬼只是有所诉求,满足了它的诉求自然会走。那种无法谈判的,一般都是有深仇大恨,大仇不报怨念不消的。遇上了这样的厉鬼,如果找不到厉害的驱鬼人,那被上身的人就死定了,说不好连驱鬼的人也要死。
流浪在外的老乞丐,一般都是孤苦伶仃的老光棍居多,他们没有家没有子女亲人,也许身体还有各种各样的疾病。我们可以直接把这个鬼上身的老乞丐击毙,那就可以忽略人的安全,直接对付那附体的邪物,就和把歹徒与人质一起击毙一样,快刀斩乱麻。
也许有人会说这样不是杀人吗?这个老乞丐有什么错要击毙他?
我想说的是附身这个老乞丐的邪物可不简单,我们到现在还无法得知它的真身是何物,就是我们不杀这老乞丐,邪物脱身后他也活不过一个晚上了。
这个做法是王一道长决定的,被邪物上身的人力气奇大无比,假如和他肉搏的话,恐怕我们这几人一起上都打不过它。
就算打的过也不一定能杀死他,也许王一道长会有办法,比如往老乞丐额头贴一张符,然后让年轻的魏二正或者胡稳稳把他脖子扭断。但这样太麻烦了,门口有特警有枪,叫进来突突就好。
王一道长小声问了下余金银,余金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王一道长的做法,于是王一道长朝外面喊周队长。
王一道长喊了几声并无回应,我们都不由得面面相觑,难道那几个特警已经被这老乞丐搞定或者早就被吓跑了?余金银拍了下我的肩膀,让我出门口去看一看,我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那老乞丐也不拦我,但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惊呆了,手电筒朝外面一照,所看的到一切都是白蒙蒙的一片。到处都是白雾所笼罩,哪里看的到什么特警,就是不远处工厂的厂房都看不到了。此刻我们所在的这栋废弃医院大楼就像被人用一张巨大的棉被给捂住一样,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心慌起来,这老乞丐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要强大许多,要是王一道长对付不了,那我们这一行可就凶多吉少了。
我走出了门口,走进了那白茫茫的迷雾之中,才走了几步就失去了方向,整个世界白蒙蒙的一片。我怕迷路了,也许这是在幻境之中,再走下去说不定走到街上直接被车撞死,所以我不敢再盲目往前走了。
我手摸向口袋拿出珠子,告诉童童等下我不叫她就不要擅自出来,那老乞丐可能很危险。
童童说知道了,她能够感受的到,邪物附体在老乞丐身上,若是离开了老乞丐的身体更加的厉害,跳河哥哥你要小心了。
我擦了一把冷汗,问童童觉得这个老乞丐强大,还是以前遇到的美女蛇强大。
童童听后沉默了好几秒,然后才回答我,说她感觉这个老乞丐应该比美女蛇强大一点。
听了童童的话,这大热天的我却不由得后背发冷,看来这附身老乞丐的邪物确实比我认为的更加的强大的多。
我进入迷雾中走的不远,往回几步便走出了白茫茫的迷雾,废弃大楼门口又出现在了面前。我垂头丧气的走进了门口,拿着手电筒回到了大伙身边,把刚才出到门口所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余金银听后大呼不好,地网锁魂阵被利用了,现在我们也被锁到这阵中来了。
余金银的话让我恍然大悟,难怪外面全是迷雾,还以为是这老乞丐的大本事所为,原来是利用地网锁魂阵制造出来的。这些鬼魂在地网锁魂阵中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一样吧!外面是白茫茫的世界,这些鬼魂根本就没有勇气离开这废弃大楼。
古三云一脸的凝重,问余金银这下可如何对付,有几成的把握。
余金银扭头看向了王一道长,问王一道长觉得如何。
王一道长冷哼一声,叫余金银放心,他收服过鬼怪无数,棘手的家伙也不少于十个,不可能在这里阴沟翻了船。
面前这老乞丐仍然一脸诡异的笑,他的笑脸已经保持了好几分钟了,可能是听到了王一道长和余金银的对话,便把那诡异的笑脸收了起来,然后咳嗽了两声,竟然开口对我们说话了。
“几位可真是好本事啊!这样好本事的人可是第一次遇到!”这老乞丐喃喃的说。
我有些惊讶,并不是因为这老乞丐讲的是客家话,因为南宁也有讲客家话的,而是他的声音和口音我感觉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只是从前在哪里听过,但是又接触不多的那种。
王一道长也不客气,说没点本事怎么敢来这里,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这么多人命,是该算账的时候了。
那老乞丐哈哈大笑,声音笑的有些尖锐,他笑了一阵停了下来,边点头边说是的啊!是到该算账的时候了。
余金银说没想到这罪魁祸首真的是你,你躲在这里也就罢了,为何无故害死那么多人,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冤有头债有主,难道那些人都与你有仇?
那老乞丐听了余金银的话,抬起头四十五度角望着天花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几秒钟后才又用那双小眼睛看向我们。冷笑着告诉我们,说他在这地方已经有近两百个春秋,世世代代繁衍在这里。然而几十年前我们不但霸占了他们的家园,还把他的同族杀了个精光,这个账怎么算的清。
老乞丐说完,那双小眼睛里有绿光一闪而过,让人看的不寒而悸。
老乞丐的话让我们既疑惑又惊讶,余金银立即走上前两步,问那老乞丐,我们何曾霸占了你们的家园,又何曾杀光了你们的同族,你到底什么来头。
那老乞丐听了余金银的话,本就丑陋的脸上顿时变的狰狞、扭曲,也不再搭理我们,又敲起了手中的那只破碗。这敲碗声叮叮当当的在四周回荡,就像邪恶法师在敲骷髅木鱼一样,又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声。
他一边敲,狰狞的脸一边笑,不到十秒钟,我们便听到四周传来一阵阵古怪的声音,就像半夜老鼠在咬东西磨牙一样。
这古怪的声音越来越大,接着犹如满世界都是,感觉整个地面和四周墙壁都在微微的抖动。
大约二十多秒钟之后,我们面前不到两米远的地面突然塌了一小块下去,露出一个碗口大黑乎乎的窟窿,接着从里面跳出来一只金黄色的大老鼠。
这老鼠有皮鞋那么大,爬出来后趴在地上盯着我们,嘴里发出如打喷嚏一样的声音。
接下来四周的地面窟窿越塌越多,有的窟窿有水桶口那么大,有的只有鸡蛋那么大。塌出来的这些窟窿都钻出了老鼠,有金黄色的、有黑灰色的、还有白色的。
这些老鼠大的比兔子还要大,小的却只有大拇指那么小,它们的共同点是眼睛都散发着绿光,如一颗颗小小的绿色灯泡,正阴险的瞪着我们。
两分钟的时间不到,我们周围塌出了上千个洞,钻出了起码上万只大大小小的老鼠,把我们一伙人给围在了中间。
此刻我们的耳边尽是打喷嚏一样的声音,这些声音叠起来,让我们犹如身处打石场一样,连基本的对话都无法听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