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做饭,这时门外有个小男孩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两本书。小男孩凑到了锅前看着里面浓汤滚滚的鸡流口水,雪妃妹妹告诉我,这是她后爸的儿子,也就是她弟弟小土豆,人很听话的。
这小土豆年纪和雪妃差不多,我立即从口袋拿出两块钱给他,他很腼腆,接过后就回房间里去了。
晚饭的时候雪妃妹妹和小土豆狼吞虎咽,连鸡骨头都嚼碎了吃下去,整只鸡有百分之七十被他俩吃掉了,百分之二十给三姑煲汤了。我和叶肥叽小见崎都没得吃,才夹了两筷子就没了,无奈又烧水杀了另外一只才够吃。
晚饭吃饱后雪妃妹妹告诉我,说这是她今年吃的最好吃的一顿晚饭了,那么多个月不是吃萝卜就是吃大头菜,整个人都吃傻了。
我告诉雪妃,想吃我帮她买一百只小鸡,养大了天天都可以杀鸡吃。小土豆抢过话来,一脸期待的说他要养一百只鸭,养在他家鱼塘里就好。
饭后我无所事事,雪妃妹妹洗了澡装了一盆热水回房,我问她要干嘛!雪妃妹妹说要给她妈擦身子呢!她妈妈躺久了翻不了身,后背都长疮了。
我一听赶紧跟她进房去,三姑表情有点尴尬,让我出去一下,免的会被恶心到。
为了不让三姑有心里压力,我还是出去了,不过我知道问题有点严重,不然她是不会叫我出外面不让看的。不能再拖了,即使她手脚无力不是大病,但是后背长疮很严重的,不但睡不好,叶肥叽说时间久了还会得败血病,继而发生全身感染,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雪妃妹妹已经没有了爸爸,她不能失去妈妈,况且三姑这么好心的人,不能那么年轻就死掉。
我改变了今晚去那鱼塘小屋睡觉的打算,因为明天一早我要送三姑到梧州治病,于是今晚早早就睡觉。
三姑家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房间三姑睡了,另一个房间是雪妃妹妹和小土豆的,里面放有两张床。
叶肥叽带着小见崎和雪妃妹妹睡一张床,我跟小土豆睡一张,三姑房间有根绳子连到雪妃床头,上面挂有个小铃铛。三姑要叫雪妃的时候,就在自己房间拉一下绳子,然后这边雪妃妹妹就听得到了。
那晚上我没有睡着,一大早就去镇上请了部车子,直接开到了村里来。不过由于到三姑家都是小路,开不进去只能在村口里等,我直接背着三姑到了村口上车,一路上遇到的村民都很和善的和三姑打招呼。
雪妃妹妹也要跟去,三姑说家里没人干活不让她去,不过她哭着闹着也要去,我跟三姑说就让她跟去吧!
三姑说去多一个人住宿吃饭都要多一份钱,那多浪费啊!
叶肥叽对三姑说:“阿姨不用担心,跳河有的是钱,不用替他节省的。”
最后雪妃妹妹还是去了,坐在车上的三姑表情痛苦,她一坐车就晕车,看的我也很难受,直催司机大哥尽量开快点。
昭平马江镇离梧州不算远,五十公里上下,没到十二点钟就到了梧州,我叫司机大哥直接开到了梧州人民医院门前。
这是我第二次来梧州,上次只是来搭车,连字都不认识到处问人,现在有了叶肥叽方便多了。我虽然有钱但什么都不懂,进了医院后一切交给叶肥叽来做,她还会讲白话,从挂号到住院的手续都是她搞定。反正我不会写字,也懒的管这些,只知道有钱能治病就行了。
医生给三姑检查了一遍,一脸的严峻,说要是再晚来半个月就严重了,现在还算可控范围,没有发生败血性全身感染。医生开了一些红色的药膏来擦,还打了补充营养的吊针,说等身上的疮好后再检查四肢无力的病因。
我问三姑她老公在梧州哪里打工,我去把他叫来。
三姑说不知道呢!梧州那么大,来了就和家里没法联系了,只是每隔半个月回家一趟,也懒的写信,所以也不知道地址。
我让三姑在这医院把病治好再回去,由于不知道要治多久,我干脆就在医院旁边不远租了一间房。一室一厅的房子,平时我们可以住在这里,轮流去医院照顾三姑,还可以在房间里做饭吃。
本来以为去马江看望三姑,今年可以过个和去年一样的端午节,没想到却是这样,节日是过不成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来的正是时候,不然真如那医生所说的,再晚半个月就惨了。
明天就是端午节了,我们没有机会包粽子,便出到街上买了一些。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吃粽子,但端午节没有粽子就没有端午节的味道,和中秋没月饼一样,要的就是一个这节日本身就该有的气氛。
我还给雪妃买了几套新衣服,和镇上不同,梧州店铺太多了,衣服都是最好看的那种。和镇上一双手都数得过来的服装店不同,在镇上买衣服大多靠订做,穷人家两三年也无法给自己添一件新衣服。
不过这个学期已经快结束,雪妃妹妹只能等下个学期再上学,我可以给她请老师来补补课,把漏掉的一个学期补回来。
三姑每天靠打吊针代替吃饭,气色比在家里好了许多,后背的疮把脓血挤掉后,现在也开始结痂了,这才给我看。都是手指头大小的红疮,足足有十几个,那画面简直触目惊心,我不得不叹气,人穷小病在家一拖也能拖出其他大病来。
来梧州的第五天,三姑的情况好了许多,面色也红润了起来,不过她依然是手脚无力。医生说今天给她好好检查,今天叶肥叽又是交钱又是签字的,弄了半天下来检查结果竟然和我担心的一样查不出病因。医生告诉我说三姑除了抵抗力差和营养不良之外,身体各项机能指标都和正常人无异。
听到这检查结果的我失望至极,三姑明明瘫痪在床,怎么能说身体正常呢?
那医生建议我们到广州的大医院去查查,我问他梧州这的医院还不够大么。
医生笑了笑,说梧州的和广州的比不算大,广州有很多大医院都是华南最好的,梧州比不上人家广州啊!
我想来想去也觉得怪,只有治不好的病,哪有查不出的病,看来还得回去弄清楚那个敲门的东西,说不定真是这邪物在作怪。
三姑查不出病因,医生建议办理出院手续,回家好好休养,记得勤换被褥多帮她翻身,买个轮椅来每天早上推到外面走走,这样后背才不会生疮。
我坚持让三姑继续住院,留了五百块钱给叶肥叽,而我则一个人回马江去了,因为我要弄清楚,那晚敲三姑门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拿了叶肥叽的狗牙,回到三姑的村子,小土豆要上学,破破烂烂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到了三姑家的池塘边去看,这里是一座山脚下,不远处有一座老坟。池塘边搭有一个简陋的小屋子,里面只有一张简陋的床板,我进去坐在床板上,闭着眼睛深呼吸闻着小屋里的味道。
我已经和王锤子。王一道长他们一样,已经有了一种靠嗅觉分析是否有灵体的本领,不过这小屋子里并没有那种味道,我打算今晚来这里睡一晚。
傍晚时分我到了江边,把童童叫了回来,她已经在这马江河里玩了一个星期了。童童也不贪玩,我一叫就回来了,还从水里跳出了一条肥肥的尖嘴鱼,和黄鳝长的差不多,说要给我做晚饭。
童童进了珠子我放回口袋后,拿了根藤子穿了鱼鳃,往三姑家里提去,进了厨房菜刀一剁,丢进了锅里开始煲汤煮鱼粥。
入夜之后我把今天要做的事告诉了童童,接着便抱了一个床单席子,还有一卷蚊香去了池塘的小屋子里。
这小屋子没有灯,一进去蚊子几百只,好在拿了蚊香来,我把蚊香点着便回家拿了煤油灯来,回来再推开门蚊子已经全都掉落死光。
我让童童在池塘水底下守着,今晚有东西来敲门就把它给逮住,狗大仙会协助她的。
童童说跳河哥哥放心,只要有东西敢来,她保证不会让它跑掉,捉到了任由跳河哥哥你来处置,童童说完就跳入了池塘里。
我铺好了席子和床单就开始睡觉,不会还太早怎么都睡不着,无奈又回家拿了支手电筒,和小土豆一起出来捉田鸡。
我们在池塘边稻田里捉到晚上差不多十二点,捉了七八只大田鸡,总共有三斤重,还有一些黄鳝泥鳅之类的,明天又有口福了。
小土豆拿着今晚的收获回了家,我则返回到池塘边的小屋子里睡觉,这一睡很快就睡着,直到第二天天亮才醒来。
这一夜竟然没有东西来敲门,我把童童叫回来确认,她说一晚上什么都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一条黑白相间的毒蛇爬到了小屋子门口,不过被她给当场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