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宛瑶对于玄月和薛傲天的无奈置若罔闻,她乐她的,管他们两个什么心情。眼下先逗逗江灵犀才是正道,这个女人,她也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了。
唐明轩刺了皇上一刀,被萧宛瑶砍断双臂,处以严刑,最后可是被废掉功夫,挑断了脚筋,从此就是废人一个。而江灵犀,先是对着云碧痛下毒手,之后便是围猎场里的阴谋诡计,现在竟然将手伸向薛天傲,置他于死地!这样狠毒的女人,真是其心可诛。
按照萧宛瑶的护短心情,在短时间内竟然被设计伤了自己最亲的人,江灵犀怕是不得好死。玄月冷眼看着江灵犀,其实他对于她的死活一点都不关心。相反的,他还是很有心情看着江灵犀如何走到生命的尽头。
“江灵犀,我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仅仅是因为一个男人,值得吗?”萧宛瑶好心好意地跟着江灵犀闲扯着,她不是要求个死得干脆吗?她岂能如她所愿。
爱一个人是没有错,但是因爱生恨,那也是执迷不悟。对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弄成这幅样子,背叛了自己的使命,设计了自己的孩子。萧宛瑶简直不知道该说江灵犀什么好,她不是心疼,而是对她有眼无珠的嘲讽。
江灵犀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五脏六腑之内,好像钻进了几千几万只蚂蚁一样,张开着自己的小牙,丧心病狂地啃咬着。她怨恨地看着萧宛瑶,目光入火,恨不得一把烧死眼前正在说着风凉话的女人。可是她现在不能,人在屋檐下,又是技不如人,她只能认栽。
“啧啧啧,这么快就认了,你以往的狠劲哪里去了。还是我高看你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萧宛瑶吩咐玄月拿剑来,接过了剑,她仔细端详着。凛冽的剑光在月光之下散发出丝丝寒光,薛傲天和玄月都全神贯注地看着萧宛瑶,难不成她这是故技重施?江灵犀和唐明轩可不是同一类的,男女有别,太残忍了终究不好。
薛傲天怜悯地看着江灵犀,因为毒已经深入骨髓,蔓延至全身血液,她的脸上开始出现紫红色的条纹,乍一看,就像恶心的蚯蚓在上面爬来爬去。曾经这个女人也是他的妃子,话是“一夜夫妻日百恩”没错,可是她倒是懂得感恩,如此蛇蝎心肠,在后宫也是一个隐患。
就在玄月屏住呼吸,看接下来的血腥场面的时候。萧宛瑶却是出乎意料的将剑递到江灵犀的面前,长剑如冰,如雪,映衬出眼前人的模样,宛如一个小小的镜子。
江灵犀被剑光闪了闪眼睛,她不禁闭上。很快,疼痛使她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满是恶心条纹的脸。
“啊。。。。。。啊。。。。。。啊”江灵犀的声音猛然响起,非常的刺耳。
“这不是我,这绝对不是我。这个丑八怪是谁,萧宛瑶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做了什么?”江灵犀失控地大喊了起来,一边喊着一边抚摸自己的脸。眼一尖,她看到自己的手上也布满了恶心的伤痕。斑斑驳驳,好像不断蠕动的蛔虫。
萧宛瑶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在后宫的女人,不光是有心计深重,还是城府不高,最关注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帝王之爱,可不就是意味着在容貌之上更胜一筹,比别人多一点机会。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久太小看她萧宛瑶了。惩罚远远不够,薛傲天和萧瑞是她的底线,谁都碰不得。江灵犀不怕死,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及她的底线,她怎么姑息。
手上的宝剑轻轻一扬,一收一放之间,剑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更准确的说,那是一股黑血,顺着剑直直流下。一滴一滴的血珠滴落在泛着盈光的地板上,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中,萧宛瑶不仅皱了眉。
江灵犀捂着伤口,枯燥的手上也沾满了黑色的血,凌乱不堪。此刻,她再也不能忍住地蜷缩在地上,好像毛毛虫一样地蠕动着。
“玄月,点了她的穴道。”萧宛瑶冷声到。她就是要看到江灵犀体内任由毒蛊翻滚,却无能为力。
玄月上前将江灵犀定住,萧宛瑶握着手中的剑,一刀一刀地凌迟着江灵犀的神经。她口中念念有词着,“一刀,是你对云碧无情的鞭打以及围猎场的陷害,二刀是我将你从水里捞起,对你的忘恩负义的惩罚。三刀,是你暗中对我下蛊药,差点伤了我最重视的人。四刀,是我为皇上清后宫之乱。”
几刀下去,江灵犀已经面目全非。血流了一地,她粉嫩的宫服已经被染得深色。而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从身体里面流出,毒蛊的疼痛减弱了不少,背后,却是更深层次的伤。凌迟处死,也不过如此。
“萧宛瑶,你。。。。。。果真。。。。。。心狠手辣。”江灵犀用生命中唯一的力气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话毕,人已经到地。
睁大了惊恐地眼睛,唇色已经失常,只有脸上的剑伤依旧在泠泠地流着血。江灵犀,死不瞑目!
对于江灵犀的死,萧宛瑶没什么感情。要说得上一些情绪波动的话,那大概就是当时精江灵犀落水的时候,她就不应该出手相救。落水而死,倒不失为一种好归宿。
惹出了这些麻烦,说到底也是她多管闲事了。萧宛瑶决定,以后当好人的时候要小心了,以免再一个不小心救了白眼狼,成了东郭先生。这一次是江灵犀,还好对付,下一次,也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宛瑶,我们走吧,这地方晦气,不宜久留。”薛傲天挽住萧宛瑶的肩头,柔声道。
萧宛瑶点了点头,这地方确实晦气。回去也是要好好地洗一个澡,将这一身的晦气洗掉。江灵犀的事情已经解决,她也是筋疲力尽了。
两人刚刚准备离开的时候,郝胜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薛天傲眉头微蹙,一脸冷然的看着郝胜,“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郝胜瞄了一样死去的江灵犀没有说话,只是毕恭毕敬的站着。
“郝胜,吩咐下去,宴会上的乱党狼子野心,潜伏于宫中,华嫔时运不佳,被乱党所杀,找一个尸体冒充华嫔,择日按妃嫔葬礼安葬。至于江灵犀,她已经不再是朕的妃子,扔到乱葬岗。”薛傲天睨了一眼江灵犀,很快地便收回目光。仿佛看一眼,就侮辱了自己的眼睛。
郝胜躬身接旨,厌恶地看了一眼江灵犀。这女人,果真是蛇蝎心肠。可同样是心狠手辣,萧宛瑶却是令人可敬可爱,江灵犀却是可恨可悲。两人之间的区别不过是,萧宛瑶令亲着快仇者痛,江灵犀却是六亲不认,狠心至极。谁人可敬,谁人可恨,一目了然。
萧宛瑶一身轻松地走出江灵犀的寝宫,这地方,她发誓,以后都不会再来。
当出了宫殿的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转身指着倒在地上的宫女月宁对玄月说:“郝胜,把她处置了吧。既然她护主,何不成全了她,让她们主仆二人在黄泉好相见。不过到时候,身份可就颠倒过来了。”
“是。”郝胜依旧温和的说道。
郝胜有些狐疑说道:“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宛瑶没有回答,而朝着玄月说道:“玄月,你帮着郝总管安排!”
玄月颔首点头,玄月在萧宛瑶的身边久了,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皇上不是说要找一个尸体来冒充江灵犀完成那个妃嫔葬礼,眼前可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尸体。要怪只怪江灵犀作恶多端,死后也不得安宁。
萧宛瑶经过江灵犀一事后,认清了现实。有些人,你救了他,他不一定会感谢,反而还会反过来咬你一口。月宁是江灵犀宫中的人,既然要杀,就要斩草除根,以免日后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
月光微凉,从江灵犀的宫殿里走出来。御花园中,清香扑鼻,竟是把满身的血腥冲淡了不少。
“皇上,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毒了,对唐明轩是,对江灵犀也是。”萧宛瑶蓦然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一丝不安。
薛傲天难得看到萧宛瑶露出这般脆弱的小女儿心态,心里好像是被御花园里的花填满了一般,甜丝丝,将嘴角都融化,不禁微微上扬。
萧宛瑶之所以紧张,不过是因为在乎。之所以在乎,不过是因为爱。薛傲天何其明了,怎么会不知道。说实在的,萧宛瑶的举止,确实不像是一个深闺中的女子所能做出来的事情。果敢,决断,恶毒,狠心,这样的女子在身边,势必是一种潜在的危害。
而薛傲天之所以不怕,也是因为深爱。萧宛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唐明轩害他,江灵犀这个枕边人也害他。他受了伤,所以萧宛瑶愤怒了,动了杀机。就是将他们碎尸万段,他也会在她身旁拍手称快。
如此这般心狠手辣的女子,全然是为了他。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他怎么忍心怪罪。或许在梦里,他也是笑着的。
“宛瑶,你记住,无论你变得有多狠毒,多蛇蝎,只要不是对自己最亲的人,我都会在你身边。你要杀人,我给你递刀,你要作乱,我给你掩护。”这一次,薛傲天没有自称“朕”,在感情之中,人本来就是平等的,没有所谓的虚无。
也许是今日月光正好,御花园正值春风得意之时,正印了古老的诗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萧宛瑶有些动情。
薛傲天是天子,是后宫所有妃嫔的丈夫,是魏国百姓的君主。身份使然,这就注定了他不可能专属于她一个人。这些道理,萧宛瑶都懂,也很珍惜。如今,在她的面前,他去掉了那个代表着皇帝称号的字,用了一个“我”,此情此意,她如何不感动。
片刻旖旎之后,萧宛瑶脑海中围绕着薛傲天的话,一直翻转不休。脸儿却越来越红了,月光如水,人儿如花,如此良辰美景,岂不珍惜。
薛傲天也没有说破,他知道萧宛瑶在男女感情之事上脸皮一直很薄。避免她恼羞成怒,他遭了池鱼之殃。薛傲天索性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害羞,也只能是在他的怀中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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