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回来啦?一起喝两杯?”
夏侯尚进入酒室的时候,夏侯仲英已经喝得有些醉眼迷蒙了。儿子的酒量夏侯尚自然是知道的,是从小就跟他那好酒如命的酒鬼师父练出来的,夏侯尚自己虽然平常也爱喝两口,酒量也不错,但是跟儿子比,拍马都不能及。
而从夏侯仲英身边丢着的空葡萄酒瓶来看,光喝葡萄酒都能喝成这样,可见他喝了真不少。
夏侯尚叹了口气,走过去,在儿子身边坐下。不过当他看到儿子手上还抓着的那瓶红酒之后,差点没跳脚,忍不住开口骂道:“混蛋小子,眼睛倒是真犀利啊,我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两瓶82年的拉菲都比你给翻出来了。”
夏侯尚赶紧把儿子手上的酒瓶抢过来,看到只有小半瓶了,顿感一阵阵肉痛。
众所周知,1982年的拉菲是法国葡萄酒中最有名的酒庄和最经典的年份,1983年首次在公开市场出售时买家花255英镑即可买到一箱。但是到了今天,随着不断的炒作,82年的拉菲价格越来越高。若只是高倒没有什么,有钱人大把人在,关键是你有钱都没地方去买,市场上卖的都是仿冒的。而真的拉菲,它们现在出现的场合更多的是在拍卖场里面。
夏侯仲英一口把杯中剩下的酒倒进口中,然后把杯子递给父亲,道:“老爸,满上。”
“满你个头。”夏侯尚拨开儿子的杯子,手紧抓着酒瓶,直接对口吹了几口。
“不要那么小气嘛,不就是拉菲吗?”夏侯仲英撇了撇嘴,对父亲的小气很是不屑。
“不只是拉菲,是82年的拉菲。”夏侯尚被儿子给气乐了,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后脑勺,骂道:“有本事你给我弄两瓶来。”
“不就是两瓶吗?我还以为你要多少呢。就两瓶,有什么了不起?过些天还你就是了。”夏侯仲英道:“九月初的时候,我在纽约的苏富比拍卖行正好拍下了一箱。”
夏侯尚原本恨不得又想拍一下胡吹大气的儿子后脑勺,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硬生生的止住了打人的冲动。改拍为抓,扯住儿子的衣领,双眼发光的问道:“托马斯雷德拍卖的那箱拉菲是被你给拍下的?”
美国《读者文摘》集团董事长托马斯雷德委托苏富比拍卖行于今年9月7日在纽约拍卖私家酒窖的部分藏品,共487批5477瓶,其中包括一箱1982年拉菲。拉菲最终以美元成交,按当时汇率约合英镑,人民币,一瓶平均约1104英镑,人民币则是元。
这事并不大,本来是不应该传到夏侯尚的耳朵里的。不过他在一次酒会上正好听到一个也参加了那次拍卖会,有些虚荣的韩国人向别人吹嘘拍卖会上的见闻,也就知道了。为此他还曾暗自可惜,自己事先没有得到消息,不然怎么都得跑过去把那箱酒给抢下来。20多万就买下一箱82年的拉菲。对他来说实在很划得来。要知道现在在中国国内,仿冒的很多都要卖上万呢。
据说那箱拉菲是被一个东方人拍下的,而酒会上的那个韩国人曾誓言旦旦的说那拍下拉菲的人是韩国人,所以夏侯尚根本就没怀疑到自己儿子的身上。
“是啊。”夏侯仲英点了点头。
“靠。”夏侯尚忍不住竖起了一根中指,狠狠的鄙视了一下那个误导自己的韩国人。
之后见儿子惊愕的看着自己,嘴巴微张。夏侯尚有些尴尬,嘿嘿笑着解释道:“我不是靠你。而是靠韩国人。”
夏侯尚把事情的始末跟儿子说了一下,让夏侯仲英忍不住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韩国人,怎么说呢,有好的事情都会往他们自己身上扯,明摆着跟他们没关系的,也会想办法七拐八扯。认亲戚、认祖宗都要拉上点关系,好似这世上所有的好事、所有的进步都离开不他们韩国人的影子似的。
在韩国也呆了好些年了,韩国人这种恶心的行为夏侯家两父子都感受颇深。为了证明夏侯家父子身上有他们韩国人的血统,还曾杜撰过他们韩国女人被夏侯家的祖先抢回国的事情,连脸都不要了。把神秘的东方人认作是他们韩国人。这种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
“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孝敬你老子我。”夏侯尚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对了,你在拍卖会上不会只拍下了这么一箱拉菲吧?”
“当然不是。”夏侯仲英笑了笑,道:“托马斯雷德的珍藏可有不少好东西,而能放到拍卖会上拍卖的,更是好东西中的好东西,碰上了我自然不会放过。”
“好小子,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傻。”夏侯尚现在不小气了,有一箱拉菲打底,他这剩下的小半瓶也不心疼了,起身拿了个杯子,先给自己和儿子都斟上,才继续说道:“什么时候帮我弄点回来,我也不要求多,你拍下的,我只要一半就行了。”
“一半?老爸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你知道那天我买了多少酒吗?”夏侯仲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那天我花了都差不多80万美金了呢,可以说比较经典的大部分都被我给搜刮了。”
“才80万美金你就得瑟个什么劲?”夏侯尚气道:“比起我留给你的家产,你花的这点小钱不过是九牛之一毛。拿点酒孝敬我老人家都舍不得,白养活你了。”
“老爸,你那些钱是毒药啊。”夏侯仲英叹了口气,“若想吃下去,就不得不被毒死。”
“你不甘心?”沉默了一会,夏侯尚轻声问道。
“甘心又能怎么样?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夏侯仲英呵的轻笑了一声,无奈尽显,“老爸你陷进了派系斗争的漩涡,现在还被当成攻击的缺口,而且最让人心寒的是,你所在的那一派竟还有不少人想把你当成弃子。舅舅为此都有些无能为力,只能倚靠上俞家,才能让你免除牢狱之灾,我还有什么选择?”
夏侯尚沉默,心里却充满了愤怒。他做了多少事,又给那些人送了多少好处,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刻,那些人不仅不帮忙,还落井下石。
更让人气愤的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然而国内的人为了各自派系的利益,不仅罔顾国家的利益和他的付出,还想着算计他。
夏侯尚其实是心如明镜的,之所以发生这一切,是因为他赚到的钱实在太多了,多到没有几个人能经受得住诱惑的地步。政治一向都是血淋淋的,在利益面前,什么友情、什么国家利益都是假的,至此,他深有体会。
“老爸,你说……”顿了顿,夏侯仲英迟疑的说道:“如果放弃那些钱,买那帮人来力保你,然后我们脱离那个圈子,以后再也不碰政治这玩意儿了,你说有没有可能?反正我现在也能赚钱,身家虽然和你没法比,但是保我们家一世无忧还是没有问题的,最关键的是,我的钱和那些人没有瓜葛,而且都在国外,很干净。”
“难道你想让我以后靠你来养活?那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夏侯尚忍不住气道。
“嘿嘿……”夏侯仲英干笑两声,也知道父亲一个站在山顶上的人物,若是一朝失势,被打落尘埃,还要靠儿子来养活,这种生活必然会让他无比的憋屈,比杀了他还难受。
夏侯仲英确实想过放弃国内的资产,虽然心里难免会有所不甘,但是和被人操控的感觉比起来,他心里更加不甘。
苏格兰裔美国人帕特里克.亨利一七七五年三月二十三日于殖民地维吉尼亚议会演讲中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自由,毋宁死。
夏侯仲英自然不会伟大到为了自由就甘愿去死的地步,他活得好好的,还有无数的美女等着他去疼爱呢,自然舍不得死。不过若只是在自由和金钱上选择的话,他更希望的是自由。
如果只是事关他自己,很可能他直接就丢掉了,反正他父亲是有钱,但是现在那些钱还跟他没有丝毫瓜葛,对他来说,那些钱不过是一个个的数字,想要继承,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而且继承的过程当中,必然少不了很多麻烦。不过这其中最关键的人物是他父亲,他不得不考虑父亲的感受。
“而且你真的甘心放弃那些财产?要知道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你现在虽然也有点小身家,但是和我相比,还是不够看的。”
“不就是百来亿吗?”夏侯仲英自信满满的说道:“我能在三年内白手起家赚到七八个亿,现在有了zx集团这个基础,相信过个几年十来年,我也能赚到你那个身家。”
“百来亿?”夏侯尚脸上挂起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有些自得的说道:“别以为你赚钱快,你老子我赚钱的速度比你更快。忘了告诉你,这两年国内的房地产和电子产业方面行情都不错,我的投资也得到了很好的回报,股份所占的市值翻了一倍不止,现在总价值大概有个两百五六十亿左右了吧。”
“哐当。”
夏侯仲英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