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飘来一阵微风,空间即刻静止在邪神四分五裂的尸体坠落的刹那。
钟漾只不过是眨了下眼,一番天旋地转后,再次醒过来时,又是这间破旧的房间。
一样的陈设布置,依旧没有陆思放和容珩的身影。
她压抑着内心的恐惧,看了看手机里的日期,才勉强镇定下来。
还好日期没有变,上面显示已经过了一天,那么就表明先前经历的并不是梦。
这次,钟漾决定直接去祠堂,说不定能有什么新发现。
出了房门,庭院内依旧是孩童嬉戏,大人谈笑的场景。
钟漾不再多看,正准备抬脚出大门,那名还在洗衣服的妇女叫住了她。
妇女含着羞涩笑意,说了与昨天一样的话:“妹妹醒啦,怎么不见你带来的几个孩子?”
钟漾微微一愣,试探道:“我有几个孩子?”
“四个呀,瞧你这记性。”
果然如此……是她忽略了什么细节。
明明只有三个,是何时多了一个。
这个跟npc一样的人,只能回答自已认知以内的,钟漾又问了几个问题,妇女只是微笑着重复昨天的话。
知道套不出来什么信息,钟漾就出了房门,笔直走向祠堂。
说不定那三个家伙还在地底被困着,她得抓紧时间了。
贴上隐身符,钟漾熟练地来到金像背后,但这次要让她失望了。
那块空地板已经不存在,地底也变成了实心,她不信邪地在地上砸了几个洞,还是没有用。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三个已经不在这处空间了,还是……
思索再三,钟漾决定先把金像砸了。
她腾空跃起,脚尖轻盈地点在金像身上上,抡起右臂,拳头蕴含着强劲妖力朝金像的头部袭来。
下一刻,金像在遭受威胁后,果然动手接下了她的攻击,并发出凄厉的尖叫:“你是谁!”
但实力差距太大,不过几拳,金像已经不堪重负地倒塌在地,鲜血喷涌而出。
时间,又静止了。
钟漾再睁开眼,又回到了房间内。
又进入第三次循环,饶是钟漾再有耐心,也被那背后搞鬼的东西算计的有些窝火。
她能感受到,在循环回来的时候,有一股妖气涌出。
可想那妖精的实力并不强,不敢跟她硬碰硬,只能靠这种幻境来困住她。
钟漾怒极反笑,对着空气道:“我知道你在这,你就期盼没有被我抓住吧,这被抓住的后果……”
空气静悄悄,她哼了声,抬脚又出了房门。
这次依然被妇女叫住了,钟漾只是说了一句:“杀神。”便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去。
她一走,妇女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而后又转为阴冷的笑。
祠堂门口外好像不一样了,多了不少五六岁的小孩子,他们乖乖被大人牵着,表情充满了懵懂。
随着一波村民牵着自己的孩子进去,出来时却不见孩子的身影。
没有人表示惊讶,或者说,他们向所谓的邪神交换的筹码,正是孩子。
钟漾混在人群里,手里捏着两张火燎符,就准备进去一把火把金像烧了。
猝不及防间,有双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她讶然回眸,撞上了那双漆黑微冷的眉眼。
怎么会是他。
钟漾倏然挣脱开他的手,警惕道:“你是谁?”
难道又是什么鬼怪所变,扰乱她心智的。
手中细腻的触感消失,祁淮景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声音发紧:“漾漾,别进去。”
青年长身玉立,一身白衫被沾染了些许血迹,脸色苍白地有些病态,眸底没有一丝光彩。
发丝略显凌乱,原本清冷出尘的容颜,却流露出几分脆弱和凄哀。
钟漾的心无可否认地抽痛了一下,却更加警惕起来。
这次的幻境怎么这么真实,连语气都变得更像了,她质问道:“你让我不进去?为什么?”
祁淮景苍白的薄唇抿了抿,幽黑的凤眸直视少女,语气认真:“你进去又会陷入循环。”
钟漾目光微震,又听那人道:“跟我来,我带你去找真正的邪神。”
话落,青年率先走在前面,许是知道少女不相信他,两人一直保持安全的距离。
看着那人走在前面,欣长的身姿险些踉跄跌倒,背影看着如此单薄,好似受了什么很重的伤。
钟漾捏着拳头,暗自给自己洗脑,错觉,都是错觉。
饲养员还在国外呢,怎么可能在这。
但他说的循环确实如此,所以半信半疑的钟漾才会跟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那人突然又开口:“这里的幻境能把人拉住心底最害怕的深渊,你……没事吧?”
钟漾一直盯着他的背影,越看越觉得这就是饲养员。
但是这人说的话还有待考察,她疑惑道:“我只有循环,没有别的。”
“那就好”,青年身影明显顿了顿,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直到踏入这座熟悉的庭院,钟漾不禁产生了怀疑,因为这里就是每次循环的起点。
庭院内,依旧是她刚出来时看到的,那位妇女还在洗衣服,小孩子们还在玩闹,大人们视若无睹地在谈笑。
好像没有什么不同,但她已经看到那人手里唤出一把青色长剑,直指那位浣衣妇女,道:“现出原形吧。”
话未落音,周遭瞬间停滞住了,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都停止了动作,静止在原地。
妇女僵硬地抬起头,阴冷勾出笑:“看着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反而跟别人喜结连理,这滋味可不好受吧,哈哈哈哈”
钟漾愣在原地,能清楚看见青年握剑的手颤抖了下。
但下一秒,他神色冷漠,凌厉如锋的剑气从他的剑中闪过,一道青光飞虹挥出。
这方天地瞬间崩裂,清冷肃杀之意席卷而来,耳边只能听见妇女放肆大笑的声音,还有各种鬼怪哀嚎。
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转身挽住了自己的腰,纵身一跃踏空出了这处崩坏的幻境。
随即一股清冷竹香扑鼻而来。
钟漾紧绷的身体已然放松,水润杏眼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欢喜,唤道:“表哥。”
但那人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