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发的踪迹,想要查到并不难,更何况这次有元首暗中操作,没过几天便有了眉目。
并且祁发就身处京市,年节期间曾经出没于地下场里,随之他的居住地址就被查到。
遗憾的是,那祁发早有察觉,在几天前就已经消失在京市。
当警方追踪到他时,他迅速驱车逃离,专门挑那些深山老林躲藏,并且从不在一个地方逗留至三天。
他的狡诈和高强的反侦查能力,让警方们叹为观止,双方自此开展了躲猫猫的游戏。
祁发毕竟是在祁家长大,曾被当做家主人选培养,祁淮景对此并不意外。
并且,他已经有预感,这个二叔会跟当初一样,再度消失。
之后又过了半个月,果不其然,祁发消失在华夏西边山境内,彻底失去了消息。
祁家老宅又恢复宁静,其暗中的波澜也只有两位新老家主知道。
祁发这次能这么了解祁淮景的动向,那必定在老宅内还藏有不少暗手。
想要一一拔除,还需要不少时间,不过只要他们有了行动,那么剩下的就简单多了。
祁凤雄掌管祁家也有几十年,其老辣手段,可谓是深藏不露,不过使了些小伎俩,就把那些人吓的惊慌失措。
再之后,事情就好办了,由祁元带领众多手下,把他们一一带入戒堂,按照家规处置。
老宅东苑,这处房间很大,坐落着各种大型的医疗仪器。
全身检查完,张东望拿着手里新出的报告单,沉思下来。
越细看,越觉得不可思议,他下意识扶了扶眼镜,震惊道:“真是奇迹,这些药材竟然有这么好的疗伤效果!”
“你的血细胞异常活跃,伤口愈合不仅快,血供给也不合常理,简直——”
“这已经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说不定你的腿还真的有救!”
张东望儒雅的脸上已经是抑制不住地兴奋。
他身为医学界一方泰斗,也见证过太多不可思议的奇迹,这次的事迹却无疑再一次振奋了他。
这次听说祁家在一处神秘之地找到了几种珍贵药材,他也厚着脸皮要过来一点,用作研究。
结果也是出乎意料,这些药材华夏古中药医书里都有记载,都已经是绝迹品种了。
要是能得到种子,这无疑会推动华夏医学有阶级性地进步。
或许假以时日,就连那难以攻克的癌症,都将不再是阻碍。
不过真可惜,祁家并没有得到种子,张东望也不好勉强,他心中隐隐有了计划,关于振兴华夏古医术。
几人商量良久,张东望说道:“小景,你这腿已经有了进展,我有一个师弟,在国外顶尖医院就职。”
“他们团队对于康复治疗很在行,你不如……”
他话里的意思祁淮景明白,一时间有些沉默,没有回答。
去国外,也不知道要多久。
他,不舍得。
然而已经有人给他作出了回答,祁凤雄双手用力拍在桌子上,冷哼道:“他去!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
张东望诧异看了两爷孙一眼,心底了然,便没有再多言。
等他离开了房间,祁凤雄继而压着怒气问道:“去不去还由不得你,准备准备,下个星期一就走。”
祁淮景抿唇,“不去”。
祁凤雄怒极,胸口起伏了好半会,才平静下来道:“你是因为那个女孩吧,她很好,爷爷也不反对你们。”
“但是——”
“人家才十六岁,正值年少轻狂时,假如你们真的在一起,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
祁凤雄从不想戳孙子的伤疤,但这次却不得不做。
国内外的医疗水平还有很大差距,若是能得到最好的医疗团队协助,不超过两年,他的孙子就能成功站起来。
但是要是留在国内,这就要耽搁更久的时间。
祁家不能再等了,他的孙子不应该拘泥于儿女情长,必须肩负起责任。
“爷爷说这些也不是打击你,小景,……”
“我去。”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祁凤雄愣了半秒,当即喜出望外,欣慰道:“哈哈哈,想开了就好。”
“爷爷”祁淮景眼眸垂下一片阴影,“这件事不要告诉她。”
“哎好好。”祁凤雄心中叹息,还是起身离开,让他的孙子好好冷静一下吧。
衣衫之下,祁淮景紧紧掐着自己的腿,感受到这份疼痛,他才能真正体会到腿的真实存在。
是他错了,他除了这份家主光环外,其他一无所有,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敢肖想那么美好的她。
祁淮景自嘲地笑了笑,眸底已是冰冷如幽潭,带着浓郁的偏执。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就此放手。
老宅最近的气氛似乎有点怪,钟漾也说不出来哪里怪,总感觉——
大家都开始忙忙碌碌了。
这只是动物的直觉,钟漾不过想了想,又把这念头抛之脑后。
最近饲养员带她在京市玩了挺多地方,游乐场,摩天轮各式各样的,看的她眼花缭乱。
因为腿脚不便,一般都是祁淮景和几个保镖在旁边看着,钟漾一个人去玩。
不过她口袋里装着元宝,也算是两个人一起玩,所以并不觉得孤单。
就是有时候元宝太过胆小,玩过山车忍不住大叫,这时候就会有人奇怪道:“谁把小孩子带上来了!”
钟漾没被过山车吓住,倒是要被元宝吓的惊魂未定,再三警告要是它还这样,下次就不带它出来玩了。
没想到这见风使舵的便宜儿子,竟然又认了饲养员当爹,一回去就跑到男人面前哭诉。
钟漾气急,又不能当着饲养员的面教训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
直到这天夜深,钟漾看完恐怖片,害怕不已,抱住枕头就想去找饲养员求安慰。
没想到刚走到房门外,就发现门没关,而里面的两人正在谈话。
“明天一早就走,确定不跟她说一声?”祁凤雄站在门边,再一次发问。
床上的男人沉默了会,淡淡道:“不用。”
“行吧,那你早点睡。”
祁凤雄转身,就看见那位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的少女站在他面前。
少女眼眶微红,狐疑道:“爷爷,你们要去哪?”
祁凤雄头一次面对这种局面,只得把锅甩给孙子,自己则急匆匆地走了。
房内,祁淮景听到了她的声音,双手不由紧了紧。
她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