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造化草可是在仙草榜都能排上名,你要是吃了它不是更好,给这个人类吃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元宝双手交叠,嘟着嘴看起来很不乐意。
作为妖族一员,它对于人类天生就有种敌视感,自然不乐意把这么珍贵的东西让出来。
然后,它就被钟漾撵着头威胁了一顿,才恹恹地运转妖力,凝炼起造化草。
钟漾全神贯注紧盯着,唯恐会有意外。
这草天生自带领域,要是能一直生长在土地里不被拔走,元宝说不定能成长为这一方大妖。
就这样被她拔去了,钟漾也心有愧疚,还好元宝心思单纯没有怪她。
而“心思单纯”的元宝,不过几分钟便把一株造化草凝成,凌空悬浮着一小团黄白色流体,流光四溢。
流体一结成,整个病房充斥着浓郁的清香,仿佛身处大自然。
考虑到怕这至宝引发的动静太大,这个病房被钟漾提前下好了一个小结界,不至于让香味飘出去吸引些不好的东西。
正想开口时,那液体就飞进她的嘴里,钟漾的双目猝然瞪圆。
而始作俑者还一脸得意,晃悠着小身板,笑道:“娘亲,人类有什么好的,这造化精华我看你还是自己吃了吧。”
“唔唔唔!”
钟漾口中含着那团液体,说不出话,只得怒气冲冲地瞪了元宝好几眼。
这精华可是拿来救命的,怎么能被自己给吞了,一个念头闪过,她心一横,倾身而下。
覆上那抹柔软的触感,渡入灵液。
因为是情急之下,钟漾整个身躯几乎是撑在熟睡的男人身上。
这个姿势太近了,鼻尖萦绕浅淡的竹子清香,缠绕其中还有一股奇特的药草气味。
心跳越来越快,还有脸上升腾而起的滚烫温度。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直到钟漾渡完灵液,蓦地撑起身,就对上元宝好奇的目光。
几乎是一刹间,从她的脸颊至脖颈,通红一片,羞愧地连那双杏眼都染上了一层水雾。
现在已是深夜,没有开灯,病房内还是昏暗的环境,只有月光朦胧。
但妖精的视力极其敏锐,元宝看出了娘亲是在脸红,更加好奇了,“娘亲,你怎么了?”
它只是山中精怪,未入尘世,哪里懂得刚刚那个举动是在做什么,但它知道娘亲把精华就这样渡给了那个男人。
“闭嘴。”她低声警告道。
钟漾平复了一下心情,发现病床上的那人还在沉睡,这才放下心来。
这么羞耻的事情,还好饲养员没醒,要不然她还真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心中恼怒交加,她又羞愤地瞪了元宝一眼,而后忿忿转过身,眼不见心为静。
元宝眨了眨大眼睛,委屈地垂下了头上三根草,也知道娘亲这是生气了。
静默了一会,忽而病床上的那人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小……猪。”
钟漾身子一僵,侧头就看见祁淮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灼灼地看着她。
他的眼眸幽深,含着一股莫名的情愫,让钟漾没来由慌了神。
不过也就几秒钟,青年困倦的阖上眼,眉梢眼尾都仿佛染上了抹俏丽的艳红。
只听他喃喃道:“是梦吗……”
借着月色,钟漾这才察觉到,他似乎很难受,白皙的脸庞涌上了不自然的红潮。
他本就生的好看,浓密卷翘的睫毛都因为难受挂上了几滴泪珠,唇瓣微张轻喘着。
原本清清冷冷的一个人,也变得染上了人气,看起来更加秀色……可餐。
钟漾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烫的出奇。
不过吃了株造化草,为什么他却在发烧。
“元宝,怎么回事?”
“不应该呀,造化草应该不会这样吧……”
祁淮景现在已经神志不清,循到凉意,不由得伸手握住那只手,无意识地蹭着,像只猫儿般,可怜又可爱。
钟漾无法,只得两只手都贴在他滚烫的脸上,试图给他降温。
此时,男人身上的温度开始猛烈上升,浑身都在发烫。
并且他力气大的出奇,钟漾没有防备地被他揽到怀里,腰被他紧紧地箍着根本挣脱不了。
太近了,两人隔着衣服紧贴着,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热意,还有炙热急促的呼吸贴近。
“元宝,快,快想办法呀。”
钟漾被禁锢在他怀里,不敢施展妖力,又怕自己伤到他,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此起彼伏。
呼吸都是他身上清浅的竹香,钟漾的脸更红了。
此时,元宝正在探查男人身上紊乱的能量来源,并伸出人参腿用力踹了踹男人,气道:“不准欺负我娘亲!”
许是感受到什么,祁淮景的神志清明了些,闻着怀里少女的清香,他哑声:“别怕漾漾,让我抱抱你。”
说着,他的怀抱更紧了紧。
漾……漾?饲养员从来没唤过她这个小名,一直都叫的表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
出乎意料地,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际传至钟漾的全身。
她感觉,全身都在发软,晕乎乎地就这样被抱着。
两人就这样拥抱着,一种道不清的气氛萦绕在整个病房。
直到祁淮景又开始意识模糊,低头看见少女紧闭颤抖的双眼,还有……湿润又带着水光的红唇。
他的眼神暗了暗,受了蛊惑般地缓缓低下头,直到那奇怪的孩童音突然响起:“我知道了!”
“肯定是他先前喝的药材太杂了!这次又吃了造化草,把药效都激发出来,难怪会受不住。”
钟漾睁开眼,就与他近在咫尺的凤眸相对,霎时双方都愣住。
直到元宝突兀地跳入两人中间,他们才反应过来,纷纷不自然地错开眼,拥抱也随之分开。
元宝浑然没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兴致勃勃开口:“娘亲,他没什么大碍,只要撑过今晚就行啦。”
钟漾揪着被角,低头“嗯”了一声,又小声问:“那他这体温。”
“没事哒,造化草正在改造他的体质,他体内混杂多种天材地宝,一下子药效全发挥出来,难以承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