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荣王赵真元受伤之事不胫而走,在整个朝堂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如今这荣王府门庭若市,每日各路官员、名门望族派来送礼送拜帖的家丁络绎不绝,甚至身居要职的官员不惜亲自携礼造访,以彰显其诚意。
真心,假意,还是别有他图,都在这小小的荣王府门庭前初见端倪,而朱昔时早已习以为常,每日淡定从容地来往穿梭于这是非边缘。
甩开身后大门前的热闹,朱昔时的耳根刚清净了些,不想身边引路的小厮又开始聒噪起来。
“小时姑娘,王爷今早念叨着想吃剁椒鱼头,您看......”
“他想吃就吃呗,你们这么大个荣王爷,难道连个会做剁椒鱼头的厨子都请不到?”
“可......可王爷点名说只吃姑娘做的......”
小厮的为难非但没换来朱昔时的丝毫谅解,反而心中有股气在直冲脑顶。之前见受伤的赵真元没什么胃口,朱昔时好心泛滥为他开了一两次小灶,不想把这爷竟嘴养刁了,现下非她做的东西不吃。
这不仅为难了荣王爷一干下人,也给朱昔时添了不少堵,恍然明白这烂好人没什么好下场。
“他爱吃不吃,我没这个义务为你家王爷操这个闲心!”
原以为朱昔时是大伙的救星,不想她此时也闹起了小脾气,小厮跟霜打的茄子般丧着脸,哑口无言。
不过,这方作难的尴尬气氛没僵持多久,就被千华阁中传出的欢声笑语给打破了。
“皇叔加油!”
一进苑子。朱昔时就看见如欢悦麻雀般蹦跳着的解忧直拍这小手,为在横木间练引体向上的赵真元加油鼓劲。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心头一紧,朱昔时就唐突地出声喝止到场上的欢闹,不想横木上使力向上的赵真元一被干扰,整个人就重重地跌落在地。
突来的一幕变故也是吓坏了朱昔时,脚下如抹了油般冲上前,急急扶住赵真元询问到。
“你怎么样。摔着了没?”
在朱昔时眼里。赵真元现下就跟瓷做的般,刚能下床活动哪能这样折腾?!一时间没控制好情绪就严色责备上旁边的解忧。
“阿衡你太不懂事了,不知你皇叔有伤在身吗?!”
小小的玉人儿也是被先前一幕吓住了。呆呆地立在福禄身边不吭一声,有些不知所措。
“摔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忍住隐痛,虚汗涔涔的赵真元连忙挤出一方笑容调停不和气氛。可朱昔时此时却没那么好敷衍,继续不依不饶地教训上赵真元。
“你多大的人了。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和孩子们瞎胡闹些什么?太不知轻重了!”
“生命在于运动嘛,活动活动筋骨才有助于伤势尽快恢复。”
小心翼翼地将赵真元从地上扶起,看着他悄悄缩到背后的手依旧颤抖不止。朱昔时的花眉不禁蹙紧了些。
“右手还是使不上力吗?”
“还好.....只有些不灵便而已。你放宽心吧,盛大夫叮嘱过多多锻炼,很快就没事了。”
说起赵真元这右手颤抖之症。无形中是根隐刺扎在朱昔时心中。赤环蛇的剧毒虽得以清除,可毕竟还是损伤了他右手的经络。能不能恢复还得以观后效。
愧疚涌上心头,朱昔时渐渐地收起了自己的强势,细细地嘱咐到。
“你想活动筋骨是好事,可也得有人在旁照料着,万一再出点岔子怎么办?他们俩毕竟是孩子,出了事能顶多大作用。”说着,朱昔时又扭过头望上神情委屈的解忧,惩戒味十足地说到:“阿衡,罚你今天多走一百个鸭子步,若敢耍滑头,明天起就甭想你福禄哥哥到王府陪你。”
觉得冤枉,可解忧也清楚朱昔时说一不二的性格,只能忍气吞声地低头扯着自己腰间的流苏穗子。
“实施,别磨磨蹭蹭的。福禄在一旁报数!”
此时场上之人面对雷厉风行的朱昔时,谁也不敢啃声为解忧求情,福禄悄悄地拍了拍解忧,两个孩子就垂头丧气地走到另外一边空地上如实照做起来。
走鸭子步的解忧时不时投递来求助眼色,赵真元一面含笑以示同情,一面心中暗乐着被收拾地服服帖帖的解忧;不过这阵窃喜没能维持多久,朱昔时就找上自己的麻烦。
“笑,你觉得自己现在很轻松?!”
“嘿嘿......笑表示开心,没犯王法吧?”
白了他一眼,朱昔时没心情和他油腔滑调,连忙吩咐到刚才为自己引路的小厮。
“小哥,麻烦你在府上弄些软垫子来。”
“干嘛你?”赵真元心一紧,脑子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能干嘛,自然是陪你活动活动筋骨。你想恢复右手的气力是好事,但要把安全措施做牢,可不能再伤上添伤。”
头皮一紧,赵真元的心也七上八下着,照朱昔时现下的气势看,等会儿多半要被她折腾地够呛。
......
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鬓角缓缓滑落,在暖暖的日头下闪耀出灼亮光芒;紧咬着牙关,一脸憋得通红的赵真元像破土而出的幼苗,鼓足了全身力气朝横木顶端撑去。
肩膀刚艰难地越过横木顶端,赵真元就跟挂腊肠般紧抱着横木,气喘如牛。
“别松劲啊赵真元,还有五个,做了再休息!”
被汗水迷了眼的赵真元,微微斜着眼睛瞧着发号施令的朱昔时,也是憋气地说不出话来。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试试!下意识间,用左手拂了拂迷住眼睛的汗水,不想此时没什么力气的右手攀着横木,顿时赵真元跟秤砣般掉落下来,在横木下方的软垫子间摔了个四脚朝天。
身体一触上着软绵绵的垫子,浑身无力的赵真元就再也不想动弹了,仰天撒气地叫嚷到。
“不做了!没力气......”
“你个软蛋龟,才不到半个时辰就怨声载道的,还不如阿衡那丫头!”
怒其不争,可朱昔时又不敢下重手教训他,只能支脚在软垫边蹬了两脚,催促耍赖的赵真元拿出点男子汉气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