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巨大的破旧木头柜子里面竟然改成了一个类似神龛一样的东西,里面是一个木头塔型的架子,而那架子中间,竟然有一个人。那人双手被卡在架子里面,脸上全是血糊糊,应该是头顶上被人割开了伤口,它呈现了一个诡异的姿势,整个人是被木头架子架起来的。
同样有血的地方是他的手掌中心,脚掌中心,因为人被架起来,脚掌的血留了一地,顺着望下去,只见地上满是血,他的手心里的血也和脸上一样,不知道是干了多少次,然后又再次被割开,出血。
在他面前有一个奇异的香炉,周围摆放着五个石头雕刻的小小的物件,我仔细一看,那五个物件分别是蜘蛛、蝎子、蛇、蜈蚣还有蟾蜍。
辛雨忍不住,也挤上来看,但是只看了一眼,喉咙中就发出一阵无意识的呻吟,那是在极度惊惧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辛雨半晌才指着那架着的人说道:“是……是魏磊!”
随即我和疯子就反应过来,魏磊应该就是磊子的大名。
疯子皱眉看看我说道:“奇怪了,为什么他没有被弄到镜子里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有东西飞了过来,我凭借敏锐的意识一把扯过辛雨,疯子则是一个闪身,伸手一挡,随后就看到他手中竟然捏着一个白色的圆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疯子第一时间没有去看那个白色圆球,而是拿手电猛的照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我看向疯子问道:“是人?”
疯子点点头:“应该是人,而且这个人不一般,看他飞东西这劲头,估计拳脚功夫不比我差。不过如果他只有他表现出来的这点本事的话,真打起来他打不过我。”
我深以为然,人家学武练的是招式,疯子上手下手都是阴招,他不是为了什么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学武的,他是为了混,为了打架,为了把人打疼,为了阴人练的一些街头流氓招式,实用性远比武术那些套路强太多了。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也没那么多大家风范和讲究。
所以一般就算武术底子再好的,在疯子手底下也一样会吃亏。他永远不按套路出牌。路子野得很。
“这是什么?”辛雨看了看疯子手里的东西。
疯子这才展开手心,他手心放着的是一个白色的圆球,他拿起来闻了闻递给我,我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一种以前有一些中药丸外面用的一种蜡封,是一层蜡做的,为的就是保护里面的药丸不变质。
我扭开那圆形蜡封,里面竟然是一张小字条,打开字条,字条上面写着:“速速离开此地!否则后果自负!”
看着这张纸条,我心里忽然有一个怪异的念头,该不会是我师父南老三在装神弄鬼吧?他也是让我赶紧离开这地方。随后我就摇摇头,不可能。如果真的是师父,师父他老人家不会放任磊子在这里被搞成这个样子。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不止一次让我们赶紧离开,看样子对我们倒是没什么恶意,甚至是善意的。我把想法跟疯子说了,同时还把当时迷迷糊糊里看到南老三,南老三劝我离开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疯子摇摇头,敲了我脑袋一下,白了我一眼说道:
“你怎么还是那么弱智?长点脑子好不好?不是和你师父一样劝你离开就是善意的。你师父南老三劝你离开是善意没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劝你离开也许是为了一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呢?也许你的存在扰乱了他想做的事情?”
辛雨点点头说道:“我赞同房燚的看法,但是……这个人究竟会是谁?难道是附近的村民?”
我问辛雨为什么会这么想?辛雨愣了一下说道:“这附近除了村民就是我们学校的,难不成这人还会是学校里的人?”
我未置一词,辛雨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我们说道:“这个人是谁不重要,咱们还是先把磊子放下来吧。”
我和疯子连忙一起挪供桌,上面五个黑色石头雕成的五毒兽也让我和疯子收了起来。折腾了一翻,好不容易把磊子放下来,我就感觉磊子不对劲。
磊子整个人鬼气极盛,浑身上下泛着青黑色的阴气。体内隐隐还有一种像毒不食毒,像阴气又不是阴气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我连忙拿出一张符咒想给他去去身上的鬼气,可是符咒一拿出来,又是瞬间变成一团黑灰。我马上想到这地方不对劲,于是开始摒弃杂念,双手虚空画“清静符”和“醒灵符”,空气中一种淡淡气息从我手中开始流泻出来。
这是我师父的绝学,心咒术,什么是心咒?心咒术不需要执笔画符,直接以意念力沟通天地的力量,以心为符咒,以意念为符咒。但是说白了,心咒只需要咒,不需要符。纸笔朱砂这些都是承载符咒的载体,但是并非一旦失去了这些载体,人就没办法与天地沟通了。
我还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天地本源的力量是一直都存在的。不会因为没有纸笔而消失。既然这样,为什么非要借用纸和笔呢?”
“如果不借用纸笔,那怎么画符咒?”我曾经这样问师父。师父却告诉我。
这就是我思维的局限性,符咒是我画出来的,天地的力量原本就存在。那是不是把纸笔朱砂丢弃掉,我就不是我了呢?如果你能引动天地力量为己所用,那么不管有没有纸笔,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这心咒术却不是谁都可以学的,需要瞬间心思清明,有些人画符都需要准备好久才能开始动笔,这样的人是永远没办法学会心咒术的。心咒术有心而发,沟通天地本源的力量。
这一招我用过好几次,当初跟柳弯弯一起破世家风水师陈善才的门的时候,用过一次。还有带着妞妞回家,在储藏室外面也用过一次。
不过每次都没有像这一次这么难过,两个心咒术画完,我只感觉整个人仿佛都被汗水浸透了。那是精神力高度集中,而且大量损耗引起的。每个人的精神力都是有限的。
很多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往往做一件事超过多久就会精神难以集中起来。而年轻的时候在网吧打一夜游戏都没什么问题。那就是因为年龄大了,人们口中的“精神头儿不行了!”
没有经过修炼的人,精神力也会随着身体渐渐减弱。不过我从来没想过,这个地方阴气粘稠的竟然已经达到这种情况。因为阴气环绕,成为一种厚重的阻隔,那么引动天地之力以心咒术画符就会变得非常困难,需要付出高倍的精神力才可以。
画完两道符,忽然,我听到黑暗中似乎传来“咦”一声,疯子猛的喊道:“谁在那里?”
那地方传来了“呵呵”的一声轻笑,随即从阴暗处走出来了一个人。这人是个男的,年龄看上去和我们差不多大。面如冠玉,眼角带着笑意,走路的姿态也很俊朗。看上去是个十足十的帅哥。绝对是走在外面一群女人跟着屁股后面叫“欧巴~”的那种。
身上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休闲服,手里捏着一块黑曜石的把玩物件,疯子谨慎的打量他一圈问道:“你是谁?”
那人看了看疯子,又看了看我,食指晃了晃笑着说道:“别紧张,我姓佐,单名一个云!还没请教两位的名字?”
走的近了,辛雨若有所思,忽然指着他诧异的说道:“你就是佐云?”
佐云看到了辛雨,呵呵笑道:“辛老师,你好啊,好久不见了。”
我奇怪的看向辛雨,辛雨低声对我解释道:“他是我们学校的一个……留级生。在大四已经连续挂科三年了,就是毕不了业。似乎是他自己不想毕业。从大学开始,他就没上过几天课,所以存在感特别低,但是奇怪的是考试每次都能过,只有到了大四开始,就无论如何都毕业不了了。
他在学校的日子比我还久呢,所以……很多人几乎都忘了这么个人了。他来不来上课也没人管。偶尔引起人注意的,就是他办了一个社团。叫灵魂社,当时学校不让成立,但是他以西方的神秘学为立足点,理论倒也是一套一套的,于是……偶尔我们学期末社团活动的时候才会想到这个社团,貌似里面也没什么人,从来没听说灵魂社有过什么活动。
渐渐的,我们也就遗忘了这个社团了。”
在辛雨和我说话的时候,疯子却对佐云不客气的说道:“你少套近乎,我们叫什么还轮不到你来问。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
佐云呵呵笑了笑,挑眉看了我们一眼道:“你们在这里不是鬼鬼祟祟,我在这里就鬼鬼祟祟了?”
我拿出那个蜡封的圆球问道:“这东西,是你扔的?”
佐云点点头,眼角始终带着笑意:“没错,的确是我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