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7-27
“苏大师…苏大师…你在哪里?大家告诉我,刚才第一个跳下洪流的那个小伙子,你们见到了吗?”
宋县长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人,心中浮起了那个一脸坏笑的少年的身影,焦急的在地下的人群之中寻找着,他听了汇报,知道关键时刻,是苏晨带着众人跳进了洪流之中,硬生生组织人墙,阻止了决口的蔓延,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焦急。
宋县长知道这个少年在慕容副市长心中的分量,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自己可真是没有办法跟领导交代,一边唤着,一边在人群之中到处扫视着。
“刚才那个小伙子,姓苏吗?还是什么大师,大家赶紧找找,这样的好人,可不能有什么事情啊。”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叫了起来,她刚才虽然没有跳下洪流,但是跟着抢险军人搬沙袋,打桩什么的,没有丝毫退后,苏晨跃下洪流的英姿,让老人家记忆犹新,此刻看到宋县长焦急的样子,不由得跟着喊了起来。
“哦,草绳小兄弟姓苏啊,好样的。”
“是啊是啊,我亲眼看见他第一个跳了下去,大家赶紧找找,勇士啊。”
躺在地下,疲惫不堪的人们都议论起来,纷纷查看着周围的同伴,只是每个人的脸上糊满了泥巴,连五官都看不清楚,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找出苏晨来。
不好的预感充斥在宋县长的心中,他努力忍住心头的难受,挥着手,大声道:“抢险的勇士们,你们辛苦了,我代表金源县县委县政府为你们送上崇高的敬意,医疗队已经到堤坝的下面,大家下去检查一下身体,休息喝水,受伤不适的,有担架上来了,这里的阵地,就交给我们吧。”
躺在泥泞地上的人们,看着宋县长的样子,都纷纷撑起身子,相互交换着眼神,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一个光头大汉忍不住性子,粗声粗气的道:“你他妈谁啊,堤坝交给你们我们放心吗?”他看了一下四周的人群,高声吼了起来:“我们只相信草绳小兄弟,其他的人爱干嘛干嘛去。”
“对对对,我们只相信草绳小兄弟,其余的人我们不认。”
“谁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存着什么心思,一会儿拦截我们救援队,一会儿又让我下大坝,这会儿洪峰过去了,但是洪水还没有退呢。”
“不行,等不到草绳小兄弟,我们坚决不下阵地。”
黑压压躺在地下的人们都吼了起来,虽然人人有气无力的,但是每个人都很坚决,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草绳小兄弟?那是谁?”
看到这样的情况,宋县长有些傻眼了,他向自己身边的老人问道。
老人翻起眼睛,看了一眼宋县长,。只见这个斯文的中年人,眼镜丢掉了,一头烂糟糟的头发盖在额头上,卷起的裤脚,一只高,一只低,小腿上全是烂泥巴,犹豫了一下,道:“你是谁?”
“这是我们的宋县长。”身边的小达代为回答,顿了一顿,道:“牛栏江发大水的时候,我和县长在昆江市汇报工作,我们冒着暴雨,连夜赶了过来,县长已经一整夜没有合过眼睛了。”
老人的脸色明显都变得和缓下来,呵呵笑了,道:“原来宋县长到了,那个小兄弟头上扎着草绳子,精赤着上身,我们都叫他草绳小兄弟,他第一个跳进洪流当中,唉,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呢。”
“哦,是苏晨,草绳小兄弟,就是苏晨。”宋县长激动起来,探询的目光殷切的看着地下的民众,道:“我是宋越,请大家放心,险情此刻已经暂时被控制了,请大家下去休息吧。”
他顿了一顿,道:“草绳小兄弟,是我的好朋友,他此刻怎么样了?请大家都帮着找一下。”
宋县长刚刚说完,就听得轰的一声响,几百号人踉跄着站了起来,除掉奄奄一息的,都喊了起来:“草绳小兄弟,草绳小兄弟。”
但是几百号人当中,并没有苏晨的身影,大家的心都揪紧了,开始翻起地下的十七八具尸体和受伤的人,但是很快大家就失望的发现,并没有在地上找到苏晨。
大家的眼睛都红了,面面相觑,看着堤坝下面依旧奔流不息的洪水,谁也不肯说出那个残酷的事实,老人眼中含泪,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报告宋县长,我是金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张昭,草绳小兄弟跳下洪流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边,现在估计……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白衣服的女孩。”
就在此时,一个从头到脚都是泥水的人站了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礼,脸脏得连五官都难以看出来,他说到最后,声音忽然哑了,眼睛却看着大坝下滚滚不休的洪流,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宋县长的心中一痛,全场都安静了,有人死死掩住了嘴,不肯呜咽出声,大家都呆呆的看着宋县长,任凭泪水混合在雨水之中,流了下来。
宋县长心乱如麻,好容易才收拾心情,沉痛的道:“草绳小兄弟生死不知,他留下的阵地我们一定要守好了,大伙儿听命令,稍息,立正,向后转,下坝堤吧。”
随着宋县长一连串的口令,刚才还吵嚷不休的几百人都沉默了,转过了身子,慢慢向坝堤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眼眶之中,哪怕是最铁石心肠的爷们,也满是泪水。
医疗队抬着担架,把一个个伤者抬下了大坝,开始了急救,同时开始收殓死者的尸体。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支支救援队伍到了,有省市组织的,有民间自发赶过来来的,汽车长龙一般,雪白的灯光照耀着整个抢险现场,好像白昼一般。
牛栏江大渡河堤坝十多里之外的地方,有一条支流,名叫野泽河,河水哗哗哗的流下来,到这里刚好有一个河湾,水流平缓很多,于是从上游冲下来的一些杂物,都漂在这里。
水湾靠近岸边堆积着一大堆杂物,什么破塑料烂口袋之类的东西,都是上游冲刷下来的,就在此时,一个人慢慢的从河滩上爬了起来,身上泥巴糊得满满的,他满足的叹了口气,喃喃的道:“娘的,总算上河来了,我还以为这回就交代了呢。”
他一说话,身上脸上的泥巴纷纷落了下来,渐渐露出轮廓来。
不用说,这个少年正是苏晨了。
他刚刚爬起来,就看见一双秀气的脚,没穿着鞋子,白皙而秀气,小巧的足弓微微挺翘,十个脚趾头可爱的翘着,指甲粉嫩红润,上面是一截雪白的小腿。
这样一双脚,要是被某些有恋足癖的男人见了,非发狂不可。
苏晨笑了笑,抬起了头,只见林巧儿站在面前,看着苏晨,似笑非笑,她身上依旧穿着箭袖长衣,腰间勒了一条白色的丝绦,卷起了裤脚,手中正拿着一根芦苇杆,道:“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要挠你的耳朵眼了。”
苏晨唉了一声,道:“你不知道我快累死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弄得我卷入了大浪,差点连老命都丢了。”
“你还说呢,混蛋!”
林巧儿绝美的脸蛋一阵晕红,咬牙道:“你是不是每次都这么色啊,这次没有弄死你,算你走运。”
苏晨叹了一口气,忽然直挺挺的倒在河滩上,也不管浑身泥泞,道:“当时在洪水之中,谁知道我的身边会有你这么一个大美女啊,都是大老爷们,摸一下会怎么样?又没有摸到裤裆中去。”
“你还胡说八道!我……”林巧儿的脸更红了,忽然手中的芦苇刷的一声,向苏晨的腮帮子抽去。
虽然是柔弱的芦苇,但是灌注了林巧儿雄浑的真气,比真刀真枪还要厉害,就以苏晨现在的强横的肉身,一旦被抽实了,也要留印子不可。
他一个翻身,姿势古怪的窜到了远处的河滩上,嘻嘻一笑,道:“还来真的啊,你放走了我的三纹红鲤,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你这个混蛋,摸鱼摸到我的……”说到这里,林巧儿的脸又红了,水灵灵的眼睛含嗔带怒,瞪着苏晨,但即便是这样,一副娴雅圣洁的气质,依然没有改变,只不过红尘的味道浓了有些。
苏晨心中一荡,看着林巧儿嗔怒的娇俏样子,不由得往脖子下面瞟了一眼,回味起水中那一摸的销魂,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
林巧儿看着他色色的样子,心中砰砰直跳,继而怒火大炽,也不说话,忽然念念有词,手中蓝幽幽的光芒一闪,射到苏晨所在的河面上,喝道:“冻!”
苏晨忽然感觉寒彻入骨,而且手脚僵硬,丝毫动弹不得,他骇然看了身体一眼,只见四肢胸膛之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增厚。
这……姐姐,我错了好不好。”
苏晨只低头看了一眼,便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