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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波,晓行夜宿。五天之后,总算到了一片连绵的雪山,天气冷得不敢伸出手,空中飘着细碎的雪花,寒风好像野兽不耐烦地嘶吼,远远望去,远处的雪峰影影绰绰,好像玄幻之境。
眼看天色朦胧下来,冷梅雪带着秦殊,轻车熟路地进了个山洞。
洞口很小,需要低声下气地爬进去,但进去之后,里面的空间却很大,乍一看,简直就是宽敞的两室一厅,呼啸的寒风被挡在身后,温馨的感觉油然而生。
仔细看过去,洞里还有用石头雕琢出来的石桌石凳,甚至靠近洞壁的地方还有石床。
“我说老婆,你怎么知道这么个好地方,这不是你以前和哪个男人私奔的的家吧?”秦殊开玩笑地说。
冷梅雪瞪他一眼:“你可真会想!走了一天路,你肯定又累又饿吧?”
秦殊摇头:“不累,就这么点路而已!”
“你不累?”冷梅雪愣了愣,走了这么远路,还是在这么荒凉的地方,一个普通人会不累?
秦殊也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差点忘记自己在她面前是个普通人,连忙说:“好累啊,腿都抬不起来了!”
说着,直接趴到她身上。
冷梅雪“噗哧”一笑:“你真吓我一跳,我这么一路走来都很累,你怎么可能不累?”
抬手把秦殊轻松抱起来,温柔地放到石凳上,“你坐着休息一会,我去弄些泉水,煮面给你吃!”
把背上背的大大的行李包拿下来,转身出去了。
他们的行为模式和正常情侣是完全相反的,没见过出门旅游的时候,女孩子把男朋友抱去休息的,而且,一般都是男人背包,在这里完全相反,冷梅雪背着大大的包,包里除了各种吃的,锅碗瓢盆,还有床被子。
如果是冷梅雪自己,自然不需要这些东西,这些都是为秦殊准备的。
一路走来,秦殊觉得很别扭,但也很享受,过的绝对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走累了,冷梅雪这个大美女还会主动背自己,自己现在这个位置,简直千金不换。
冷梅雪打了水来,又从山洞深处拿些柴火,生火煮面,为了保证秦殊的营养,还加了些牛肉丝。
看她对这里的一切这么熟悉,山洞里还有干柴,秦殊忍不住好奇:“老婆,难道这个地方是你们寒极冰宫的驿站吗?”
“不是!”冷梅雪摇头,“这是以前我躲避暴风雪偶然发现的地方,心里很想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所以在这里雕琢些家具,偶尔会来这里,算是给自己放假!”
秦殊哑然:“原来是这样,那你没在这里和男人约会过?”
冷梅雪看他一眼:“你希望我在这里和男人约会过吗?告诉你,以前看到男人,我都恨不得踹上一脚,送他到千里之外,眼不见为净,你是第一个进来这个山洞的男人,除了你,连个雄性动物都没进来过!”
忽然皱眉,拍了下手,“不对!”
秦殊一愣,难道她想起有别的男人进来过了?
就听冷梅雪说:“或许有雄蚂蚁进来过的,蚂蚁太小,我没检查过公母!”
秦殊忍不住爆笑起来。
“老公,你笑什么啊?”冷梅雪微微脸红,“我以前几乎不会见到男人的!我师傅规定,寒极冰宫弟子不能与任何男人接触,就算养宠物,都要养母的!”
秦殊叹息:“你师傅这是恨男人恨到了什么程度啊?”
冷梅雪抿了抿嘴:“我以前也觉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很讨厌!”
“那你讨厌男人什么?”秦殊好奇。
冷梅雪想了想,笑着说:“我记得小时候一些师姐妹在一起,讨论男生的缺点,好像有很多,比如说,站着小便,一点都不低调含蓄,还会长出胡子来,碰到就扎人,谁养宠物的时候,会养扎手的刺猬,而不是毛茸茸的小兔子呢?”
秦殊苦笑:“男人不是宠物好不好?”
冷梅雪脸红:“这都是小时候对男人的印象,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他看看秦殊,秦殊好几天没刮胡子了,已经是胡子拉碴的,轻咬嘴唇,“我觉得老公你有胡子的时候特别有男人味,特别让人心动!”
“不嫌胡子扎人了?”
冷梅雪羞涩摇头,轻轻道:“后来长大了,碰到件印象很深刻的事情。寒极冰宫的一个师姐和外面的男人相恋,被师傅发现了。那师姐天赋很高,只是性格很温柔,小的时候,我没完成修炼任务,被打得遍体鳞伤,锁在寒极冰宫外面的冰柱上,又冷又饿,是她给了我一个热乎乎的馒头,那个馒头真的让我记住一辈子。当时心里想,以后一定要找个人搭伙过日子的话,就和师姐一起过吧,她不站着小便,不会胡子拉碴地扎人,还很温柔!”
秦殊无语,不知该说什么。
“我……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原来……原来在一起过日子,不单单是互相照顾,还……还要做那种事情,当时只觉得男人女人都可以一起过日子啊,女人比男人还好呢,衣服都能换着穿,等于多了几件衣服!”
秦殊有些想笑,但又觉得很苦涩,这丫头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冷梅雪轻轻搅了搅锅里的面条,火光跳跃,映着她的俏脸,分外娇艳,轻叹一声:“那师姐和男人相恋的时候,我还特别伤心呢,觉得自己的另一半被夺走了。那师姐本来就不适合寒极冰宫的,她性格太温柔,太心软,临走的时候,去看我,说我以后一定会成为寒极冰宫的宫主。我不想让她走,她就说,她在寒极冰宫呆不下去的,需要个男人保护,需要过些安稳的生活,我就说,我可以做保护她的男人。她笑着摸摸我的头发,说我是个傻丫头。我当时真的傻,却不知道自己傻,还说那个男人可以给她的,我都可以给她。她就说,我还小,长大了就会明白了,我现在确实明白了,她需要的是一个男人温暖安全的怀抱,就像我现在这样!”
抬起头,目光柔柔地看着秦殊。
“然后呢?”秦殊越发好奇。
“然后,她终于还是私奔了,我只能希望她以后每天都高兴。而且,为了感谢她小时候给了我那个馒头,我把这个山洞的位置告诉了她。可……可她没跑到这里,就被师傅的人抓了回去,绑在寒极冰宫外面的冰柱上,受着寒冰铁链的抽打。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一向温柔的她竟然有那么坚强的一面,无论怎么打,就是不肯低头,不肯说出她后悔!”
冷梅雪微微垂首,两滴泪珠从眼眸中滴落,落在火中,火焰跳动了一下。
“但没想到,她没低头,那个男人低头了,像个摇尾乞怜的癞皮狗一样,匍匐在我师傅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我师傅说,都是我师姐勾引他,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才和师姐在一起。那一刻,我分明看到,师姐眼中写满了绝望。那天真的好冷,铁链带起师姐身上的血珠,瞬间就结成了冰,白茫茫的大雪像是直接盖下来,而不是落下来。师姐死了,据说是心脉尽断,气死的。从那个时候起,我更加憎恨男人,觉得男人没什么好东西!”
冷梅雪咬咬牙,再抬起头,泪水已经朦胧了双眼,仿佛星光在闪动。
秦殊忍不住叹口气,对于冷梅雪的孤傲冰冷,对于她的难以靠近,算是有了更深的认识。
“老公,面好了,你赶紧吃吧!”冷梅雪把面盛出来,送到秦殊手里。
碰到秦殊的手,发现秦殊的手很冷,忍不住心疼,忙把面放下,拉过秦殊的手,双手抱住,放在自己温暖的心口。
秦殊的手很冷,心却热得发烫,好像被身旁的火焰烤着,暗暗发誓,一点对这个女孩好,不能让她伤了心。
“老公,如果有一天咱们……咱们也被师傅抓住,你……你会向师傅求饶吗?”冷梅雪忽然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秦殊一愣:“求饶?”
“嗯!你……你会吗?”冷梅雪亮晶晶的双眸依然凝注在他脸上,等着他的回答。
秦殊一笑:“肯定会的!不过,我会让你师傅向我求饶的!”
“你呀,又没个正经了!怎么可能,我师傅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更何况,她是巅峰强者,有谁能让她低头啊!”
秦殊大笑:“那我就说咱们是狼狈为奸的,怎么样?”
“哪有这么说的啊?咱们是两情相悦,我以前看的书里是用的这个词!”冷梅雪忽然轻叹,攥紧他的手,“老公,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千万不要求饶,就算求饶,师傅也不会放过你,还会让寒极冰宫那些人笑话我,笑话我找了个懦弱的男人,我可以死,但不想被人当作笑料,你要想办法逃走,我会帮你拖住其他人的!”
秦殊心里软软的,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不会有那一天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