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被窝里,趴了一个时辰,我想起来却又无心起来,金先生想进来看我,被赵伯拦住。九成这个傻不愣登的二货,上完厕所直接奔进我的卧室,被子蒙着我的头,在轻轻的抽泣。九成上前来一把揭开被子,“师父,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啊?”
我忍住眼角狂泻不止的泪水,“妈类个巴子的,有你什么事,出去!”
九成一脸茫然,“师父,我这次可没惹你啊。”
赵伯听了屋里的动静,对九成一个招呼,“九成啊,来来来来来,赵伯这儿有好茶,来尝尝。”
九成看了赵伯一眼,“赵伯,这不是你的个性啊,啥时候你有好茶还能给我喝?”
金先生给九成使了眼色,心里骂着,这个不识时务的货,能把人给气死啊!
潘子一把搂住九成的脖子,架了出去。
“哎哎哎,干啥。”
在门外头赵伯给九成详细的讲了这一切,“原来是这样。不行,我得进去和师父说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就要给里冲,潘子一把拽了回来,赵伯骂她,“你这个货怎么这么没脑子呢,这个时候你进去,你不是给山云添堵嘛?你让他一个人静静。”
九成嘟囔着嘴,转身去了茶几,准备拆开赵伯新拿的两盒茶叶,给自己泡上了茶。赵伯看见九成要动自己的茶叶,赶忙上去一把抢过茶叶,“唉唉唉唉,干啥,这是给你喝的吗。”九成脸色一沉,气的青筋都爆出来,心里暗暗骂道,你这个老东西,我就说你会好心把茶叶拿来给我喝。
这时赵伯已经拿了茶叶转身走喽。
我一个人呆在房子里想了很多很多,人世间总是这么错综复杂,而我的一生定是悲哀中参杂着悲哀。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了门走了出去,九成一个人搁在那儿喝着白开水,潘子、赛医生和金先生在斗地主,赵伯拉着曹叔品茶去了。金先生见我出来了,立马站起来,“山云你没事吧?”我向金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九成此时冲了上来,抓住我的手,“师父啊师父,我实在不知道唐小染…….不,小染…..不,你看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笑了笑,淡淡的说,“九成,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啊?这就走了?”
“明天就是阴历七月初九,你还要待到什么时候去?大金牙的家没有在宝安市,而是在山西运城。我们从宝安赶去运城足足得七个小时,还得步行,明天早上八点钟我们才能到达。”
金先生看我要走,潘子他们手中的牌也扔下了,“山云哪,真的不用帮忙。”
“放心吧,你们干好我交代给你们的事就行。此事我定有分寸,你就等着好信吧,我们两日后再见….”
金先生打住了我的言语,”山云啊,那你的冰棺怎么办?”
“金叔,你明天晚上帮我把冰棺运到大金牙家门口,切记,冰棺一定要在夜晚运,并用黑布遮起来。”
金先生很不解问我为什么。“这叫以阴治阴。”
洛阳铲,工兵铲,探土仪器一应俱全,金先生带队,他们三人一起去阳村牛头弯去寻找千年古墓。赵叔和曹叔从偏堂走了过来,“山云?你确定你能行?”临走之前还不忘谨慎的再问我一遍。我握着赵伯的手,“赵伯,曹叔,放心吧,此事我已经筹备完毕,这次对付的只是一尊石像,并没有肉身承托,麻烦会小很多。”
曹叔一向少言寡语,事不关心,此刻也上来说了几句宽心的话,“山云,既然是你的选择,曹叔也不拦你,放心去做,我们都是为了心中那个道,那团熊熊烈火。”
“谢谢曹叔,我走啦。”
由于赵伯和曹叔年龄过大,他们在后方指挥调配就行,虽然赵伯极力请求参加这次行动,把自己放在第一线,金先生一口否定,不能让二老参加到行动中去,此次行动能列为机密,可想而知他的危险性多大。赵伯和曹叔虽然都是刀山火海上滚过来的人,但是岁月不饶人,一旦在前行的路上出现什么差错,这个责任不是谁担不担当的问题,而是我们损失了一笔巨大的财富。两个老寿星能健康的活下去,便是对我们最大的奖励,哪敢让他们去鬼门关再走一遭。
话说两头,我去山西运城降服大金牙家里的那尊成魔的石像,潘子他们前去牛头弯寻找古墓,我们同时进行,事半功倍。
到运城没有飞机,没有办法,只能做绿皮车,两千年的火车速度,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踢踏踢踏,扑哧扑哧,慢的要死。九成上火车之前还买了一大堆吃的,鸡腿,泡面,愣是拎了一大包。
我心里暗暗骂道,这厮果然心大,如此艰难之事摆在之前,我都没有把握降服,这厮竟能吃的不亦乐乎,反正我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能尽力将思维转向到对付石像的日程上来,唐小染的事,我是极力不再去想。可是,这脑子好像不是自己生的,越是极力克制就越是想,干脆在火车上要了一瓶二锅头,准备喝完之后倒头就睡,能一觉到运城最好,可是九成这厮吃完火腿吃泡面,吃完泡面还跟我抢酒喝。二锅头喝了六瓶,喝醉的偏偏不是我,是九成,二锅头他嫌喝的少,我喝一口,他喝半瓶,愣是把他喝醉了。
火车摇摇晃晃,我的脑子也开始犯迷糊,把那江湖事枕在头下,呼呼大睡。在梦里我感觉有人在拽我,他越拽,我越用力压着床让他拽不动。就这样你拽出来我又拽回去,你拽出来我拽回去,就这样循环往复,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一阵迷糊,一道黑影站在我面前,使了老大劲才看清楚,一个带着鸭舌帽,穿着黑西服,瘦瘦高高的小伙正在用力撕拉着我的包裹,要不是我在睡觉前将包裹揣在手臂,肯定被他拿去。这可是装着对付石像的家伙,要是被这厮拿去,那还活不活了,心中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嗖的一下,一个摆拳打了过去,可是这酒劲未消,这拳没打着,反倒把自己摔了。那贼也笑了,“就你这样,还敢和我斗。”说完转身走了。
“你给我站住!”此刻,愤怒不再完全是因为他是一个小偷,而是因为他对我的轻蔑。
九成还在呼呼大睡,这两天出行的人没几个,这卧铺车厢只有我和九成两个人,这九成一睡着,也没人帮我,反正酒劲没过去,借着酒劲无论如何也要和他干一场。
小偷一听见我说站住,他还真没跑就站在那儿,他是个老手,他知道在火车上如果没有其他人看见他偷东西,就算警察来了也不怕,反正现在他也没偷着,心中也是憋着一口闷气,早就想把我收拾一顿,可现在我刚还给了他一个机会,给他打开了一个缺口,给他进来。
那小伙子嘴里嚼着泡泡糖,那大泡泡吹得是一个接着一个,两手插在牛仔裤兜里,走路一晃一晃,颠颠簸簸,一看就不像好人。空旷的车厢就没有几个人,小偷转过身来向我走来,我脑海里翻转着到底要如何对付他,是给他来一招摄魂符呢还是用体力直接干他,看他这瘦高个,手无缚鸡之力,用不着我用道法,直接靠我这一百四十斤,让他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那小偷逼近我的双目,死死盯住我的眼睛,摇了摇他的脖子,我看清他脖子上有一道蝎子的文身。心里想着,“小样,还纹个纹身,想当年谢宝华身上文的蜈蚣我也没放在眼里,就你这小样还像跟我斗。”
火车还在踢踏踢踏的开,窗外的风景刷刷的过,空旷的车厢里没有几个人,这小偷他们都是团伙作案,不过我还真没有放在眼里。小伙子上前来,“你在叫我?叫你爷爷干啥!”
我轻蔑的对他笑了一下,“年轻人,说话嘴巴干净一点。”
那小伙子扭头一个轻蔑的微笑,”切。“右手朝天一摆,做出一个狂妄的动作,随即一记摆拳就朝我脑瓜砸了过来,这一记摆拳我还真没躲掉,甩了甩脑袋,令自己清醒一些,可没想到,这崽子直接一脚踹了过来,这脚要是让他踹到,那我就别混了,还给人当道长,丢死人了都。
这脚刚踹过来,侧身一个躲闪,右手肘子直接照脸砸上去,这厮顿时鼻血直流。
小伙子吃了亏,暴跳如雷,“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狼是不是麻的。从裤腰带拔出一把匕首,挥舞着上来。
这么多次死里逃生,这么多次与妖魔鬼怪的战斗,就凭他那个匕首把我干番,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一把抓住他手腕,一个后手压腕,匕首吧嗒掉了下来,瞄准屁股踹了上去,小伙超前一个狗吃屎。
匕首被我捡起来,“小样,拿这玩意也想伤人,年轻人,再练练吧。乘客听见这里的打斗,把乘警请来。
看见我手中的匕首,直接一级警备,打电话通知持枪民警。
瞬间,将我团团包围。
小伙子对我笑了笑,“咱们走着瞧。”说完便扑向乘警,“救命啊,歹徒杀人了。”一时间哭的稀里哗啦。我却百口莫辩。
乘警安抚了这小伙子,“别怕,有我们在。”
“嗨,我咋成歹徒了,明明他是。”小伙子躲在乘警的后面。
我的手刚一挥舞,持枪民警直接拔枪警告,“放下凶器,手抱头,靠角蹲下,要不服从,我们就开枪啦。”
心里暗骂道,妈来个巴子,这是什么玩意,老子咋就成了歹徒。
我立刻被控制,带到了审讯室,九成迷迷糊糊揉着昏睡的双眼,“吵吵啥玩意,还让人睡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