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收音机里的愤怒,我仍然没有减轻对她过去的回忆。
当我接着说下去时,听见背后咯吱咯吱响,那个复古的大衣柜在挪动,那面镜子离我越来越近。
“你是想吞噬我?”
镜子里出现了邪恶的面孔,张牙舞爪,怨气暴涨,披散着头发,红色的衣裙,“你们峦山派害的我好苦啊。”
虽然心里害怕,但也没法,要是被镜子吞噬,那一定又要去阴曹见钟大人。
“你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是我峦山祖师爷王大河手下留情,你还能有今天?”
“哈哈哈,哈哈哈。”
又一次被装进了这面镜子,我心里暗暗骂道,“王大河,你他妈当年做的这是什么*事情?”
前方一片昏暗,我被装在一个棺材里一直晃悠,听见潮水的声音,也听见马的撕裂,黑不咚咚的棺材任凭我怎样敲打也无济于事。
忽然,棺材盖打开了,我以为是来取我命,可惜,眼前的人让我不由得一笑。
一个长相滑稽,有点像当今著名演员赵本山,帽子偏偏戴,留着八字胡,嘴唇上有一个痦子,衣冠不整,一只脚大,一只脚小,还拉吧着鞋子。
“是不是你小子骂我?”
我心中想着是几个意思,咋闹腾出这么个东西。
突然啪一声,我被抽了一个大嘴巴子,“没大没小,还骂我?”
“赶紧走吧,等棺材轿过了河,你小子又得去阴曹地府。”身体一轻,飞了出去。
他把带到一个小树林里,这个小树林可不一样,幽静的小树林虫鸟和谐相处,树叶子发出诱人的清香,猫儿狗儿见我们来了,瞬间围了过来,在我们身上蹭。
我被乐乐呵呵逗笑了。
“这地方好啊,世外桃源。哦,多谢仙人相救。”
“哈哈,都是同门同派,出手相救是理所当然的。”
“什么,同门同派,敢问阁下是我们峦山那一世的高人?”
“在下王大河。”
“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峦山派十六代传人王大河?摆件祖师爷。”
这是个小老头子,个子矮矮的,长得还有点胖,走起路来由于他脚的问题,真像一只企鹅。
“怎么样,我老头子这地方还不错吧?”
“祖师爷这块地方真是人间仙境啊。”
王大河捋了捋他那根长了毛的痦子,“我也是闭关几十年,听弟子们说我当年中的因现在怪罪在你的头上,哎,说来都是我的错,还望见谅。”
“祖师爷说的哪的话,这也是对小生的考验。”
“历代我见过我们峦山派的继承者多数,像你这样的还是头一次,既然这事是我的错,那我就出面帮你解释清楚,我也知道你是个大善人,要是我当年,绝对给她拿下了,罢了,她死的也冤。”
我诧异的问道,“祖师爷,难道你没有轮回吗?”
“轮回个屁,我可不想过那种人间痛苦的生活,道士哭啊,不敢爱不敢恨,修道多年,终于让咱们祖师爷杨筠松相中,现在跟他混,这地方是我闭关的地方。”王大河祖师爷说话可真是风趣。
“哎,你师父杨小钊为了你可下了功夫,现在都被贬了,说实话,峦山能出你这样的人物,我们这些老家伙看在眼里高兴哪,行了,不多说了,赶紧给你办事去。”
拎起我的肩膀,嗖一下飞出去。
“那个谁,你出来,我们峦山派要跟你做个了断。”我和王大河在一片白雾中骑在棺材上,底下十几个小鬼抬着我们蹦蹦跳跳往前走。
前面一顶红轿子,轿子血红血红,四个小鬼给她抬着,王大河又喊了一句,“那个谁,你出来。”这位逗比祖师爷嗖的飞出去,骑在人家的红轿子上。
小鬼早就发现了动静,也是迫于祖师爷身上的那股子仙气,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当这位祖师爷掀开轿子的帘子时,里面竟然什么都没。
“小样,跟我玩。”说着,拔下自己痦子上一根毛,扔进轿子,噗嗤冒了一股子眼,猪毛烧焦的味道扑鼻而来。
红衣女子好像被什么打了一下,趴在轿子里。
她看来不妥协,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看着这位祖师爷。
“干啥,有啥不服气的,我不是跟你闹事,今儿替我小后生解释清楚一件事,免得你老是找我们峦山派麻烦。”
我在外面的棺材上骑着,到现在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红衣女子文爱恭敬的将这位祖师爷送了出来,还还给我一个不自然的微笑。
“按理来说,我应该叫你声徒儿,这事是我搞的,现在帮你摆平了,我送你回去。”我和你纳闷王大河祖师爷在轿子里和文爱发生了什么事,“祖师爷,你能说说你在里面干了啥,咋瞬间她的怒气便消失。还有,文爱呢?”
王大河指了指后面的那口棺材,文爱出来了,看见我在这里懂事高龄不已,跑了过来。
“牛叔叔,牛叔叔。”
“嘿,文爱,你没事就好。”我一把将他揽在怀里。
“看来你们上辈子还真是父女,行了,没事我就走了。”说着这位神出鬼没,一生中只见过一次的祖师爷王大河随风飘去,而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轿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文爱的亡灵怒气瞬间就消。
后来,阴历七月七,我在下面听人说道,是这么回事,王大河祖师爷年轻时放荡不羁,曾经有一个小女儿,可惜道士四海为家,加上当时我们峦山的要求极为严格,无奈之下,只好将文爱送人,十多年后,自己做法时才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随即默下决心,要替女儿报仇,才在做法事时留了一手,短期镇住亡灵,实则是修炼亡灵,可惜时候没多少年他就死了,也没帮女儿还愿,这才成了一千多年的局。
也许在那轿子里只是父女相认而已。
我带着文爱一路回来,这家后院千年的恩怨已经解开。
文爱和我同时在睡梦中醒来。
我躺在文爱母亲的房间里,揉了揉眼睛,似乎刚刚睡了一觉,再看去炕上文爱母亲,她已经死了一年,尸体已经变成一具干尸。
走出房间时,天上的繁星还在,九成和莫溪焦急的等待着我,看来我没事,瞬间心放下。
九成赶上前,我还在揉眼睛,“师父,怎么样,文爱回来了吗?”九成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外面文爱在叫,“牛叔叔,牛叔叔,我要找牛叔叔。”
“哈哈哈,文爱没事,文爱没事,师父你太棒了。”九成欢呼之余,李莫溪也笑了,我嘴角裂开一道缝。
“可惜,她母亲已经去世了,看这样子,已经走了一年多,那亡灵一直都附在她母亲的尸体上,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文爱惊动老婆子和文善,我们也都走出后院,将文爱母亲的死告诉老婆子,虽然老婆子有点悲痛,但是保住了文爱,也不尝算是个幸事。
“哎幺我的文爱,你没事就好。”老婆子赶紧上去抱着文爱。
“文善姐姐。”文善摸了摸文爱的脑袋。
“恩,你没事就好,可担心死我和奶奶。”
拉着老婆子走向一旁,“我们得挖出亡灵的尸体,把她重新厚葬,她才能超生。”老婆子握着我的手,“牛师父,牛道长,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我给您磕头了。”
“哎,奶奶,快起来,这不是折煞我吗?想让我多活几年千万不要这样。”我顺势拦下了要下跪的老婆子。
“行,一切都听牛道长,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只要我的文爱好好的。”
“那行,我们赶紧的选个好地方,掏一个墓子,赶紧让他安息。”
第二天,李莫溪在文爱家的地里选了个好地方,由九成带队,六斤把工程队的人叫来,半天就挖好了一个全新墓子,晚上就要起坛做法挖尸体。
老婆子还在担心尸体会不会什么都没有,毕竟一千多年,而想这种巨大的怨气,加上王大河阵法的维持,我坚信她的尸体一定还是栩栩如生,期待着这具尸体的出现。
事情已经落幕一大半,晚上是时候庆祝一下,吃吃喝喝,明天晚上一举拿下这件事,我也就放心,这块闹腾了这么长时间的心事终于放下。
老婆子一直以来忧愁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晚上给我们做了十七道菜。
这是来到良舍寨吃的最好一次。
“来,文爱,多吃点。”李莫溪给文爱夹菜。
我发现文爱一直对我有一种特殊的爱,给我夹了鸡头。
“啊,这玩意我吃不得啊。”
“奶奶说,鸡头吃了最好了,能长命百岁。”热的老婆子都笑了、
“文爱,这鸡头是给老人吃的,才能长命百岁,你牛叔叔还没老呢,吃不得这个。”文爱嘴一嘟。
“来,奶奶,这还是您吃吧,我可吃不了,哈哈哈。”
村长和田娃来了,村长拎了一瓶家里最好的好酒,田娃其实来看文善的,我早就知道田娃和文善两个人眉目传情,文善一见到田娃就脸色泛红,倒不如今天我做媒,这事就给他拿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