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朝,要从京城坐马车到准噶尔,路途遥远。
一路上,马车需要翻山涉水,所以匿藏在马车后面的谢一鸣,就更为叫苦连天了。
那是他生命中蛮痛苦的一段日子。
因为他带来的干粮,老早就吃光了。
他必须忍饿忍渴,还必须等到太子下令停车方便,才可以偷偷溜下车大小解,唯恐马车会跑掉,将自己留在半路。
他折腾了好几天,马车才终于到达了准噶尔。
可是,《骷髅帮》留给太子的地图,画得太深奥了,以致太子和车夫,都看不明白,而在羊肠小径上,兜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谢一鸣终于忍俊不住了
再这样忍下去,他就算不被饿死,渴死,也会憋死。
于是,他缓缓从暗格里钻了出来,对太子说:“参见太子,奴才是在太子府吹葫芦丝的乐师。”
朱佑樘很是惊奇:“本宫认得你!你的葫芦丝吹得很好。咦,你怎么会出现在本宫的马车里?”
“奴才前几日不小心在一个木箱子里睡着了,没想到竟然被搬上太子的马车里。”
他老早想好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那你在木箱里,不吃不喝不拉吗?”
朱佑樘自己一个人,坐了几天几夜的车,都没有一个说话的对象,所以不住多说了几句。
“奴才担心太子会嫌弃奴才的存在,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匿藏着,呼吸不敢大声,连睡觉也按着嘴巴,以免打呼而被发现。”
谢一鸣道出了这几天的苦楚。
朱佑樘扬起了剑眉:“那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奴才往外看,发现太子的马车,一直在这草原里兜兜转转,发现似乎是奇门遁甲里的布置。”
谢一鸣沉稳地解释:“奴才学过一点奇门遁甲,觉得这个布阵的生门,应该在东方。”
于是,他指着东边的路口,转左,转右,再右左右右……
果然,当马跟人都几乎要转晕了,大家随着谢一鸣的指示,终于顺利到达了《骷髅帮》的城堡。
靠!
《骷髅帮》位于半山腰,城墙高耸,是个浑然天成的军事基地。
朱佑樘撇了下鲜肉式的嘴唇,暗想:“明朝好多王爷王叔的行宫,都没《骷髅帮》气派。看来,这个帮派的势力真不容小觑。”
“奴才想跟太子一起进去,好有个照应。”
谢一鸣含笑请求。
“不行!你就送到这里。本宫不能让弱水出事。”
朱佑樘一口拒绝。
~~
谢一鸣虽然无法亲身进入《骷髅帮》的城堡。
不过,他的葫芦丝音乐可以做到。
于是,他就隔着高高的城墙,悠扬地吹奏起他最拿手的《青花瓷》。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妳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而弱水正在城堡里面,跟弟子们打打闹闹,喝酒吃鸡腿,以丢骰子玩“蛇棋”,但实际上是在赌大小。
她玩得很开心,时不时传来嘎嘎嘎的笑声,一点都不像是个知道自己是囚犯的女子。
反正,开心也是被囚禁,不开心也是被囚禁。
那倒不如,她开心地度过囚禁的日子,还顺道教坏敌人的小弟,让他们认自己当大姐头。
这下,她又顺利以高超的心理学,以骰子赢得了弟子们的银子:“嘿,姐又赢了。”
大家都泄气:“唉!”
“来,这些给你们卖茶吃。”
不过,她没有拿走他们的钱。
她要在他们身上赢的,是一种叫做人心的东西。
不过,当她隐约听到城堡附近,传来了以葫芦丝吹奏的《青花瓷》,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啊!谢一鸣又千里迢迢地从京城,来到西蒙古寻找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