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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不要!”欧阳倩神情凝重的开口道。“我跟南宫雉聊了聊,南宫雉说,茉语丫头现在不能再受一丁点刺激,不然的话,她真的会疯掉。现在顺着她,慢慢开导,她可能还能有想开的时候。若是真把她刺激疯了,人就毁了。”

“这是什么事啊?”暴龙抬手抹了一把脸。“花笺在怎么会阴沟里翻船,栽在那么个女人手里?”

欧阳倩低声道:“生孩子,本来就是闯鬼门关的事,我查了资料,羊水栓塞的发病率大概是两万分之一,听着好像发病率不高,但是一旦发病,死亡率就在百分之八十。”

暴龙紧抿着唇,没吭声,显然是还没有接受花笺已经离去的事实。

孤儿院里一同长大的人,只有他和花笺的关系最为亲厚,两个人就如兄妹一般。

如今花笺突然就没了,他也接受不了。

但是他知道,沈茉语可以崩溃,欧阳爵可以自闭,别人可以尽情的发狠,发疯,但是他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有些事,必须由他去做!

比如找出王晓燕给花笺报仇。

比如帮花笺安排后事。

比如安慰那些伤心失控的人。

暴龙声音低低地开口道:“衣冠冢必须立,不然的话,我去哪儿找她说话?”

……

沈茉语病了,开始反反复复的发烧。

安婶的胯骨摔断了,留在骨科医院住院,安叔留在医院照顾着她。

沈从安因为情绪激动,心肌梗塞,好在送医及时,做了支架,人是抢救过来了,但是一时半刻的也不回不了家。

花笺找来接替安叔工作的小米和接替司机老张工作的小尹在医院照顾他。

小希每天做好饭,会把给沈从安的那一份交给老张送去,而她自己去给安婶送饭。

南宫鸢在这边帮着照顾了沈茉语几天,公司那边便有事找他,他实在没办法,也只好回了S市。

君子阑也不放心方璃,便跟着南宫鸢一起走了。

沈家只剩下欧阳爵照顾沈茉语。

“我知道你没精神,但是曾诺今天过来,是为了宣读花笺的遗嘱的,你是花笺的女儿,必须得在场。”欧阳爵一边帮坐在梳妆台跟前的沈茉语梳头发,一边低声道。

“人都没了,我还要钱做什么?”沈茉语目光怔怔地,望着镜子里那个憔悴得没了人样的女人。

她从来都想不到,自己会为了花笺伤心成这个样子。

她是真的喜欢花笺,她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自己是花笺的亲生女儿,一定会特别幸福的。

欧阳爵帮她梳好头发,又帮她化了个淡妆,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好看一些,这才带着她下了楼。

曾诺已经在楼下等了很久了,见到他们两个下来,于是站起身,“沈小姐,你还好吧?”

沈茉语强行扯出一抹笑意,开口道:“还行吧,就是觉得家里少了点什么。”

曾诺用手指着茶几上的一份公证书,开口道:“花笺和你父亲结婚之后,在我这里留了一份遗嘱,她的全部财产,全部留给你。”

沈茉语苦笑道:“要是这些财产能把我妈换回来,我宁愿不要。”

曾诺把一份遗嘱放到她面前,开口道:“沈小姐,你在这份遗嘱上签下名字,就能接受这些财产了,房产和存单的更名问题我会帮你办理。”

沈茉语拿起笔来,在遗嘱上签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开口道:“曾律师,麻烦你,帮我把这些财产全都捐给欧阳夫人名下的孤儿院。”

“啊?”曾诺愣了愣,随后开口道。“沈小姐,你确定要全都捐了?”

沈茉语点点头,“对,全都捐了!”

“可是,这里的财产价值上千亿美金……”曾诺试图说服她。

欧阳爵开口道:“只把现金捐了吧,其它的东西留着,也是个念想。就算你把东西全都捐给孤儿院,我妈也不能要,这是花笺留给你的。”

沈茉语便道:“好吧,那就听你的!”

曾诺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口道:“花笺名下的现金总共是多少,我也不知道,还得带着她的银行卡,由你跟着,咱们去银行进行查询,并转移到你的账户里,然后才能进行捐赠。”

“好吧,那就麻烦曾律师,回头陪我去趟银行。”沈茉语有些有气无力。

曾诺道:“还有一些房产,也需要你亲自出面变更户主。有一些房产在国外,你还得办理护照和签证。”

沈茉语点点头,“那就请你费心帮我安排吧。”

欧阳爵开口道:“茉语这些天一直都在发烧,这些事情,等她身体好一点再说吧。”

“好吧!”曾诺也看出沈茉语的脸色不好看,于是点了点头。

十天以后,沈从安才出院。

原本精神矍铄的沈从安头发已经全白了,整个人看起来至少老了三十岁的感觉。

五十多岁的人,看着跟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一样。

他在小米的搀扶下,佝偻着身体进了门。

容显和小尹两个在后边跟着。

欧阳爵已经接到了小米的电话,赶忙下楼来迎接沈从安。

“伯父,你回来了!”欧阳爵对他的态度难得的这么尊敬。“先回房间去休息吧!”

沈从安却推开小米,径自向厨房走了进去。

他进了地下室,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梯,便跪在了花笺的灵前。

“花笺,我对不起你!”他在花笺的灵前嚎啕大哭。

欧阳爵蹲在他身边,开口道:“伯父,你刚做完手术,情绪不能太激动。”

沈从安哭了许久,才把眼泪擦了擦,站起身走到冰棺的旁边,打开冰棺,看向躺在冰棺里的花笺。

因为冰棺里的温度低,花笺的皮肤和头发上挂着一层冰花。

沈从安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这辈子,身上背着好儿子和好哥哥的责任,又被周怡陷害,硬着头皮进入了一段痛苦的婚姻。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他以为能过几天舒心的小日子,却不成想自己心爱的女人却因为给自己生孩子而同自己阴阳两隔。

欧阳爵在他身边低声道:“伯父,反正花笺人就在这里,你想什么时候看她都成,现在还是回房间去休息吧。小希已经做好饭了,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还有很多事情都等着您拿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