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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兰晴萱就看到简钰对着那朵花笑,伸手轻抚向那朵花,在他的指尖碰到那朵花的时候,那朵花突然幻化成一个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

兰晴萱隔得远,看不清楚那女子的样子,但是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已经风华绝代。

然后兰晴萱眼睁睁地看着简钰将那女子轻拥入怀,两人双双跳下了断桥。

兰晴萱再了承受不住,大声喊道:“不要!”

这一喊她便将自己喊醒了,她迷蒙间听到有人在喊道:“晴萱,晴萱,你怎么样呢?”

那声音是极熟悉的声音,是简钰的。

简钰?兰晴萱一想到他就彻底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简钰那张放大的俊颜,他此时眼里满是关切和担心。

兰晴萱此时还微有些迷蒙,这般看到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眼泪刹那间就掉了下来,她扑进他的怀里道:“简钰,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简钰看到她这副样子无比心疼,柔声道:“晴萱,是我!我回来了,这些天让你担心了!”

兰晴萱伏在他的怀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就大哭了起来。

简钰将她搂得紧了些,无比心疼,几日不见,她竟清减至此。

他之前一度觉得像她这么聪明而又机敏的人,此时又怀着孩子,怎么着也会想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这般为难自己。

可是此时看到她这副样子,他才发现原来那个聪明机敏的女子,能看透一切事情的女子,心情淡然而又冷静的女子,竟为他担忧至此!

他顿时明白一个人若还能冷静,那么必定是还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但是若是情意真的深到某个地步,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得了。

他此时心里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开心的是她如此在乎他,难过的是他竟让她担心至此。

他轻轻吻着她的发,轻声道:“我回来了,没事了!我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

他说完将她搂得紧了些,此时她已经汗透重衣,发上更是沾满了汗水,看起来是那么的瘦弱可怜,那么的让人怜惜。

兰晴萱在他的怀里哭了好一会,才慢慢缓过神来,才终是明白方才那看似极为真实的一幕不过是她的梦境罢了,她深爱着的简钰就在她的身边,此时正抱着她。

她觉得自从她怀孕之后,她就再没有往日的冷静,整个人也变得脆弱得多。

此时这般扑在他怀里的哭的样子,她自己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丢人。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往他的胸口拍了拍道:“简钰,你就是个大混蛋!”

简钰点头道:“是的,我是大混蛋,我不该进宫之后就不给你消息,让你担心。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别院,让你为我担心。”

兰晴萱定定地看了看他,见他此时的样子和离开时没有太大的差别,清减的那个人只是她罢了。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轻骂道:“你个混蛋,还算是有一点自知之明。”

简钰微微一笑道:“我当然有自知之明,这原本也是我的过错,我当然要认了。”

兰晴萱细细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简钰从来没有被她这样看过,此时被她这么看着,他有些不太自然地道:“晴萱,你是不是觉得为夫帅得人神共愤?几日不见,比起往日更加帅呢?”

兰晴萱轻呸一声道:“你倒是对自己很是自信,你这个混蛋,在现实生活中欺负我也就算了,到我的梦里竟还欺负我!”

“我在梦里欺负你?”简钰愣了一下,他苦着脸道:“娘子,咱讲点道理好不好,那件事情实在不是我能控制的,若是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在你的梦里好好宠着你,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兰晴萱轻哼了一声,轻捏了一下他的耳朵道:“反正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是,都是我的错!”简钰也不辩解,直接就认了错。

他认完错之后,兰晴萱自己倒又觉得有些好笑,梦里的事情又哪里能怪他?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会在我的面前提什么山茶花仙子,我实在是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简钰有些无可奈何地道:“那不过是凤无咎为了乱你的心神缠出来的故事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刚才做梦梦见她了。”兰晴萱轻声道。

简钰愣了一下道:“你都没有见过她,怎么可能会梦见她?”

“我也不知道。”兰晴萱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太阳穴道:“可能真的是最近想你的事情想得太多,所以才会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简钰轻轻叹一口气,问道:“我方才进来的时候,你正在做梦,然后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以为你在做什么恶梦,你在梦里到底梦见了什么?”

兰晴萱将方才的梦境粗粗跟他说了一下,简钰听完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晴萱,我就算是再想不开,也绝对不会自尽的,再说了,一朵花变成一个人,也只有在梦中才有可能实现,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会发生。”

兰晴萱笑了笑道:“所以真的只是一场梦罢了,我又自己吓了自己一回。”

简钰有些心疼的抚了一下她的额头,却沾了一手的汗,他忙让锦娘打来一盆净水,为她先了一把脸,再将她身上的汗擦了擦。

他的动作无比温柔,兰晴萱看到他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

锦娘等人原本在外面守着,此时看到这样的光景,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于是就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替他们将门关上。

简钰见兰晴萱身上的衣服也汗湿了,索性替她再擦了擦背,然后寻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为她换上。

兰晴萱此时乐得由他在旁伺侯,她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子的地位是不高的,从来都只有女子伺侯男子的事情,就从来没有男子伺侯女子。

但是此时简钰做起来极为自然,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夫妻之间的相处,原本就需要互相体凉,互相照顾,这样才能相扶到老。

简钰帮她穿好衣服后,她轻声问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简钰怕她听了伤神,挑重要的事情说给她听,如此一来,原本无比紧张的场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就变得无比简单了。

他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兰晴萱对于朝中的事情也算是知道一些了,更知道简仁的性情,以及皇帝对简仁的偏爱。

她此时听在耳中,却还能将原本的场面想像一下。

她轻声道:“简钰,这件事情也亏得你早有准备,否则的话,只怕结果就不是这样子了。”

简钰的嘴角微微一扬道:“那是自然,你家夫婿是什么样的人,当然能料敌于千里之外。”

简钰虽然在她的面前很多时候都是个没正经的,但是平素却很少在这种事情上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兰晴萱知道他这样说,不过是想让她放心罢了。

兰晴萱轻声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在听说要独自进宫之后,就让我住在别院,为的就是万一自己出了事情,我也能在暗卫的护卫下逃走。”

简钰的用意被她此时用这样的口气说揭穿,他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他轻声道:“其实吧,我也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也不想让你为这些事情忧心。只是如今想来,我还是错了。”

兰晴萱看到他的那副样子轻轻一笑道:“倒也不能算是你的错,我也有错的地方,当时你走的时候,我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冷静下来,都会淡然面对。但是后来我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当我在别院里等了你三天,却还没有你任何消息时,我才发现我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前世的时候,她看了不少的书上对于爱情的形容,她总觉得那些形容实在是太过了些,在这个世上,又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感情,一向冷静地她又怎么可能会有失控的时候?

可是当她经历过一切之后,她才知道“为爱疯狂”这句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真切切的发生着的事情。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用,明知道简钰之前做很多的布置,明明知道他的手段极为厉害高明,可是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

她将这些事情想不通一大圈之后,为自己找了一个她觉得比较妥贴的理由“怀孕了”!

女子有孕在身的时候,情绪会比寻常时候更加激动,更加不好控制。

这个解释她觉得是说得过去的,于是她又为自己找以情绪不受控制的理由了。

简钰看到她的样子轻笑道:“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在你的心里非常重要?”

他的眼里满是珍惜,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动作温柔无比。

兰晴萱很少会在简钰的面前说那些软话,上次简钰染让疫症,她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再见到他,往后的人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时,她的心里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道:“简钰,你在我的心里非常非常重要,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

简钰的眼里满是温柔,轻轻吻着她的唇道:“你对我也一样。”

兰晴萱的眼里满是温柔笑意,轻声道:“简钰,我爱你。”

这一句简单的话触动了简钰的心弦,他加深这个吻,然后在她的唇畔道:“晴萱,我也爱你。”

他此时已经不敢去想当时听到楚府暴炸失火的事情了,当时他的恐惧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种浓郁到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的感情,此时在他的心里漫延开,心里是那样的开心。

原来两人厮守在一起的感觉竟是这么的好,这么的完美。

此时大事已经过去,还有很多余下的事情需要简钰去处理,他此时就算是不想管,也不能不管。

太子被废是一件大事,整个朝堂的格局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与此同时,皇宫里的旨意也接二连三的下了出来,当众人听到皇帝竟将简仁发配跳虎崖时,众人的眼里都有几分吃惊。

楚离歌当先道:“皇上不是最宠爱简仁吗?他此时将简仁发配到那里,简仁只怕是没有活路了。”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爱的有多深,恨的就有多深吧!”楚离书总结了经典的一句。

他这句话说完,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他轻咳一声道:“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

简钰淡笑道:“你没有说错什么,总结的非常到位,父皇此时对简仁做了这样的处置,那么必定是要将简仁的党羽彻底拔除了,看来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朝堂都会有极大的动荡。”

长公主点头同意,淡声道:“皇后在后宫里横行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因为有简仁在,人言后宫里是母凭子贵,这也真切的说明了这两者之间极为密切的关系。”

她微微一顿后道:“皇上对简仁都做了这样的处置了,那么必定不会对皇后再手下留情。”

“皇后这些年来已经够得意了,再让她得意下去,那也太没天理了。”楚离歌轻声道:“她是我见过的最恶毒的女人,之前简仁给我的那些乌香,根本就是她安排的。”

“就算皇后为了简仁处心积虑的去布置,可是简仁的本质坏了,那么一切就都是空谈了。”楚离枫轻叹道:“若是他们早知道有今日,不知道当初是否还会去做下那些蠢不可及的事情。”

“我觉得他们还是会做的。”楚离歌笑道:“因为他们一定会心存侥幸,觉得凭着自己的手段一定能将所有的事情玩得转,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实际上他们却是不折不扣的大蠢蛋!”

众人都笑了起来。

简钰的嘴角也微微上扬,轻声道:“是啊,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把别人当做傻子在耍,觉得天下只有自己最尊贵,其他的人命就是如草芥,那么他们必定也会尝到别人把他们的命当草芥的滋味。”

长公主幽幽地叹一口气道:“我与皇后相识多年,如今回想往事,便有如梦一场,梦醒之后,所有的一切也就都变了样,人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

众人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一下头。

虽然这一次的事情他们是胜利的一方,但是细想起来,却又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因为那些失败了的人,细算起来也是他们的亲人。

当天晚上,他们便又听到了皇帝下旨把皇后禁于佛堂的事情,简钰的嘴角微微一扬,他在宫里的探子在圣旨下达前就曾传了一些消息给他,其中一件就是提到皇后住进佛堂,理由是为大秦祈福。

若是以往,皇帝听到这件事情必定不会多说什么,皇后的这个手段也算是高明的。

只是皇后去的终究是太急了,她那样在佛堂里呆着,在皇帝看来那就是皇后太过冷静,这样的冷静中含有太多的心机。

这些年来皇帝没少体会皇后的心机,对于后宫中人常用的那些手段,简钰知道,其实在皇帝的心里是有如明镜的,他之前不说,只是觉得那些事情没必要说,大家都在玩,那就一起玩好了。

如今简仁做下了那种事情,皇后这种自作聪明的行为,看在皇帝的心里,那就是真的有些傻了。

不知道皇后在皇宫里听到皇帝的那个旨意时,她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简钰在将朝中的那些事情思虑一番之后,做下了一些布置,这条路他既然已经走了,那么总归是都要继续往下走,容不得他一点心软。

与此同时,简钰再次下达了对曲绾心的诛杀令。

其实之前简钰已经查到了曲绾心就住在简仁的私宅里,只是当时的简钰还需利用曲绾心将兵符给到简仁,所以才没有要她的命。

此时简仁已经废了,曲绾心也就没有必要再留着了。

简钰对待下属的原则很简单,那就是绝对不能背叛,一旦背叛那么必定是诛杀,更不要说曲绾心还曾对兰晴萱下过杀手。

曲绾心也许自觉得还算聪明,但是又哪里会想得到兵符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为她而设的死局,将她利用的淋漓尽致的死局。

对简钰而言,就算是要杀曲绾心,也得把她利用完了再杀!

夜澜半夜回来禀报事情的进展:“王爷,曲绾心逃了。”

“逃呢?”简钰的眉头微微一皱道:“之前不是说布好了天罗地网吗?怎么又让她逃呢?”

“曲绾心终究是从王府里的出来的人,对于王府暗卫的行事风格可以说是了若指掌,所以她一听到些许风吹草动,就直接逃走了。”夜澜轻声道。

简钰的眉头微皱道:“但是就算如此,她逃走的可能性还是很小,是不是有人在帮她?”

“是的。”夜澜轻声道:“我们过去的时候,看到有人带她走了。”

简钰冷笑了一声,问道:“可有查到是什么人吗?”

“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夜澜看了简钰一眼后道:“但是看那些人的行事手段,有些像是万户侯府里的人。”

“万户侯府?”简钰的眉头皱了起来:“凤姬天插手这件事情做什么?”

“不太清楚。”夜澜轻声道:“细算起来,曲绾心凤姬天之间也算是有些交情的。”

简钰冷笑道:“你相信他们会有交情吗?对凤姬天而言,只有利益。”

夜澜问道:“王爷,若真的是凤姬天救走曲绾心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对凤姬天而言,救走曲绾心,无非是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而曲绾心最大的利用价值则是她对王府的了解。”简钰淡淡地道。

夜澜的眸光微动道:“王爷的意思是说,他们想从曲绾心的嘴里知道王爷这些年的布置和破绽?”

“他们应该是这样想的,毕竟曲绾心曾是本王身边最重要的谋士,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曲绾心一直都呆在京城里,熟的是朝堂上的格局,对于其他的事情她知道的很少。”简钰淡声道。

夜澜轻点了一下头,简钰之前常年都在外面征战,京中的事情他没有精力处理,所以大部分都交给曲绾心处理,而发生在战场上的那些事情,以及和简钰在外面兵力的布置,人员的安置,曲绾心知道的的确不算多。

简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道:“其实本王也有些好奇,凤姬天那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已经将晴萱嫁给了我,此时应该是要全力相助我才是,为什么会在这件事情上又做了这样的选择。”

“王爷还不知道他吗?他原本就是个小人。”夜澜有些不屑地道:“之前王爷在南方的时候,他还曾一度和简仁走得很近,之前简仁还曾那样羞辱过他,他竟还能那样贴上去,他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

简钰淡声道:“你也说了,那是本王在南方的时候,是在他看来本王处于绝对的劣势的时候,所以他才会动摇,才会做其他的选择,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本王现在是胜利的那一方,对他而言是有大利的那一方,他此时不站在我这一边,只能说明他已经选择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在他看来,比我成功的可能情还要大得多。”

“是五皇子!”夜澜惊道。

简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个五弟还真的是迫不及待啊!”

夜澜轻声道:“王爷,往后我们怕是得好好防着五皇子了!”

“他素有心机。”简钰淡笑道:“但是那又如何?本王还真就没将他放在眼里。”

夜澜轻声道:“但是如今看在皇上的眼里,凤姬天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可是他实际上却是站在五皇子那一边的,以后若是再生出一些事情来,只怕会在皇上那里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简钰缓缓地道:“你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关键处,这个凤姬天,还真就是根搅屎棍子。”

夜澜轻骂道:“那个老匹夫,当真是可恨得紧。”

简钰笑了笑道:“你还不要这么骂他,不管怎么说,他也还是我的老丈人,有些事情,他能做,我们也一样可以做,只是看这中间的细节怎么处理了。”

夜澜闻言眼前一亮,赞道:“王爷英明。”

简钰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于朝中的那些人和事,到此时他实是半点都马虎不得。

他轻问道:“田府和蒋相那边可有做了安排。”

“已经做了安排。”夜澜答道:“蒋相原本就对王爷很是钦佩,那些事情细算起来也不是党争,只要有利于国计民生的,蒋相是不会拒绝的。田府那边的话就稍麻烦了些,只是田侍郎原本就是个胆小的,这一次的事情田问秋也参与了进去,还有九皇子也在里面,他也没有了退路,所以这件事情他应该也会尽心尽力去做。”

简钰幽幽地道:“原本是极为光明磊落的事情,到如今却生生把这件事情弄得像党争一般,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爷不必这样说。”夜澜轻声道:“王爷这些年来为大秦的江山付出了多少,又有几人知晓?”

简钰长叹一口气,有些话,他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

简钰第二天将兰晴萱接回了洛王府,洛王府里此时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布局,一样的人。

那些侍卫们看到两人回来,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只是这些看在兰晴萱的眼里,却终究还是有些不同,比如说她带了三个人出去,如今只回来了两个,再住进她屋子时,她总会想到枉死的倾画。

在这王府里,纵然她不想沾上一点血腥,可是却又总逃不开那些血腥。

简钰见她如今身边只有锦娘一人服侍,想为她再找几个合用的丫环来侍侯,却被她拒绝了,她一直不是太喜欢让人侍侯,在她看来,有锦娘一人也就够了。

只是她住的屋子实在是有些大,锦娘一人也打扫不过来,简钰就拔了几个女暗卫过来打扫院子。

兰晴萱对于简钰的安排不置可否,她知他也被上次倾画的事情惊到了,那些女暗卫哪里是来打扫院子的,分明是来保护她的。

与此同时,朝堂上的事情却一直没有闲着。

当天早朝的时候地,蒋相和田问秋的父样田侍郎一起联名参奏了简仁,将他这些年来犯下的错处一一例举了出来。

皇帝此时已经下定决定处置简仁,就算是他的心里再护短,也知道太子已废,他之前的立简仁为太子就是一个错处,此时反倒为了遮掩这个错处,所以需将简仁伪善的一面给揭露出来。

因为这分心思,皇帝下旨让刑部彻查太子简仁的事情。

仅仅只是三天的时间,刑部那边就将简仁这些年来所犯的错处全部罗列了出来。

原本依着以往朝中官员的行事方式,还得再往上面添一些事情,以显得犯的事情很大,不可宽絮,可是简仁明显是个人物,他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为他再罗织罪名,只将他往日做下的事情列出来,就足以吓死人。

皇帝看到上面细细罗列出来简仁做下的错处时,他心里的怒握高涨,他那天下旨让简仁去跳虎崖的事情之后,他心里后面想想,又觉得有些不舍,有些纠结,可是当他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他心里的那些纠顿时烟消云散。

皇帝觉得那样处置简仁还实在是太过便宜了,然后直接在处置简仁的时候,再加上了三十大板。

简仁原本就身娇肉贵,那三十大板打完之后,他也就只余下一口气了。

皇帝原本还不想废了皇后,在看到简仁的那些罪状,疏影再在皇帝的面前吹一吹枕边风之后,皇帝就直接下旨废了皇后。

与此同时,上次参与弹骇简钰的那些官员全部都被革了职,很多人都被抄了家。

因简仁当太子的时间长,与他往来的官员甚多,和他一起谋夺私利的官员也极多,皇帝又下旨彻查此事,一时间,牵扯的人众多。

皇帝如今对简仁都没有手下留情,又岂会再对那些人手下留情?

于是,很多朝庭的大员也都被斩首问罪,家人也一并受了连带。

废简仁太子的这个案子,成了大秦自开国以来最大的案子。

这个案子受到影响最深的是薜府。

薜府原本是大秦最古老的一个家族,也是掌权最久的一个家族,自从大秦建国之后,薜府就一直活跃在朝堂之上,在此之前,曾出过五个宰相,六个尚书,三个太傅,十个少傅,其他朝庭大员若干,虽然皇帝没有给薜府封王,其俸碌已经等同于亲王。

当初皇后之所以让简仁娶薜楚珊为太子妃,看中的就是薜府的背景。

在皇后看来,像薜府这样的百年世家,根基深厚,是能帮到简仁不少的忙的,却没有料到薜府反倒成了简仁灭亡的关键。

当初简仁之所以敢在南方卖官,便是由薜府的家主一手操作这件事情。

如今这件事情捅出来之后,薜府自然也逃脱不掉满门操斩的命运。

太子妃薜楚珊则被直接关进了宗人府,永生永世都休想再出来。

与此同时,五皇子简义声名鹊起,京城内外到处都流传着他贤德的名声,和废太子简仁成了两个极端。

而朝堂上的风气一时间也有了极大的改变,朝中的大员也有了极大的变动,六部之中,几乎是以大抽换血的姿态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只有少数的清流之官还守在原位上。

简义觉得这是他往朝中安插人手的大好时机,所以在皇帝那里呈了不少的折子上去,只是他上呈的那些人,皇帝要么不用,要么只给了极低的官位。

简义也不是傻子,通过皇帝的这个举动自然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来,他的心里很是郁闷。

与此同时,皇帝在大殿上却询问简钰何人可用,哪个官员的政绩如何,简钰也不多言,只是简单的将那些官员的性格分析了一番,再将那些官员进来做下的政绩在皇帝的面前粗略的提上几句,但凡被简钰提到的那些官员,很快都得到了重用。

这中间的差别,朝中的那些大臣们自然是能感觉的出来。

简义看到这样的动静,心里很是恼怒,但是一时间却也没有法子。

这天下朝的时侯,简义问道:“三哥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不在王府里好好养着身子?”

简钰轻咳一声道:“我也想好好养着身子,但是父皇却不让,非让旨让我来上朝,我心里很是无奈啊!”

他这话听在简义的耳中,怎么听都像是在示威,简义笑道:“我以前都不知道三哥还有这样的本事,倒是我小看三哥。”

简钰淡淡地回了句:“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小看过五弟,对于五弟的本事,我还是有些体会的。”

简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淡笑道:“我能入得了三哥的眼,那证明我还不算太无能。”

简钰浅笑道:“五弟凭一人之力就将简仁拉下了太子之位,天下间又有谁敢小看于你?”

这句话听在简义的耳中无疑就是巨大的嘲弄,那天废简仁的时候,简义没有想明白中间的关健,后来才知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的自己却被简钰当成刀在使。

简钰将他当成刀使之后他竟还没有一点自觉,还觉得那件事情他处理得极好,直到后面他从皇帝的态度上才看出一点端倪来。

在这件事情上,就算他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简钰做得相当的高明。

简义的眸子里透着几分寒气道:“早前众人都说三哥有勇无谋,我如今想说,当年说这句话的人眼睛必定是瞎了。”

简钰微微一笑道:“五弟的脾气倒是见涨,站在这里骂人多少有些不合适,不过你说的倒也是实话,当初那些骂我的人,这一次似乎没有一人能再站在这朝堂上了。”

简义的眼睛微微一眯,简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所以五弟可得把眼睛擦亮一点,莫把英才当蠢材。”

他说完这句话直接抬脚就走,简义的面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他知道简钰说这句话其实就是在笑话他,当年他曾在简钰的面前演过好几场戏,他以为那些戏都骗过了简钰,他也曾以为他的那些手段将简钰推到风口浪尖让简仁去和简钰斗,他在旁边看戏就好。

可是到如今他才知道,原来真正在看戏的那个人是简钰,他这些年来被简钰当猴耍了自己却完全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这对素来自视极高的简义而言,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简义的手握成了拳,咬着牙看着简钰远去的背影,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道:“简钰!”

他只说出简钰的名字,心里却在说:“简钰,你休要得意,总有一日我会将你踩在脚下!”

简钰此时虽然走得有些远了,却还是听到了简义的这记声音,简钰的眸光里渗出了丝丝冷意,他知道今日过后,他和简义之间就再无一丝兄弟之情。

今日之事,是兄弟二人的宣战。

往后的人生会如何,简钰如今能想到一些,他回首望了一眼不远处威严的大殿,玉石砌就的台阶,他的心里有一种难言的凄凉。

这雕栏玉砌的宫殿里,埋了多少皇族的枯骨。

这看似精致的繁华,却是会食人的牢笼。

简钰的单手负在身后,他知道,简仁这一次败了,皇后也被废了,但是属于皇族中的争斗却远没有停歇,在不远的未来,将会有一场更大的风暴等着他。

只是在那一场风暴中,他也许没有如今这么被动,也许处境会稍好一些。

但是那些又能说明什么?这一场争斗,不是谁占了一点先机就会是赢家。

简钰轻轻叹了一口气,烈日灼人,热浪卷起他的衣裾在风中轻扬。

他回眸时,眼角的余光是能看得到简义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此时已经隔得极远了,就算简钰武功高强,目力过胜寻常人,也不可能看得清简义脸上的表情,但是此时简钰却觉得他看得很清楚,尤其是简义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极度怨毒的眼睛,那里面的恨意似能将这个世界吞没。

简钰冷笑一声,缓缓将目光抽回。

皇后在接到皇帝下的废后的旨意之后,整个人呆了呆,若她之前还觉得只要保住了自己,那么简仁就还能有回来的一天,可是到了此时,她终是知道那一天是不可能再发生了。

她淡定的接下了圣旨,面上还带着得体的笑意,可是当宣旨的太监将她头上的凤冠取下来的时候,她突然就觉得她已经失去了所有。

她的儿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向北飞奔的马车里,那辆马车将带着他去到一个贫瘠的连饭都没有吃的地方,身边更不要说有人侍侯了,而她也将在落寞的老死在这深宫之中!

她一生辉煌,从未想过她的人生有一天会变得如此凄惨,她一直坚信自己的手段,一定能成为后宫中最大的赢家。

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离她远去,她想要的东西一件也没有留在自己的身边。

此时的她,无疑已经成了人生的大输家。

这种感觉,对于素来极为好强的皇后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皇后只觉得此时人生了无生趣,再活下去也看不到一丝希望的光茫。

她将左右摒退之后,一个人站在佛堂的最中间,她看着居中的大佛正慈悲的看着她。

而此时的她,却并不需要一点慈悲,那样的慈悲,看在皇后的眼里,更像是一场嘲弄。

她大骂道:“到如今,是不是连你也在笑话我?”

佛眼沉沉,面色平静又安宁。

皇后只觉得心里的怒气又浓了些,回想她自己的这一生,似乎就在各种争斗中度过,在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一日是真正开心的。

如今落到这步田地,那些绝望也扑面而来。

她咬牙切齿地道:“这些年来,我总觉得我绝对不会输,我当时用尽了手段在长公主那里留下印象,然后得以嫁给还只是王爷的皇上,然后为了能让他登上极位,我当年用尽了手段,当时他坐在龙椅上的时候,曾对我说过,这一生一世都不会负我,他的皇后只有我一个,可是这才过去多少年,他就这样对我!”

她说到这里,眼里已经满是泪光,她朝前走了一步,脚下一滑,直接就摔倒在地。

这一下摔得有些重,皇后的身体伏在地上,咬着牙道:“现在是不是谁都能欺负我呢?”

她这般摔在地上,心里的怒气也被摔了出来,更加觉得人生没有一点希望。

她的眼睛微微合上,幽幽地道:“这样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与其这样毫无尊严的活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她说到这里,那颗好强的心已经彻底失去了斗志。

她扯下了佛像旁边的帐幔,直接扔到了房梁上。

皇后觉得如果她这一生都是一场悲剧的话,那么此时可以结束这一场悲剧了。

她将帐幔打了一个死结,然后将脖子钻了进去。

她的眼睛缓缓闭上,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她再不用为其他的事情烦心了。

就在她即将踢天凳子的瞬间,锦秀将门推开了,一看到这光景吓得大声喊道:“皇后娘娘!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她说完便扑到了皇后的身边,抱着皇后的腿大哭起来。

皇后来佛堂来得匆忙,当天过来的时候,只带了锦秀一人过来。

皇后之前的那些宫女听说皇帝下旨让皇后长住佛堂后,再也没有一人跟过来,更不要说现在皇后已经被废,她这些年来行事从来都不缺狠绝,宫女们素敬她怕她,却和她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如今出了事,她的身边竟没了人。

皇后甚至在想,当初若不是她进佛堂的时候将锦秀带了进来,只怕锦秀也不会跟过来。

皇后看着锦秀道:“你把手放开,让我去死!”

锦秀死死地抱着皇后的腿道:“皇后娘娘只是暂时的失势,又何必如此绝望?你若是去了,太子怎么办?谁来替他料理往后的事情?你若是死了,公主的大仇谁来替她仇?”

皇后听到锦秀的话后愣了一下,她轻声道:“仁儿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皇后娘娘要相信,只要活着,就一切还有希望,人若是死了的话,那么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锦秀大声道。

她这一句话触动了皇后,皇后呆愣愣地坐在地上,眼睛里没有太多的神彩,眼里有的只是绝望,只是她一想起她的一双儿女,心里又痛了起来。

简仁和初月公主曾经都是那么骄傲的人,如今初月公主已经死了,简仁这一次北上如果没有人去打点这些的话,只怕他也没有活路,而顾染墨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皇后咬着牙道:“对,我不能死!至少我现在还不能死!”

锦秀的眼里满是泪光,其实她听到皇后被废的消息时,她的心里也是无比绝望的,只是她心里更加清楚的知道,这些年来,她在宫里得罪了不少的人,失去皇后的庇佑的话她在这后宫之中,也是断然没有活路的。

而锦秀还想再活下去。

在锦秀看来,眼下的情况虽然是坏到了极致,但是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如果此时皇后死了,那么她这个在皇后身边侍侯的掌事宫女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必定会被人活活整死,她不想要那样的结局。

她的人生之路,从来没有如此刻这么坚定过,她必须让皇后打消死的念头,那样她才能有一线生机。

锦秀抹了一把泪道:“皇后娘娘说的对,此刻我们绝不能放弃,如果我们放弃了,那么得意的就将会是我们的对手。皇后娘娘曾对奴婢说过,只有胆小的懦夫才会选择自尽,真正勇敢的人是会一路勇往直前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把勇敢的人打倒。”

皇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扭头看了锦秀一眼道:“是的,我的确对你说过这些话,只是当时的心情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罢了。”

她说到这里眼睛微微合起来,又接着道:“若是那种没有真正体验过绝望的人,是不可能会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如今我既然已经体会到了,在死亡的面前也算是走了一圈了,我连死都不怕,那么这世上又还有什么事情是能让我害怕的?”

她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眼里已经满是杀意:“这一次,将我逼到这一步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锦秀听到皇后这句话,在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她轻声道:“皇后娘娘,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助你复仇,助你达成心愿。”

皇后微微点了一下头,看了她一眼道:“之前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觉得不是太放心,却没有料到我如今落难了,竟只有你一人跟在我的身边,你放心好了,若我有朝一日能重掌大权,我必不会些亏待你!”

锦秀轻声道:“锦秀不求其他的,只求皇后娘娘好好的。”

皇后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你真是个实心眼的姑娘。”

她此时心情极差,这么一笑,其实是笑起来比哭起来还要难看得多。

锦秀在心里叹一口气,然后缓缓将皇后扶了起来,皇后扭头看了一眼庄严的佛像,她轻声道:“今日我在佛前发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她说完轻轻跪倒在佛像前,佛像带着极为浅淡的笑意,温和又怜悯。

皇后一字一句地道:“简钰,你加在我身上的东西,我必定会加倍奉还于你,早前虽然知道你会是个祸害,却觉得你未必真的会有那样的本事,所以也没有对你赶尽杀绝。却没有料到,这一次我竟会在你的手里栽这么一个大跟头!”

“皇后娘娘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是洛王安排的?”锦秀问了一句。

这几日两人也能听到一些外面的消息,只是锦秀心乱,见识了不够,心思也不算缜密,这些天来还有些诸多事情没有看明白。

而皇后心里虽然难过,虽然乱成一团,但是此时稍微一静下心来,那中间的关健处她就已经能想得清楚明白了。

皇后冷冷地道:“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可是这一次将太子害得最惨的却是五皇子,这件事情和五皇子没有关系吗?”锦秀有些不解地道。

皇后冷笑道:“简义这一次不过是简钰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这一次的事情他在皇上那里露了头,却一点便宜也没有讨到,所以这一次的幕后之人一定不会旧简义。”

锦秀一想也觉得皇后的话说得有道理,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皇后又道:“但是这一次简义却也对仁儿落井下石了,所以如果以后有机会的放,我也不会放过他,但是现在,他将会成为我们对付简钰的最大助力。”

锦秀细细一想,轻声道:“皇后娘娘是想助五皇子的手成事?”

“眼下所有的皇子中能与简钰对抗的也只有他了,简钰能利用他,我们也一样能。这一次的事情他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还被皇上猜忌,在他的心里,对简钰的恨意只怕一点都不会比我们的少。”皇后轻声分析道。

她能坐稳中宫之位,能将后宫控制在手里多年,自有她的长处。

锦秀赞道:“皇后娘娘英明,这些事情,就凭奴婢这个蠢脑袋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皇后轻声道:“你其实也很不错,只是眼皮子终究是太浅了一点。”

锦秀轻应了一声,皇后坐在佛前道:“我们理清这些事情之后,看清了这些局面之后,往后做事的时候会省很多力气。”

锦秀点头称是,却又有些担心地道:“只是皇上对洛王如今很是信任,这一次太子的事情对皇上的触动极大,以后怕是要将洛王拉下来不是一件易事。”

“这一次只是我们大意罢了。”皇后轻声道:“以为我们在京城,已经掌控好了先机,所以才会轻敌,却没有料到简钰却早已将这些事情想到,更将计就计的布下了这一个局,我们钻进去了,却一步都没有发现,这一次的事情,说到底不是我们败在简钰的手里,而是败在我们的粗心里。”

锦秀想了想,觉得皇后说得有理。

皇后又缓缓地道:“简钰再受宠,能比以前的仁儿更受宠吗?皇上待仁儿如何,我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一次触了皇上的逆鳞,就算是仁儿都吃了大亏,更不要简钰了。”

她说到这里目光深沉,眼里满是森冷地笑意:“再则,你知道这些年来,简钰来大秦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可是皇上却一直不太喜欢他的原因吗?”

锦秀轻轻摇了一下头,皇后不紧不慢地道:“那是因为这对父子之间,心里有一个巨大的心结,而那个心结,在我看来,就算是简钰再厉害,他也不可能解得开。所以那个心结,是我们的突破点。”

锦秀有些好奇地问道:“心结,是什么样的心结?”

皇后的嘴角微微一扬道:“这件事情牵扯太大,你现在知道也无益处,这件事情总会有揭晓的一天,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锦秀听皇后这么一说,自不敢再问。

皇后咬着唇坐在那里,也不知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里满是狠绝。

既然她此时已经决定要活下来,那么她就要好好的活着。

她曾是大秦的皇后,那么她就永远都是大秦的皇后!

她就算暂时被皇帝废了,那么她也有办法重新登上她的后位!

对于皇后如此复杂的心路历程,简钰无从知晓,现在的他,只想多陪陪兰晴萱,因为这一番大的变动,如今的他变得无比的忙。

皇帝似乎有意培养他,将他之前的兵权归还了一部分给他,朝中的事情也极喜欢找他商议。

几乎是在一夕之间,原本极不受宠的简钰就成了皇帝最为宠爱的儿子。

当然,这些看法只是朝臣们的看法,简钰并不认同。

他和皇帝做了多年的父子,对于皇帝的行事也算是极为了解的,就算这一次他谋划的再好,将自己从那件事情里摘了出来,但是他不觉得只因为这件事情,皇帝就会改变了原本对他的看法,完全改变对他的态度。

于是他又摆出另一副姿态来,所有的事情他能推则推,实在是推不掉的就借病再推,但是就算如此,仅仅只是十余天的功夫,皇帝就往他的身上加了一大堆的虚职。

这在别人看来是极好的事情,但是在简钰看来,却有些像是皇帝想借这一次的事情累死他的感觉。

于是在一次的朝会上,简钰当着皇帝和所有朝臣的面当众吐了血。

这件事情顿时掀起轩然大波,皇帝当即命人将他抬了下去,再请来太医为他医治,太医替简钰把完脉之后回禀皇帝道:“洛王的旧疾原本就极为严重,再加上上次南下的时候染上了疫症,又伤到了根本,如今洛王的身体比起南下之前还要差得多,往后怕是再受不得一点累了。”

皇帝的眼睛微微一眯后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医听皇帝的口气不好,直接伏在地上道:“回皇上的话,洛王这一次之所以会吐血晕倒,是因为近来他太过操劳,这一次倒是没有性命危险,但是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怕就不太妙了。”

皇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简钰,一时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当即骂道:“朕命你们无论想什么法子,都要治好洛王的病!”

一群太医吓得伏在地上不敢动。

简钰此时恰好醒转,他有气无力地道:“儿臣的病父皇早前就知晓,如今又哪里能怪得了诸位太医?”

皇帝见他醒来在他的床畔坐下,问道:“感觉可好些呢?”

“好多了。”简钰缓缓地道。

皇帝见他此时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凯旋归来的意气风发,皇帝轻叹道:“你这孩子也真的是个傻子,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还这样硬撑着。”

简钰心里冷笑,他身体不好的事情,皇帝又不是不知道,此时说这些话,好像是一种关心,但是听起来却是要多假有多假。

他淡笑道:“倒也不是我想要硬撑,而是之前不要说做这些事情了,就算是再多一倍的事情对我而言也没有一点影响,我终究是高估我自己了。”

“你这傻孩子。”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简钰微笑道:“父皇就不要再为难这些太医了,我的病一直是晴萱帮我调理,她对我身体情况最是清楚,有她在,我相信再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就能大好了。”

皇帝轻点了一下头,简钰又道:“虽然我有心想为父皇分忧,然如今这副身体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有心无力,那些官职父皇还是先撤掉我的吧!”

“你先好好养病,朝中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费心了。”皇帝微一沉吟道:“只是你的官职朕还是先替你保留着,朕等你身体大好。”

简钰看了皇帝一眼,长长地叹一口气道:“父皇,我……”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说了。”皇帝轻声道:“你先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暂时都不要去想了。”

简钰轻轻点了一下头,皇帝离开之后,眸光幽深。

当天晚上,简钰的病情稍微见好,便让夜澜扶他回了洛王府。

出宫之前,简钰病得似乎只余下一口气,回到洛王府的时候,他下马车的时候,还是夜澜和其他暗卫将他扶下来的。

只是当简钰回房之后,他整个人又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原本连路都走不稳的他已经可以健步如飞。

兰晴萱看到他的样子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替他把了把脉道:“你的身体原本就没有好,如今用内力调整身体的脉息,让所有的太医都以为病重难医,这样对你的身体也是大有损伤的,以后切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简钰淡声道:“倒不是我想这样做,而是不想再被父皇猜疑。”

兰晴萱的眉头微微皱起,她轻声道:“太子的事情父皇终究还是怀疑你呢?”

“不知道。”简钰微笑道:“不过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我做的,他怀不怀疑都无所谓。”

兰晴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当下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叫做事情是你做的,他怀不怀疑都无怕谓?简仁的事情明明就是他自己做下的,怎么,如今是要把简仁做下的那些糊涂事全部都往你的身上算吗?怎么?揭露了事情的真相对父皇而言就有那么难受吗?若真要有那么难受的话,他又何必将简仁关到跳虎崖去?留在京城不就好了吗?”

简钰见兰晴萱动了怒,轻笑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替你不值。”兰晴萱咬着牙道:“这些年来,你为大秦的江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父皇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从来就没有好好对过你。之前明明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不好,偏还给了你一大堆的事情,给了一大堆的所谓权利,不知情的人怕是还以为你得多受宠!”

简钰很少见到兰晴萱情绪如此激动的时候,此时见她为他的事情动了怒,他的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心疼,他轻轻一笑道:“也许父皇是真心想要宠着我呢?想要对我委以重任呢?”

“这话你自己说着,只怕都是不信的。”兰晴萱咬着牙道:“若真是宠着你的话,就不会完全不顾及你的身体,若真是宠着你的话,就不会在将权利给到你的时候,却在你的身边设下那么多双眼睛,用那么多势力量钳制着你。”

朝中的事情,兰晴萱以前了解的不多,所以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但是这段时间她花了不少的时间去梳理这中间的关系,到如今,朝堂上的事情,她已经能看明白六七分了,又如何能看不明白这些事情中间蕴含的杀机和猜疑。

上次的简仁的事情,皇帝虽然是动了怒,也重罚了所有和简仁走得近的大臣,但是皇帝却也没有真的深究其中的事情。

这一场党争被皇帝处理的只如一场巨大的朝庭浩劫,不少的大臣牵扯其中,这牵扯之广,已经和明朝的胡唯慵案极为相似了。

但是对于大秦朝局却没有太大的改变,皇帝将真正握有实权的那些官位给了一大部分给简钰推荐上去的人,但是却多添了好几个副手的职位,那些职位有的是任用皇帝自己调上来的人,有的则是简义的人,看似重用了简钰,实际上却像贼一般的防着简钰。

这种感觉,兰晴萱觉得极为不好,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抱怨。

简钰看到她的这副样子浅浅一笑道:“父皇一直偏信制衡之术,再加上我又从来都没有让他放心过,所以如今他有这样的布置我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面色幽暗道:“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兰晴萱看到他这副样了,余下的话也没办法再说下去了,她轻声道:“罢了,这次的事情就这样吧!左右你也已经称病回了家,往后朝中的事情能少过问就少过问吧!”

她这句话说完自己都觉得只是一句气话,简钰是大秦的皇子,和大秦的国运息息相关,他是不可能做到完全不管大秦的那一大摊子事。

她之前虽然觉得皇帝昏庸,却觉得还能有些转机,觉得皇帝只是因为当年他自己的事情,所以才会对简仁那般偏爱。

可是如今简仁已经被废了太子之位,对于朝庭的格局再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可是皇帝的所作所为却让人寒心。

在皇帝的心里,并没有一分真心关心天下苍生的心,他已经沉迷于权术之中难以些自拔,他的那些猜疑看在兰晴萱的眼里已经无比病态,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

简钰伸手轻搂着她道:“我觉得你的这想法很是不错,往后我们就过自己的太平生活,其他的一应事情都不去管了。”

兰晴萱轻叹了一口气,上次她和简钰南下的时候对于他的性子她也算是有些了解,那样的简钰,分明是心系着那些百姓的,也心系着大秦的江山,又怎么可能做到对大秦江山不闻不问?

她轻抿了一下唇道:“简钰,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眼下你既然已经打算暂时退出朝局,那么我们就先在旁看看热闹。”

简钰点头道:“娘子说的是,我以后全听娘子的。”

兰晴萱见他又是这副没皮没脸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笑,她轻声道:“你整日就知道说胡话。”

简钰伸手搂着她道:“我说的是心里话,对我来讲,能守在你的身边就足够了。”

兰晴萱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眼里透着淡淡笑意,那张俊颜里满是温柔,她伸手抚上他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我现在就完全当真了哦!”

简钰点头,兰晴萱拉着他坐下道:“那么你现在就真的好好在王府里调养身体,之前我替你调理了好几回,都因一些事情而打乱了,这才导致你的身体情况时好时坏,这一次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也得乖乖的在家里调理身体。”

简钰微笑道:“好!我也曾说过,我想陪着你一起到老,所以我一定会要健康。”

兰晴萱对他的这个态度很是满意,她轻声道;“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

简钰伸将她搂进怀里道:“你如此关心我,我也很开心。”

兰晴萱笑了笑,简钰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道:“宝宝今日里乖不乖?”

兰晴萱轻声道:“还不错,没太折腾我。”

她如今已经怀孕近五个月,如今腹部已经突了起来,在大约十来天前,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宝宝的胎动,那种感觉无比的美妙。

这个孩子跟着她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她一度以为她会失去这个孩子,可是这一切都过来了,她的孩子安然无恙,纵然前面发生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在她看来,如今她的孩子还在,简钰还安好的陪在她的身边,那么再辛苦一切也都值了。

简钰轻声道:“我觉得他一点都不乖。”

兰晴萱皱眉道:“他现在在我的肚子里,你看都看不到他,怎么会说他不乖?”

“因为我每次来摸他的时候,他都不跟我打招呼。”简钰有些所闷闷地道:“我是他爹啊!他竟这么不给我面子!”

兰晴萱闻言想笑,他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强词夺理,她轻笑道:“孩子还那么小,又哪里知道这些?你这做父亲的,肚量这么小,可要小心教坏了孩子。”

简钰有些霸道地道:“他是我的孩子,我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小孩子有时候坏一点就挺可爱的,我小时候,就有不少人说我是坏小孩,可是,你看我现在多有出息。”

兰晴萱闻言有些无言以对,这世上竟还有人这样自己夸自己!

她轻抿着唇道:“是是是,王爷小时候是个大坏蛋,现在非常有出息!”

简钰听到她这句后笑了笑,这句话终究触动了他的一些情绪,原本满是笑意的脸,笑容又敛了不少。

兰晴萱看到他这副样子后轻轻伏在他的怀里道:“我不知道孩子长大后会不会有出息,但是我知道,孩子出生之后,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

简钰的嘴角微勾,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是的,我会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到他们。”

兰晴萱轻声道:“对我来讲,这样就很好。”

简钰伸手轻轻抚了抚她柔顺的发,心里却生出了淡淡的幸福。

在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和兰晴萱这般紧紧靠在一起,一起去编织属于他们的幸福。

“咦?”兰晴萱轻捂了一下肚子。

“怎么呢?”简钰关切地问道。

兰晴萱笑了笑道:“刚才宝宝又踢了我一下,你好像又没有摸到。”

简钰的抿了一下唇道:“这孩子真是太不乖了!等生下来我一定要狠狠地打他的小屁屁!”

兰晴萱失笑,她觉得如果生活能永远如此刻这么平静那该有多好!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将简钰抱得紧了些,在心里轻声道:“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简钰在朝堂上吐血的事情很快就传进了简义的耳中,他因不满皇帝将重要的职位都放的是简钰的人,称病在家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去上朝了,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简钰在朝堂上吐血的事情。

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冷笑一声道:“我当你有多么厉害,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恰在此时,门房来报:“万户侯求见。”

简义当即让人把凤姬天请了进来,两人说了一会闲话之后说到这件事情,简义问道:“侯爷怎么看这件事情?你觉得简钰生病之事会不会是装出来的?”

凤姬天淡声道:“我觉得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因为洛王有旧伤的事情是满朝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再则今日那么多的太医为他诊治,若他的病只是装出来的话,那么必定不可能瞒得过那么多位太医。”

简义点头同意,他冷笑道:“他病得如此厉害,竟还敢来跟我争,我倒想看看,他有几条命够来争!”

他说完之后看着凤姬天道:“洛王也算是侯爷的女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侯爷不到王府看看洛王?”

“已经递了帖子过去了。”凤姬天淡淡地道:“但是他却并不见我。”

他和简钰之间素来不和,之前因为兰晴萱的事情略有缓和,这一次简钰落难,他没有站出来,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