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无法向你们解释,其中有些复杂,也许就是为了那所谓的利益。”穆荩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样的笑容还是第一次在她的脸上出现,穆曳肜也不由得一愣。
等穆曳肜回神来时,穆荩九已经进了那辆车。
看到赫天哲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穆荩九慢慢地勾了勾唇,赫天哲并没有让自己失望。
“谢谢,这一次若是没有你的血,我恐怕无法撑过去,”赫天哲发自内心的道谢。
“我们不过是相互帮忙罢了,这一次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穆荩九正准备离开,她也是出了门才看到赫天哲的车,之前并未给她电话。
赫天哲盯了她很久才道:“梵蒂冈来人了,或许你已经见过了,”说话时,打量着穆荩九的脸色,见其并没有受伤的痕迹,心中有些疑惑。
“梵蒂冈?”经他这么一提,穆荩九想起了那天晚上出现的黑衣人,难怪她看着他们不像是所罗门的人,原来是梵蒂冈那边派过来的,只是,她什么时候和梵蒂冈有过节了?
“天主教会曾被人称为‘先知之地’,梵蒂冈也是天主教会最高权力圣座所在地,曾经,家主就被他们的教皇邀约梵蒂冈,这件事,我们并没有与你说明,是因为觉得事不关你,但现在,他们却找上了你,他们一定是预知了未来,而你,是这个关键所在。”赫天哲简单说明了这一次来找她的意图,看着他有些匆忙的样子,一定是赶着过来。
“我不太清楚,你们红旗家族一直都有和那些教会联系?”穆荩九一直以为红旗家族只是表面上的“政治者”,而黑色家族是一个“战斗者。”
现在看来,事实有些偏差了。
“这是我们红旗家族的另一个职责,也是一个必要,”赫天哲并不打算将细节全部和穆荩九说清,因为没法说得清楚,“我说过,你身上有所罗门想要的东西,那么,梵蒂冈极有可能是窥探到了这一层,你现在,可是危机四重,你身上的力量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恢复,我担心在家主没有回来之前,你就会被他们杀死。”
“多谢关心,不过,你现在同样危机重重,”穆荩九两手轻轻放在交叉而坐的膝盖骨上,来回轻轻点头手指,“康家这边已经表明了态度,非要我淩江会灭亡,此事一旦处理起来,极有可能牵连到你们红旗家族或者黑色家族,上边就是想要你们三大家族争,若淩江会动了康家,就是要与三大家族为敌……”仿佛是怕赫天哲听不懂,将话说得更白些。
因为,上边让康家起来,就不会让它崩掉,其他两大家族若是不动,就是在告诉上边的人,他们两大家族联合了淩江会铲除康家,也是对上边的做法一种反击,这样一来,上边就不得不考虑两大家族的忠心度了。
“你这是告诫我不要与你接触?”赫天哲笑道。
穆荩九摇首道:“我是在知会你。”
“当真不需要我的帮忙?”赫天哲再次向她确认。
“先解决你自身的麻烦再说这句话吧,就在这里停车,”穆荩九指着一个路口牌说。
赫天哲看了眼那个方向,四周根本就没有车经过,难道她打算在这里步行?
“还是送你到好乘车的地方吧,”赫天哲道。
穆荩九摇头,“这件事结束后,希望你能抽个空陪我走一趟以色列,正如你所说的,也许我能找得到让他回来的方法。”
见穆荩九坚持,赫天哲也唯有让司机停车,前面两个位置,仍然是那两个人。
“好,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处理,当然,我更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帮助。”赫天哲深深地望着站在车外的少女,眸色有些深。
“你不问问他们为什么没有伤我的原因?”穆荩九放下一句,转身离开。
赫天哲抿着薄唇,像海一样深沉的眼直直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肖瘦,却仿佛充满了力量,她刚刚的话,仿佛是在告诉他,她现在有自保的能力,而且还是让梵蒂冈却步的能力。
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与赫天哲见面后,穆荩九又确定了自己另一个隐藏着的敌人,所谓预言,是与穆家那个‘毁灭预言’是相冲撞的东西吗?敌人,比她想像中的要多得多,想要更加强大,只有不懈的努力得到力量。
“是我的重生,让‘毁灭预言’发生什么变化了吗?”她不是自恋的人,但赫天哲口中的那个“关键”,让她不得不联想到自己的重生和外带的源源不断力量,比如这一次突然而来的蓝色力量,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九小姐,”于秋白突然出现在穆荩九的背后,四周无人烟,白茫茫一片,天上飘的雪花也在慢慢的大了起来。
穆荩九还没回头,就被一具冻体死死的缠上来,“找到了,找到了!”
穆荩九皱眉,一把将人甩了下来,看着美丽妖娆的女子趴在雪地上,她抬头以眼神寻问。
于秋白脸色也并不太好,身上似乎还有些伤,“这女人不好应付。”
冬眠突然被人硬扯醒,她不杀了对方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穆荩九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看着僵着身体就这么扑在雪上不起的女子,她也有些头疼,后悔让小白将人拉出来了。
女子直挺挺地起身,盯着穆荩九,泛着金光的眼眸满是委屈,“酒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穆荩九挑眉,不理她,转向于秋白,“回淩江会,康祈已经行动了,不能让他毁了淩江会。”
于秋白没有意议地点头,“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她还有事情去做,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自己失去的原因。
“酒儿,酒儿,你不去找主子了吗?”女子满眼扯住她的胳膊,着急地问。
“酒儿?”这一次,穆荩九听清楚了她的叫唤,不是九儿而是酒儿,这女子在宗祠堂跟着自己出后来就一直是脑中一片空白,现在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只怕是记起了些什么。
女子用力点头,“虽然你换了装,但我还是记得你的味道。”
“你还记得什么,”穆荩九站在她的面前,眼眸深深地望着。
她看向穆荩九的眼神有些悲伤,“酒儿,我只记得你要去找主子,一直找,一直找……”
“我不是你要找的酒儿,”穆荩九见问不出什么来,转身看向于秋白,“我去去就来,爷爷那边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要尽快。”
于秋白颔首,“能告诉我九小姐要去做什么吗?”
于秋白向来就只管听令行事,突然问出这样的话叫穆荩九微讶了下,“只是去了解一些资料。”
“您要回宗祠堂?”于秋白盯着她问。
穆荩九颔首,并没有隐瞒,“有些事,我该要了解得更清楚。”
“可是你身上……”
“只要我的血还在,那些东西就伤害不了我,”穆荩九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替我好好年看着淩江会,我不想等我出来后听到它消失的坏消息。”
于秋白深深地看着穆荩九,微哑着声道:“一切小心。”
“酒儿,我和你一起去,”女子扯住穆荩九的衣袖,坚决地说。
看到女子眼中无尽的担忧,穆荩九有些微微动容,也许带上她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她也是从那个地方跑出来的。
穆荩九的点头,女子脸上却没有半点的高兴,反而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穆荩九没有时间去研究得太多,走出路口,打车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于秋白眼神暗了暗。
“酒儿,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女子歪着脑袋,看着穆荩九一脸淡然的表情,咬牙问。
“我该记得什么?”穆荩九扭身看着她,打开车门下了车,此时,已是半夜时分,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司机不敢再往前开,就在半路停了车。
两人一路没着黑得无车辆行走的公路走,夜风吹得很冷,雪越发的大了起来,夭赦本就怕冷,夭赦,就是女子的名,她喜欢冬眠,突然大晚上的陪在穆荩九的身边走在冰凌边缘,不由发颤。
“我也不知道,酒儿该要记得什么,我已经记不得太清了,只记得酒儿一定要找到主子……一年,十年,还是百年,酒儿都一直在找,一直找……”最后的话变得喃喃自语,像是在提醒自己记得这些,永生永世不能忘记。
“我不是你要找的酒儿,”或许,只是她刚好像而已,世间相像的人何其多。
“你是,你是,我没有找错人,酒儿她很孤独,他们都说酒儿是个冷血的人,可是我知道,酒儿是个好人,她只不善于表达自己而已,她总是被人误会,只有主子,只有主子对酒儿好……可他们也说主子是昏君,是暴君,他们都错了……都错了!”夭赦突然情绪失控,抓着自己脑袋,蹲在铁栏边,嘴中喃喃自语,混乱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穆荩九蹙眉,站在夭赦的身前盯了许久,最后没有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夭赦在穆荩九的眼里就跟个疯子没有什么区别,她不会去追究疯子的话。
走了很久,很久,前面才出现细微的微光,似有什么东西迎了上来。
是穆家的人,原来他们早早就等在了那里。
穆荩九直迎上去,两拔人遇上,跟在小九身后的夭赦此刻也抿着唇安安静静的跟上来。
“九小姐,你来了,”领头的仍是穆戈,抬起他的头颅,看着穆荩九。
穆荩九颔首,“走吧。”
鬼刹们的视线却定在身后的夭赦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夭赦身上有波动的气息还是因为那一次的光身体太过深刻,反正就是注意到了她。
“是我的人,不用担心,”穆荩九以为他们是在戒备夭赦。
穆戈冲着他们点头,表示同意穆荩九将人一同带进去,他一点头,其他人也不会有意见。
这次和上次进出的人数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人,不,应该是只妖。
“酒儿,是这里……”
穆荩九在瘴气中回头,让她不要多话,等穆戈几人将自己送到了一半路程后,穆荩九就要求自己过去,吸得太多瘴气对他们也不太好。
穆戈中途带着他的人返回,对穆荩九,他们似乎很信任。
那个宗祠堂,也唯有穆荩九才能进,在长老会里,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
“酒儿!”夭赦突然抓紧了她的衣袖。
“你若是不愿意过去,可以跟着一起回去,”穆荩九今日是非过去不可。
夭赦使劲地摇头,“酒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下,酒儿想要做什么。”
穆荩九有些头疼,“我说过了,我并不是你要找的酒儿,以后,也不要这么叫了。”
“那我该叫你什么?”夭赦很无辜地盯着她。
“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小九,”穆荩九边说边往前。
“小九,小酒……”可是,她要跟主人一要叫酒儿。
宗祠堂外表是被恢复了,但是大门处,一看就是被破坏后的残门,里边飘出来的红瘴也慢慢散发在上空,盘绕在这片地区,难怪穆戈等人中途会如此的爽快离开,穆荩九在周围还可以看到新的尸体,足有上百具。
定是在恢复宗祠堂时留下来的人,这些人不能常时间吸入红黑瘴,一旦吸食过多,就会丢性命。
夭赦熟门熟路地走进去,穆荩九知道她原本就是这里的守护妖,至于是什么,却没有去真正了解过。
“酒……小九,你要找什么?”
“进去看看,有些东西想要了解一下。”穆荩九这么说时,又走到了乱石边的阵形图前,那柄古剑被丢在地上,穆荩九走过去,重新拾起。
“酒儿,是你的!”夭赦突然出声。
穆荩九环视一周,发现除了表面,其他的东西并没有被复原,里边仍然是一片混乱不堪。
听到夭赦那句“是你的”,她并没有理会。
之前所看到的剑台已经不见了,那里有一个大窟窿,下边正冒着寒气森森的寒水,水声是开水泡开的响,但很奇怪的,并没有溢出一滴半点。
那古卷正被一角石尖勾住了红丝绳,那个时候自己没有打开它就被身后的女人弹飞了出去,将这里破坏。
现在它没有被埋掉,穆荩九忍不住好奇心将其取过来,从旁边看到下边,是一片滚滚寒潭,水在里边翻腾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搅着潭水。
“自从酒儿离开后,我就一直守在这里,酒儿说过要回来的,可是,我睡了很久,很久,酒儿都没有回来……”后头传来夭赦喃喃的声音,仿佛那被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穆荩九这才回头看过来,见夭赦一脸茫然的回忆,捏了捏手中的古卷,然后慢慢打开。
画质保持得十分完好,女子立在巨石之上,手中正舞着剑,一袭黑衣,英姿飒爽,姿势凌厉,眼神冰冷却也有情,她望前的眼神是带着情意,前面站着的那个人,定是她生生念念的人。
而这个人的容貌却猛然让穆荩九拿在手里都在打颤,是她!
“这是主人给酒儿留下来的,你一直很喜欢它。”夭赦脑中闪过片断,再次喃喃出声。
“是吗,”这一次,穆荩九竟是回应了,一股魂像是被画像所吸引了,一瞬不瞬的盯着,和她梦中所见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穿着,气质,面孔……
而这张脸,竟和她的一模一样,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酒儿,你离开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说你要去找他们,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回来,”夭赦被封在这里数以万年,记忆有些残缺,受到了阻碍,所以,想起来的事情也是有限。
“找谁?”穆荩九下意识地问。
“西玄大陆,”夭赦下意识地回答,至于是找谁,夭赦本身也不知道,因为西玄大陆有太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和人,而她,也从来没有真正探索过。
“西玄大陆?”穆荩九挑眉,脑海中突然出现黑衣女子接下一条命令,组创一支有力的队伍,但是,却是没有提到什么西玄大陆,更没有这些东西的出现。
难道,这和鬼饰的出现有什么联系?现在,穆荩九不得不相信,自己和这个叫做酒儿的女子有着莫大的联系,甚至是有种莫名的相融点。
可是,这个和黑色家族的存在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黑色家族原就是这名叫做酒儿的女子所创立?
穆荩九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关系似乎混乱了。
“酒儿,你没事吧?”夭赦见其脸色煞白,赶紧扶住她。
“你,你主人叫什么,和这个酒儿又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穆荩九抚了抚额,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主人就是……”夭赦一愣,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记得所谓主人的名字,一时间,傻了。
穆荩九退开了一步,蹙眉盯着手中的画像,画功如此了得,一瞧就是出自男子之手,而这个男人,绝非简单的人物,单是看他用的画纸和笔墨就知道了,虽然悠久,但仍然看得出来,男人在画画中女子时,是有多么的专神。
可见,他有是爱着这画中女子。
穆荩九往下一瞧,发现提有两个古老字体,凑近一瞧,她竟然看懂了。
原来这名女子竟然有这样的一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