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陈炀悄然离开悟道崖。
苍龙骸骨已经到手,不敢多在此地停留。
反倒要担心安燕背后的势力,或者其他关注苍龙行踪的人找过来。
陈炀决定尽可能快离开山海宗,将九转蕴灵阵布置起来。
苍龙骸骨一直在散发着某种亮光。
陈炀担心,这恐怕是某种神力正在消散的缘故。
命宫中陈炀对苍龙骸骨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将您安置好。”
苍龙骸骨散发的亮光止住了。
“真有灵性,”陈炀暗赞一声,“这苍龙骸骨属于我了,谁也抢不走。”
不过,带在自己身上,总归不安心。
还是早些让祂入阵为安的好。
回到守拙峰,师傅马德空已经外出几日。
袁一圈说,师傅带着大师兄走的。
近些时日刚合并完八峰,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妥善安置。
八峰虎挚营掌管的地盘,就是至关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的人过去尽快接手。
若有不服气的势力,该换人的换人,该杀的杀掉,总之是要让其尽快顺服。
陈炀松了一口气。
安燕说,师傅马德空及山海宗参与了谋杀苍龙的事情,让陈炀心中有些膈应。
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宗派,明明是供奉苍天,敬拜苍龙,却为了某种不为外人所知的目的,将苍龙谋杀了。
寒蝉宗的弟子安燕,都能追到悟道崖来。
看来外界对于苍龙去向,了解得极为清楚。
这不由不让陈炀心惊。
外界对苍龙骸骨的去向,到底知道多少?
自己冒然收取了骸骨,会在悟道崖引起多大的变动?
那些对苍龙气息熟悉的人,会不会发现异常?
好在一切正常。
过了两日,悟道崖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那些妖兽群,看来是困在地下了。
这一日中午,一个久未谋面的熟人来到了守拙峰。
来人黑脸,眼神明亮,剑眉飞扬。
“方闲,你怎么有空过来了?”陈炀见到来人,笑着打趣道。
方闲道:“七峰如今威名震天下。我闲着无事,过来看看‘一剑灭凶刀’的高手什么模样。”
“哈哈哈。”陈炀大笑起来。
说来也怪,和方闲相交时日很短,两人却相处愉悦,仿佛认识许多年一般。
方闲为人豁达,于陈炀性情相投,接人待物给人如沐春风的好感,极为舒适自在。
方闲突然将一个小锦囊丢给陈炀。
里面传来叮咚的声响,似乎是两块石头。
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块水晶一般透明的晶玉。
“这是作甚?”陈炀有些诧异。
“那天你们两峰比武,七峰10倍的赔率,我赌了七峰胜,押了一枚晶玉。如今算是发了一笔小财,这两枚晶玉你拿着用吧。”
陈炀忙将晶玉丢回:“这使不得。晶玉是你冒着巨大的损失风险得来的。我岂能平白无故拿你的?”
方闲看起来,不像是出生家资丰足的人家。
更何况,陈炀得到了苏毅的纳戒,里面金银、丹药无数,陈炀是绝不会缺这点钱的。
所以无论如何,陈炀也不愿拿他的晶玉。
方闲只能无奈道:“那至少得让我和崔秀秀请你喝顿酒吧。”
“也好,也好。”
盛情难却,再推辞就是见外了。
“崔秀秀在四峰,我们过去找她吧。四峰你没去过吧?”方闲问道。
“没有,最近一直忙着修行。”
方闲摇摇头:“你这是因小失大了。四峰都是仙女一般的妹妹,不趁这个时候去找个天仙一般的道侣,你还等待什么时候呢?”
方闲拉上陈炀就往四峰走。
四峰自古多美人。
四峰峰主余清河,也是一个风雅的美妇,陈炀对她印象不错。
两人来到四峰,一路上见到四峰的妹妹们,或在树梢轻舞,或在道上漫步。
见到外人,她们便脸色微红,匆匆避去,不由让人莞尔一笑。
“请问崔秀秀在什么地方?”方闲拦住一个路过的美女。
“在万花林。”
陈炀不由问道:“你和崔秀秀很熟?”
那个小美女道:“呵呵,我知道她,她却不知道我。崔秀秀如今可是峰主最宠爱的真传弟子之一,近日又发了财,成了人人羡慕的小富婆。你说,谁能不知道?”
陈炀和方闲面面相觑。
想不到崔秀秀竟然混得这么风光!
两人来到万花林,果然看见一群女孩在林中玩耍。
十来个女子,坐在石桌周围,莺莺燕燕玩着雀儿牌。
崔秀秀正在参与,身后围了几个女子,正在指指点点。
雀儿牌是木头雕刻而成的一种游戏,有点类似麻将。
陈炀和方闲远处站着看了一会,只见崔秀秀在不断赔钱。
对面那几人互相之间眉来眼去,可不像是正经玩牌的样子。
方闲不由皱眉道:“秀秀这孩子太老实,看来是被人做局了。”
“走,看看去。”
两人走过去,叫道:“秀秀,玩牌呢?”
崔秀秀见到两人过来,紧蹙的眉头舒展开,笑道:“呀,你们怎么来了?”
她放下牌,对几位牌友道:“姐妹们,我朋友过来了,今天就玩到这里。可以吗?”
“哟,秀秀,你这样牌风不行啊。才输了几把钱,就不敢玩了?”一个女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玩不起就不玩,以后我们也不会叫你。什么玩意嘛?赢钱的时候高兴,输钱的时候就想走。”
“真当我们是泥塑的人儿了?”
“那可不?人家毕竟是师傅最宠爱的真传弟子呢。能跟咱们玩牌就是赏咱们脸了,你还想赢她的钱?想什么呢?咱们不倒贴就算不错了。”
“嘘。小声些,人家男朋友在这呢?一会要是护起短来,咱可吃不了也兜不走啊。”
“那是,这男友还不止一个呢,一下来了俩。我就好奇,她怎么受得了?”
“呵呵,那你就错了。人家本来就厉害,再来两个也一样迎来送往。不厉害,怎么做得了真传弟子?”
几个人阴阳怪气,夹枪带棒地说道。
崔秀秀脸一阵红,一阵白,手足无措呆在原地,双手绞着手指,说不出来的尴尬。
陈炀眼睛眯了眯。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些人哪里是和崔秀秀玩牌啊?
这分明就是在合伙骗她钱。
崔秀秀这么一个文静秀气的孩子,碰上了这群人精一般的妖孽,只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咚!
厚厚一摞的金条,砸在了桌上。
阴阳怪气的女子们,被吓了一跳。
及至她们看清桌上的金条,人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乖乖,这得有上百斤金条了吧?”
“没错,”陈炀大笑一声,坐在了崔秀秀原本的位置上,接过她手里的牌,说道,“我来陪各位玩玩吧。这几百斤金条,只是一个开胃菜。我这里有的是金子和晶玉,玩得开心了,都送给各位也不是什么事。”
一枚枚晶玉,也拍到了桌子上。
在阳光的照射下,一桌子宝贝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哇。”
美女们顿时开心地互相传递了一番眼神。
“吃定他了。”
“这就是包养崔秀秀的款爷?果然多金人傻。”
人人心里乐不可支。
崔秀秀劝道:“陈炀,你小心些。她们牌技可是很强的。”
“无妨。我与众姐妹也是一见如故,正想跟姐妹们加深点感情。”
陈炀有些感慨。
民间俗人爱钱。
修行悟道的修士,也是爱钱如命。
穷文富武,修行之道上各种天材地宝,都极其耗费钱财。
除了每月宗门发放的例钱,山海宗弟子来钱的途径,还有其他主要三条路径:
一,接受政务堂安排的任务,获得报酬;
二,家里的支持。
但除了超级富豪之家,一般人家里哪怕再富裕,也支持不起修士源源不断的需求。
三,同门之间互相赢钱。
于是,打牌在弟子之间,极为流行。
各峰之间,都时常听得见搓牌的声音。
对于打牌这种事,陈炀可算是精熟至极。
前世的他,出生于雀牌之都,还不会走路之前,雀牌他就拿着当积木玩。
现在这个世界的雀牌,规矩与前世区别不大。
看来两个世界之间,劳动人民的趣味是相差不大的。
如今,见到四峰的姐妹们联手欺负崔秀秀,陈炀当然不能忍。
“得给她们一个教训,免得她们认为我们寒鳞城的人,是好欺负的。”
陈炀传音崔秀秀。
崔秀秀似乎想起来什么难堪之事,也不反对了,反而暗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