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
陈炀心中一声怒吼。
一只巨大的石掌,突兀出现在城楼之上,朝着姚基头顶拍下。
石掌重达数吨,普通人砸到身上必死无疑。
遮天蔽日的阴影蓦然浮现,距离姚基头顶也就五六米。
陈炀身体拖出一道残影,快速避开。
姚基身旁的侍卫惊呼一声,却无人躲开。
自始至终,姚基身旁有一名老者始终跟在他的身旁。
此时,眼见巨掌拍下,老者迎天一掌击出。
那山石组成的巨掌顿时崩碎,砸往四周,打死无数城下围观的人。
陈炀本就不指望这一招空中坠石能伤到姚基。
这一招坠石,只不过借此制造混乱,借机从姚基身边离开,顺便试试姚基身边的守卫力量。
姚基在京城地位高贵,身边侍卫水平不低。
直接对姚基动手,难以取得效果。
巨掌拍下时,无数迷魂散、安神散混合着黄尘洒下。
整个城楼被漫天黄尘笼罩。
城上城下之人,顿时响起无数人咳嗽的声音。
陈炀身体虚化,轻飘飘从城头飘下。
苏轻和覃夏的身周,有石墙凭空出现,将她们和围堵的士兵、扑下的老者隔开。
无数向上生长的石墙,在北门之前的空地上,生长出一个规模庞大的迷宫。
陈炀出现在苏轻和覃夏身边。
他提着两个女子的脖子,身形如电,拖着她们消失在原地。
嘣嘣!
石墙崩碎。
两名铭文主祭的老者,击碎石墙,出现在苏轻等人原来的地方。
可是地上空空如也,已经没了人影。
一名老者细嗅空中,似乎在分辨空气中的残留气息。
“如何?可寻到气息逃亡何处?”
“什么也没嗅探到,竟然有隐匿气息之术。”
嗅探的老者摇了摇头。
“击碎石墙,他们跑不了多远。”
两名老者飞腾升空,看向石墙迷宫。
这一看,差点一口气被气死。
石墙蜿蜒蔓延,东西南北四面八方,长达几公里都有石墙。
根本不知道叛逆的两名女子逃亡了何处。
石墙中,陈炀释放出乞丐青年的隐匿之术,掩饰住气息。
他手携二女,夹在胳膊下疾步狂奔。
那石墙迷宫,四面八方延展了三四公里。
又得了笑之妖的加固,哪怕是铭文主祭的强者,要瞬息之间摧毁他们也是不容易的。
陈炀夹着二女,兜了一个圈子之后,转身朝着城内逃窜而去。
乞丐青年的隐匿之术,极其强大。
陈炀的身上浸染上锈迹斑驳的气息,身周三米的范围内皆无可窥探,形同禁区。
来到桐梓巷,本打算将苏轻和覃夏送回将军府。
可将军府的门前,已层层叠叠围满了重甲的兵士。
将军府大门紧关,不时有强劲的箭弩从府内射出来。
陈炀心中一凛。
“这姚基如何有实力直接对定北将军家眷动手?
“哪怕是皇帝身边红人,身上有尚方宝剑,也不敢轻易对掌兵数十万的将军动手。
“寒麟城内的几千驻军,如何抵挡得住定北将军的反戈一击?”
莫不是姚基这厮疯了?
还是说朝廷早想对北境的驻军动手?
姚基返回寒鳞城,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信号。
陈炀对政事不了解,想不明白其中关键。
既然将军府回不了,也不能将人就丢这,干脆就提回陈府。
陈炀将两人放到家中,招呼管家阿福来照看,他自己瞬间消失在陈府,朝着北城的城头狂奔而去。
北城城头。
一开始的混乱已经平息。
围观的群众,早已一哄而散,现场留下了被砸伤的斑斑血迹。
两名铭文主祭的强者,狂暴的携带铭文之威的掌力倾泻而出。
那些石墙不断被摧毁,现场黄尘漫天。
站立在城头的姚基脸色冰寒。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引蛇出洞、围点打援计划,竟然被对方轻松破去。
再要寻到如此完美的契机,恐怕有些困难了。
虎挚营左使栾锟,出现在姚基身旁。
姚基没有回头,语气森寒道:“两只小小鸟竟然逃了。”
栾锟道:“哑龙岭那边,定北将军如何了?”
姚基道:“已经拿下。太尉以犒军为由,接近苏崇山,拿下了这个北境驻军的蛀虫。”
“恭喜姚大人了。”
“彼此彼此。此间事了,我该亲上山海宗给卓长老道谢。”
“不必客气。从今往后,山海宗在寒鳞城收的税,需再加一成。”
“这是应有之义。”
栾锟看了一眼,远远围观的市民,笑道:“可惜没有引出有反心的世家出手。否则,这一战倒是全胜了。”
姚基目光闪烁:“无妨。本官有的是时间陪他们玩玩。不过是跑了两只小鸟嘛,等抓住了苏崇山,所有的鸟都会露出马脚来。”
两人脸上都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
栾锟突然道:“我派来跟在你身边的陈炀,用着可还顺手?”
姚基道:“看来你很重视他?”
栾锟摇摇头:“卓长老曾说,寒鳞城藏龙卧虎。岳青松和他身边的山海宗弟子,前些天被发现已经死亡。”
“哦,何人所杀?竟有人敢肆意杀戮山海宗弟子?”
“一剑毙命。看身上剑痕残留气息,是之前山海宗的叛逆方平寿。山海宗暗暗寻找了许久,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你怀疑方平寿和陈炀有关?”
“没错。那块天工美玉售出的灵玉,我看过了。里面的铭文,有很大一部分是山海宗的祭炼手法。由此推断,为陈炀制作灵玉的,极有可能便是方平寿。”
姚基冷漠道:“既然如此,何不一刀将陈炀斩了?然后登门查抄?”
栾锟冷哼一声道:“山海宗行事,得有正道宗门的浩然之风。岂能如姚兄一样,一言可定黑白,鼓荡三寸之舍可瞬间弄死一守土悍将。”
姚基笑道:“你这是在夸我了?承让,承让。”
栾锟道:“陈炀小子去哪了?吓得逃走了?”
姚基回顾一下,阴沉笑道:“或许是救人走了,也未可知。”
栾锟笑道:“等他回来,搜魂一番,没事也就罢了。若发现了方平寿,也算了了我一个心结。早些处理完北境杂务,我想早些会宗门去修行。”
“哦,恭喜栾兄了。此番在北境帮卓长老立下大功,回去后必然能成为卓长老真传弟子吧。”
“但愿吧。”栾锟眼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