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军只觉得手腕上有千斤重,钳制的他生疼生疼,只是碍于男人的颜面,岑军硬挺着没有喊出声音来,但一张脸确实涨的通红;
苏桃一见来人是傅九召,瞬间有些懵圈;
陡然间堂屋里的剑拔弩张,眨眼之间又把苏桃拉回现实,她急忙拉住傅九召的手腕,“傅九召,是自己人,快松手;”
此刻坐在椅子上的苏盛东,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傅九召;
先前对傅九召冷淡的态度,倒是有些许的改观;
就冲他第一时间冲上来保护苏桃,这个人,在他这的敲门砖算是过了;
至于其他的,还需要他进一步考察一下;
听着苏桃的话,傅九召显然有些不敢置信,可眼看着岑军的表情不对,苏桃哪里敢让傅九召抓时间长,连忙把他的手从岑军手腕上拉开;
一边还不忘介绍着,“这是反腐局的岑军岑局,我们苏家的案子能平反,多亏了他前前后后费心;”
“这位是岑微微,岑局的女儿,和我大哥的是战友;”
“这边的是爷爷,你之前见过的;”
然而话音刚落,岑微微有些不满苏桃的介绍一般,松开拉住爷爷椅子的手,朝着傅九召的伸出手来,“你好,傅同志,我是苏桃的大嫂,幸会;”
一旁的岑军听到这话,额头的青筋忍不住突突突直跳;
完了,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当着傅九召的面胡说什么?苏家爷孙俩可还在这呢?
不对,这臭丫头是不是先前就胡咧咧了?
然而傅九召并未接岑微微伸出来的手,一双眸子认真的看向上座的苏盛东,“爷爷;”
打完招呼,傅九召这才转头看向一旁的岑军,抱歉道,“对不起,刚刚是我莽撞了,要不,我带您去队里包扎下?”
岑军虽然手腕上疼,可当着傅九召的面,不敢接下话茬来,要是传出去,旁人怎么看他岑军?
他不要面子?
想到这里,岑军摆了摆手,“无碍;”
他没多大关系,可并不代表他要放过傅九召,对他下死手是吧,看他咋接招;
岑军话锋一转,漆黑的眸子看一眼被傅九召藏在身后的苏桃,“傅同志,你刚刚说什么?你的人?你和苏桃?”
后面的话岑军故意没说;
小崽子,刚刚不是很嚣张么,他倒要看看,当着苏盛东的面,他如何解释!
一听岑军的话,苏桃心里对岑军唯一一点内疚感,也顿时荡然无存;
当着她爷爷的面挑事?
这就是岑家的家风?
呵!岑微微可还没嫁给的苏凛呢,就想挑拨离间?
斜对面的岑微微一见俩当事人的脸色不对,顿时猜到亲爸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黑如浓墨的眸子用力剜了一眼岑军,愣是没敢出声;
倒是苏盛东,苏桃之前就有和他说过傅九召这人,所以当傅九召冲进来拉过苏桃的刹那,苏盛东心底是感激的;
苏桃是他最宝贝的孙女,他不奢求别的,只希望她的丈夫能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谦让她;
只是眼下岑军都把话挑出来了,他倒也想看看傅九召怎么应对;
倒是傅九召,一听岑军的话,就明白这老小子在报他钳制手腕的仇;
不过,原本他这次执行任务结束回来,就已经打定主意和苏桃领证;
早说晚说都要说;
倒不如趁着人都在,把话说清楚;
想到这里,傅九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和一张结婚证明递到苏盛东跟前,“爷爷,这是我的全部家当,我知道我有的这些,和苏家的实力没法比,但是我会努力,给苏桃最好的;”
“这次休假回来,原本我想带着苏桃亲自去您那一趟;”
“既然您回来了,刚好做个见证,我想娶苏桃;”
“您要是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我尽量满足;”
啧,傅九召不躲不避,径直当着苏盛东的面坦白;
边上的苏桃瞬间替他捏了一把汗;
要是苏盛东此刻还在林场,多半不会不同意;
可眼下的情况不同了,苏家平反了,她真担心苏盛东看不上傅九召;
说到底傅九召光杆司令一个,除了有个军官的身份;
自从傅九召进门,苏盛东就瞥见了他肩头的勋章;
此刻一见傅九召递过来的两样东西,苏盛东的嘴角抽搐了下,“东西收起来,我虽然是苏家的大家长,可桃桃的事情,还是要经过她父母的同意;”
傅九召的好,苏盛东看得见;
苏桃喜欢他,苏盛东也看得见;
但他不能急匆匆的就应下这门亲事,否则万一把孙女往火坑里推,可如何是好?
原以为苏盛东会反驳的岑军,显然有些失望;
不过,他一把抓住岑微微就往外走去,“快点跟我回去,还嫌不够丢人?”
岑微微一个没站稳,被岑军拉着就往外走去,顿时就要挣扎起来,“我不,我要陪爷爷一会;”
“爸爸,你松开我;”
“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
只是任凭岑微微这次怎么挣扎,岑军都不会再松开她半分;
岑军连拖带拽,直接塞进村头车里,立刻吩咐简书明开车离开;
小孩子可以胡闹,可他岑军还要脸呢;
堂屋里,苏盛东老神在在的站起身来往院子里走去;
他可不想和傅九召大眼瞪小眼;
而且说到底,这里是傅九召的家,既然傅九召回来了,他也得尽快想法子回苏城,老在别人家是怎么回事?
堂屋里的傅九召一见苏盛东甩着膀子离开,一颗心顿时有些悬着;
刚刚当着岑军的面,苏盛东把他和苏桃的婚事推给她爸妈决定,到底是中意他,还是不中意他?
眼瞅着老爷子越走越远,他要是再追上去问,多少有些不合适;
他的假期可只有一个月;
想到这里,傅九召拿起存折,塞到的苏桃的手中,“拿着,回头你缺啥,拿去买;”
苏桃刚想推脱,可眸光猛的瞥见存着个十百千万单位,顿时惊的下巴要掉了;
存折上赫然写着九万八千多块;
要知道,在七十年代,谁家有一千块,就已经可以在全村横着走了;
哪曾想傅九召竟然存了这么多钱;
顿时苏桃觉得有些烫手,刚想开口,就听清冷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
“别推辞;”
“回头挑个时间,我跟你一起,去见你爸妈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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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四九城,裴家;
裴恕震惊的坐起身来,满眼的震惊,“你再说一遍!”
一听自家老板动怒,江源顿时浑身一哆嗦,颤巍巍的开口,“傅九召打了婚假和结婚证明回家,说是要和苏桃结婚;”
下一秒,就见裴恕浑身怒火止不住的外泄,整个人阴森恐怖的吓人,拳头更是捏的死死的,“就凭他傅九召,也配?”
“去安排车,十分钟后出发去桃源县;”
看着裴恕疯批的决定,江源屁都不敢放一个,躬身下去准备;
就在裴恕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闻讯赶来的裴津急忙挡在他前方,“怎么?才回来多长时间又要出去?”
“你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
“你不在家,妈把所有的相亲都安排给我一个人;”
闻言,裴恕冷笑着瞥了裴津一眼,十分不给面子的拒人千里:“自己没本事,怪我?”
说完,裴恕伸手推开挡在跟前的裴津,傲慢的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留下裴津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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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县的招待所,岑军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岑微微的鼻子就骂:“你倒是好本事,搞不定苏凛,还找到他的家人;”
“你知不知道,男人最反感你这种行为?”
“你和苏凛,那是你们俩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们俩八字还没一撇,你就贸然上门;”
“你有没有想过,苏家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岑家?”
一听岑军十分不给面子的专戳她的痛处,岑微微眼中的泪水瞬间打转:“我能怎么办?”
“苏凛连机会都不给我,他去执行任务去了;”
“我不是想着看看苏家到底是遇到什么难处,要是我能帮衬的,我也好帮衬一把么;”
“你就知道说我,我好不容易喜欢个男人,我有错么?”
说着,岑微微忍不住想起从苏凛那受的委屈,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岑军刚想发作,一看自家闺女的眼泪汹涌的狂奔,瞬间无数想蹦出嘴里的责备硬生生咽了回去;
苏家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以往岑微微对苏凛有意,他这个当父亲的,岂能一点不知道;
只是他瞧着苏凛人不错,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孩子,这才没有横加阻拦;
然而眼下,有了苏桃的加持,苏家只怕是他们岑家高攀了;
他可瞧见国安局给苏桃准备的谢礼,随便就是四九城一套四合院,只是苏桃没拿而已;
而且,早上在傅家遇到的傅九召,瞧着也不是一般人;
要是他的闺女能嫁给这样的家庭,他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的;
可他气就气在,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他那不开窍的闺女偏偏找上人家家人干啥?
一想到这里,岑军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哭的肝肠寸断的岑微微重重的哼了一声,:“多大人了?动不动就哭?”
“自己看中的男人,自己去争取就是了;”
“不管结果如何,好歹你争取过了;”
“你也不小了,做任何事情都要过过自己的脑子;”
“你找上苏家,让老爷子干啥?老爷子能按着苏凛的头让他同意?”
“苏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给我好好拎清楚;”
“别好好的姻缘,回头再被你作没了;”
“票我给你买好了,下午五点的票,你给我赶紧回去;”
岑微微不是脑子愚笨的人,今天苏老爷子那她也去了,也知道苏家的态度了;
她是方法使错了;
她改还不行么;
至于苏凛,他必须只能是自己的男人,她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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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桃花村,傅家;
西屋床上,苏盛东披着衣服倚靠在床边,一双眸子时不时的盯着对面傅九召的方向;
傅九召头一次跟苏老爷子睡,自然睡的不踏实;
就在他转身的间隙,刚好看到苏老爷子投过来警惕的眸子,惊的他心里有点发慌,“爷爷,您,您不睡?”
虽然经过半天的相处,苏老爷子对傅九召仍旧是没有百分之百接受,此刻一听傅九召的问话,苏老爷子有些不悦蹙起眉,“我不困,你睡你的;”
傅九召忍不住黑夜中凌乱起来;
谁能在别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中睡着?
尤其还是苏桃的长辈?
可他想反驳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来;
苏老爷子原本就就有些不待见他,要是招了老爷子烦,指不定要给他使绊子;
傅九召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转过身子看向墙内,避开苏老爷子的视线;
此刻西南角的棚子里,周解放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了,气的宋卫国一脚把他踹下床;
周解放一个没稳住,整个人坐在地上,尾椎骨疼倒吸一口凉气,“你干什么?”
宋卫国可不惯着他,坐起身来指着周解放的脑门开骂:“我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干什么?”
“大晚上你你不睡觉,唉声叹气的想干什么?”
听到宋卫国这话,周解放顿时有些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你看你这人,怎么没有心呢?”
“你没见苏老爷子对傅哥的态度?我这不是担心傅哥和嫂子的婚事么;”
一听周解放这话,宋卫国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你没脑子,你还不信!”
“自打进了傅哥的家门,你就没发现嫂子一直都有自己的主见?”
“只要是嫂子看好的,甭说是老爷子,就是她爸妈干预也没有用;”
“而且,傅哥的外形和军衔摆在那,配得上嫂子;”
“我要是再听到你叹气,我就弄死你;”
忙活一天了,谁不想睡个安稳觉;
一天天的,就他周解放屁事多;
被凶了一顿周解放十分的委屈,扬起巴掌啪的一声在宋卫国翘起的屁股上,“要死,你咋不早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