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一个偏远的村落里,在我的印象中,没有父亲的身影,只有我的妈妈。
儿时的我不知道什么叫苦、什么叫命,每天喝着那一碗糊涂粥,觉得天底下最好玩的莫过于那玉米杆子,唰唰唰地,耍起来多威风啊!
每当我拿着玉米杆子在地里四处乱跑时,妈妈就会坐在那里,笑着看着我。
直到,那年。
我十六了,妈妈得了重病,需要钱来拿药。
可我没有本事,赚不来钱,去求村里的其他人,可他们也没有钱借给我。
那天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四叔找到了我,他笑着对我说,他找到了一个适合我的工作,现在去还有二十块钱的安家费拿。
二十块啊!
能在镇上,给妈妈拿一包治病的药了。
我去了。
那里有着好多跟我一个年龄的女孩,她们的父母在交代着她们到城里的注意事项,我没有。
不过,我偷听到了几句。
像什么到城里不要说土话,城里的茅房都是在房子里的……
嘿嘿,我记住了!
沾沾自喜的我,看到了四叔在和那个城里来的人在交谈着什么,期间眼神还往我这里看了几眼。
为了给未来的老板留个好印象,我记得我当时还慌乱地整理了整理头发,力求展出最好看的笑容面向他们。
我被“录用”了,事实上,当时在场的所有女孩都被录用了。
四叔他后来找到了我,说我马上就要上车出发了,那二十块先给我留着,他帮忙去拿药。
我记得当时,我还谢谢了他,很感谢的那种。
毕竟,村子里,当时就他对我“最好”了。
可等大车把我们拉进了城里,我才意识到,这不是工作。
我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每天都有好多好多的男人进来,我只觉得下身好痛好痛。
但我没有去死,我还记得家中的妈妈,四叔说他会给妈妈买药的,我得回去看看,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在那黑暗的屋子里,不知过了多久,一天,那扇木门又开了,我的身体好像已经习惯了,叉开腿,脑子发着呆。
直到我听到了那股熟悉的声音。
“这婊子真太娘的爽啊!”
那是我四叔的声音,我身上的那个男人是四叔!
我已经忘了当时是怎么问他的了,只记得他说了句,“什么玩意!那娘们早他妈死了!说起来当初你那一百块……”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我的脑海里只回荡着那句话,妈妈死了,妈妈死了,妈妈死了……
我的心,此刻变得好痛好痛,我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
“啊!!!!”
黑暗中我一下抓到了他的眼珠子上。
啪!
我被抽倒在地。
忒!
“什么玩意,跟她妈你娘一样贱!”
我扑倒了他,黑暗中我一口咬了下去,血肉的味道在我口中弥漫,我竟然觉得有些甜。
捂着耳朵的他,慌慌张张地出去了。
接下来,我受到了不断的殴打,就连之后看我的医生都说我活不下去了。
但我活下来了!
我要报仇!
我要杀了他!
我要灭了这里的一切!
在抛残次品时,我装死混了进去,可到了门口,却被人发现了。
在被拖回屋里后,靠在那破损的木床边,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好热,伸手去摸,湿漉漉的。
我舔了一口,味道没有那时的甜。
四叔,你可不要死啊,我还没亲手杀了你呢。
黑暗被打开了,那个拉我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拳打脚踢在我身上。
身后的木床都被打碎了。
在打斗中,他身上的一滴血掉在了我的嘴里,是甜的!
手抓到了一片破碎的木块,我插进了他的喉咙里。
随后我将那块木片拔开了,张嘴吸允着那不断喷涌的鲜血。
那甜味的刺激下,我想要喝更多,更多!
一直喝到再也出不来水,我推开了那扇木门走了出去。
屋外是那满天的火光,我看到了跟我一样从木门中走出的女人。
我们共同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跟一条蛆一样扭动的黑蛇帮帮主。
我持刃亲自刨开了他的胸膛,将那颗火红的心脏摘了出来。
我削下了一块,那剩余的大半被身边的女人吞吃干净。
放入口中,慢慢感受那血肉在嘴里爆开的味道。
不够!还不够!
我那饥渴的肠胃在嘶吼,我要更多,更多!
鲜血在周身绽放,她们死了。
我对此没有感受。
现在的我只想要杀戮!割开那血管,感受鲜血洒在脸上的快感!
我坐上了那人的机车,来到了一处又一处红窑内。
我那渴血的灵魂,终于被满足了。
全身遍布血浆的我,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从车上下来,我眼前一黑,好像倒在了地上?
再次睁开眼,只见那个人在喝酒,我不知怎么地也觉得口干。
拿过了那个酒葫芦,我看到了我那鲜血淋漓的手,染红了那个漂亮的葫芦。
我高举它,以免它被我嘴上的污血沾染了,一口酒水进肚,从未有过的冰凉之感,包裹了我的大脑。
在此刻,我好像静了下来。
望着天边那血红的夕阳,真美啊!
身上有了些许力气后,我踉跄着站起,来到那人身前,看着同样浑身鲜血的他。
那双眸子,好漂亮啊。
我想知道他的名字。
“冰。”
冰,和他那双眸子真像啊,蔚蓝如那天空一般。
我叫什么名字呢?
忘记了。
就叫灭吧。
我要灭掉这世上所有的罪恶!
他送给了我一串手链,亮晶晶的,妈妈一定会很喜欢吧。
我拖曳着身躯,一路走回了我的家。
可,妈妈已经不在了。
家里的东西都变了。
远处好像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且四今天手气很好,连续赢了好几把牌,高兴地他喝了个大醉,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阵尿意袭来,他站在路边解起了手。
夜色中,他看到了自己家亮着灯。
“唉?哪个狗养娘的去翻我家墙头了!”
乌云遮住了那天上的弯月。
一柄利刃从后脖颈生生贯穿了出来,灭拿着另一把匕首,在且四的身上疯狂地捅出了上百个窟窿。
且四早已流血死亡,但灭仍旧没有停下手,把他的躯体拿着刀一刀刀肢解开来,血液滑落进少女的嘴角,好甜啊!
月光重新洒落,阴影中,依稀看到了一头野兽,在吞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