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查到了，王凤生正在市局开会。另外，我们调查欧雪敏的时候发现，在欧雪敏请假前一天晚上，和王凤生通过电话，时长七分钟。”
“第二天，王凤生的车在市局家属院附近出现过，和欧雪敏离开家属院的时间相近，之后，又在郊区看到过王凤生的车。”
……
秦风带人出现在市局，坐在车上，脑海中回想着宋展博的汇报。
将这些线索综合在一起，指向很清楚——王凤生。
但正是因为指向太过清晰，秦风反而心里打鼓，产生了不少疑问。
王凤生虽然不是侦察出身，但基本的反侦察素养还是有的。
要想送走欧雪敏，乃至杀人，他都不可能开自己的车去接人，这是只有傻子才会做的事。而王凤生能够坐到处长的位置，自然不可能是傻子。
打电话就不说了。
让欧雪敏离开就是，何必多此一举自己去送呢？
思索间，耳麦中传来宋展博的声音。
“头儿，会议结束了，王凤生正前往停车场。”
“收到。”
不久，秦风等人果然看到了王凤生下来，还有几名同事一起。打过招呼后，其他人各自上车离开，王凤生的车停的稍远，也走了过来。
按下车钥匙解锁，刚刚拉开车门，对面的一辆车车门打开，陶明等人下车迎了上去。
“王处长，我们是刑侦总局调查组的，有事情需要你跟我们去一趟驻地，谈谈。”
“我？”王凤生眉头一皱，看着陶明。
“是的，请。”
见陶明面对自己，另外两名便衣按着腰间的枪套紧盯着自己，王凤生顿了一下后，关上车门跟着三人上了车。
汽车启动，两辆车向着后面的调查组驻地驶去。
调查组驻地现在有两人被羁押在这里，一个是汪源，处于半羁押状态，另一个是狙击秦风的杀手，处理伤势之后被带到了这里。
和汪源相比，对这位职业杀手自然不一样。
手铐脚镣齐备，铁椅子也伺候上，除了上厕所有三个人看着外，其他时间吃睡都在冰冰凉的铁椅子上。
王凤生被带到这里，直接送进了审讯室。
因为时间有限，秦风随后就进来了。
坐下后，看着坐在铁椅子上，没有戴手铐，也没有被限制住，但脸色却异常难看的王凤生，秦风笑了一下，开口：
“王处长，很抱歉这个时间请你过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刑侦总局三处副处长，秦风。”
“秦处长，你们带我过来，还直接把我按在铁椅子上是什么意思？当我是罪犯么？”
面对王凤生的质问，秦风没有接话，直接拿起刚刚拿到的一份资料，蛤蟆伸手接过，走过去放到了王凤生手里。
“哼！”
冷哼一声，王凤生低头看向手里的文件。
刚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煞白煞白的，拿着文件的手都抖了起来，纸张哗哗作响。
“怎么样，王处长。这本护照的照片是不是很眼熟？”
“我，我不知道你……”
“不用否认，仅凭这一本护照，我们就能对你采取措施，当然了，你是管这个的，不过再如何，部里也有专家，资料也有存档。”
“我们只要好好查一查就能知道，这本护照是怎么来的，是谁批准的，李学周这个人具体是谁。相信我，要查出这些并不难。”
“……”王凤生额头的汗一颗颗往下滴。
看对方的样子，火候差不多了。
“王处长，政策你是知道的，交代一下这本护照的问题吧？”
沉默半晌之后，王凤生叹息一声，知道逃不过了，只能老实交代。
只是，他交代的是其贪污受贿的事情，和秦风他们想要了解的并不是一件事。
等其说完，秦风敲了敲桌子：“王处长，谈谈夏明成处长，以及人口贩卖集团的事。”
“谁？”
“夏明成处长。”
“我和夏处长确实见过，但，他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人口贩卖集团？他是在调查人口贩卖集团么？不是调查谁的护照有问题么？”
“所以，夏处长找过你？”
“……是的。”此时王凤生也反应过来了，秦风他们根本不是问自己贪污受贿的事情，而他自己却傻乎乎的全给抖搂了出来。
想到这里，王凤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说说当时的情况。”
不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该说的王凤生也没有必要隐瞒了：“前段时间，夏明成处长来到我的办公室，出示证件后，说有一个机密案件，需要调查市局所属的副处级以上领导的护照信息。”
“那么多人要查，而且都是领导，我当时也犯了难，但夏明成处长是部里的人，当时又做了保证，只说是秘密调查。”
“所以，我向领导请示之后，就把这事交代了下去。”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没有亲自去查，而是交给了手下的人？”
“……是。”王凤生奇怪的看着秦风：“办事交给手下，而且也是我信任的人，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啊。”
他还挺有道理。
秦风差点气笑了。
“你交给了欧雪敏？”
“……是的，你们知道啊？”
看着王凤生的表情，秦风没看出异常，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接下来他用上了催眠手段。
经过催眠审讯，和之前的笔录对比，王凤生没有说谎，他和人口贩卖集团确实无关。
护照是贪污受贿后，他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他儿子学习成绩好，确实是被美丽国那边的大学录取的，妻子过去也是走的正规渠道。
当然了，在那边的花费，用的是他的非法所得。
至于他的车出现在欧雪敏家附近，以及出现在郊外，和欧雪敏请假前一天晚上的通话，也都交代了。
车子的问题他不清楚，但他确定自己没有用过车。另外就是通话，欧雪敏和他东拉西扯，还说了请假的事情。
通话时间七分多钟。
这些都是在催眠情况下进行审讯得到的信息，王凤生没可能说谎。
所以转来转去，调查了半天，还是回到了欧雪敏身上。
得找到这个人！
解除催眠，秦风让陶明准备笔录，让王凤生签字。
签字前，王凤生问道：“秦处长，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
“我们？不，我们没有权限处理你，我会将你移交给市局纪检组，同时通报魔都市纪委，其他的和我们调查组没有关系。”
王凤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干脆的签了字。
随后，秦风拿着笔录和审讯录像去了魔都市局局长办公室。
“小秦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提，能办的我们魔都市局肯定全力支持。”局长穿着警服，副总警监的肩章看起来很是威风。
“局长客气了，我们暂时没有困难。只是，在调查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点事情，而且我们不好处理。”
说完，秦风将笔录，和一个U盘放在了局长面前。
听着秦风的话，局长脸色就有些不好。他听得出来话里的意思。
调查组查到的事情和案子本身无关，但事情又不小，不能随便放过，而且这个被查到的人，肯定是魔都市局的。
“小秦你们辛苦了。”
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句后，局长拿起笔录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脸色逐渐铁青，半晌才放下笔录问道：“欧雪敏科长，出事了？”
“暂时还不确定，不过我们会尽力寻找。他应该和犯罪集团有很深的关联。”秦风自然不可能说实话。
“呵呵，小秦你别打马虎眼。你们调查王凤生，不经过我们直接把人带去调查组审问，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欧雪敏只是个小角色，他的背后还有人，是不是？”
秦风：“……”
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沉默以对。不过，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哼！”
对于调查组这边的动作，局长心里带着不满。
但虽然不满，也没有发作。
调查组的指挥官在魔都接连收到狙杀，其中上一任指挥官重伤，差点没救回来，秦风刚到又被狙杀。
这两件事的发生，让调查组谨慎起来才是应该的。
而且，要是认真说起来的话，他这个魔都市局的局长，主管全市治安工作的长官，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冷哼之后，局长没有发飙，黑沉着脸，半晌之后才再次开口：“王凤生我们会处理，欧雪敏我们也会关注。另外，关于内鬼的事情，我也会安排人暗中调查。”
“……谢谢局长，不过，恕我直言在没有确定目标之前，魔都市局最好能够保持现状。”
“保持现状？你们在市局里面带人走，不会还想着能够瞒住有心人吧？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那……行吧，谢谢局长。”
“去吧。”
局长挥手赶人，秦风立正后，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