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瑶拿着小说简直一脸懵。
让我去救陛下?
我、去、救?
那么大个皇帝,这个国家手握无上权力的最高统治者,还能出事儿?
倘若当真出事儿,那不得是天塌了的大事儿,比如有人受不了他的暴政造反了!
可这种事儿我怎么救?莫非我去指挥着太监宫女把他救出来?
余心瑶为自己这个想法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倏而正色道:“你别急,把情况先说清楚。”
能让一向比较淡定的小影都这么着急,看来情况比较严重了。
小影平复了一下剧烈起伏的胸膛,这才道:
“今个是陛下的诞辰,同时也是太后的受难日,太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惩罚陛下……”
小影说着说着逐渐说不下去了,蓦然红了眼眶。
“您快去阻止一下陛下吧,别让他过去慈宁宫了,这么多年了,惩罚一次比一次重,都还没还够吗?这个狠心的女人,除了生育过陛下还为陛下做过什么?”
小影抹了一把眼泪,嗓音哽咽。
她是被司权救下来的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了。
那时她的爹娘出了意外死去,亲戚想吃绝户,她被关了起来准备将她卖了,就一个人躲在院子里哭,被路过的司权发现,救下了她。
“我认识一友人,他性情豪爽待人和善,你若无处可去,可去他家做工。”
她只记得那天的天很蓝很蓝,而他说这话时的表情是那样谦和,像是二月里的春风。
后来,她就再也没有见他笑过,直到娘娘的出现。
别人的暗卫都是被迫从小秘密培养训练,而他们全都是自愿,自愿成为他的暗卫,为了守护他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余心瑶心中一沉。
这番话的信息量好大,诞辰、受难日、惩罚、狠心……
她第一次知道太后,还是蓝溪姐姐跟她说的。
后面成了贵妃,好像也一直没有去给太后请过安,是啊,她还没给太后请过安,但是感觉这宫里边儿,似乎并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任何不对。
她不知道这些规矩,王姑姑教的时候也没教给过她,司权更是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起过太后的存在。
往常没想起来,这般一想起来还真是处处都透露着不太对劲,就好像这宫里似乎有意在弱化太后的存在感。
好像太后本身也在弱化自己的存在感,不是说在烧香礼佛吗?
可一边弱化着自己的存在感,一边又会在这么个时间惩罚陛下,他以前没当皇帝都还好,但是后面他当了皇帝都还……这样?
一点帝王尊严都不给人留吗?还是这古代当真孝字大过天?连成为皇帝了都必须遵守?
可他不是个暴君吗?
还是母亲这个身份在他心中十分有分量?
可若真的这么有分量,又为什么能够让小影说出‘除了生育过他,还为他做过什么’这句话来?
余心瑶直接怔在了原地,一头雾水的。
但眼下也不是纠结的时候,她连忙起身随着小影离开。
可还是迟了。
她站在慈宁宫的中央,听到的是紧闭的房内鞭子的破空声、抽打声。
“啪”地一声,一声又一声。
除了鞭子的鞭打声,慈宁宫没有任何声音,她也听不到被打的人的任何声音。
连隐忍的闷哼声都没有。
余心瑶垂下长而卷翘的睫毛,静静驻足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小影跟在她身后,眼眶通红。
不知过了多久,司权回到了瑶华宫。
他衣着整洁,步伐平稳,疾步若风,很快就到了余心瑶的面前。
余心瑶水润大眼儿静悄悄观察着他的身形,有些撒娇似的嘟哝道:“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好久了,肚子饿死了。”
司权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今儿折子有点多耽搁了,饿了的话怎么不先吃点东西垫垫,不用非得等我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都说了会陪你一起用饭的,我可不能言而无信,但你若真担忧我饿坏了肚子,就应该差个人过来告诉我让我先吃,你不说,那我就只有等着喏。”
余心瑶撅着嘴儿,有些气呼呼的,大眼儿就这么瞅着他。
司权看着她这一副委屈兮兮的样子,“行,是寡人的错,没有差个人过来告诉你让你先吃,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一定注意。”
余心瑶点点头,面上一副气消的样子,心里却很是凝重。
他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意思。
也是,这么大了还被自己亲妈打了,肯定不好意思让她知道。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伤势如何?伤口处理了吗?
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伤口估计还没有处理,而他又不想让她知晓此事,那么晚上说不定会带着这个没有处理的伤睡觉……
心中蓦地一疼,很不是滋味。
有点味如嚼蜡的吃完晚饭,她还是头一次这么胃口受到影响,就连当初得知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她吃断头饭都吃的很满足来着。
她胃口不好,自然也影响到了司权,“怎么了?不好吃吗?要不撤了重新上一份?”
余心瑶摇摇头,“不是,就是今天有点胃口欠佳,差不多也吃了个七分饱,够了。”
眼见司权也要放下筷子,余心瑶连忙阻止,“你等等!”
说完就赶紧给他夹了一碗的菜,“我今天吃不下那么多,你替我吃嘛,我看着你吃就觉得很幸福了,要将这些都吃光光哦~”
她支着脸儿,嗓音糯糯,这般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又带着点笑的看着他,一下子就甜进了人的心坎里。
司权眼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是垂下眸子一言不发的将她夹给他的菜以及碗里的饭全都吃完了。
见他吃了足够的饭菜,余心瑶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想要拉着他去消会食吧,又怕他走路扯动着伤口疼。
可莫非就这么干坐着吗?
突然想到什么,余心瑶眼儿一亮,道:“要不我们去泡会儿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