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的夜,微风轻抚着愉辰院荷花池里的荷叶,点点星光落在刚打花苞的荷花上,一只蜻蜓落在荷叶上准备歇息,却被屋内一声叫声惊的震动着翅膀飞走了。
青芝铺好床后华兰便躺上床上准备歇息,闭上眼睛许久都没有睡意,她同白氏一般,也在想顾庭煜,想起去年的端午佳节,华兰忍不住叹息,双手抚摸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想到贺家老太太说的那番话,华兰只觉得对不起顾庭煜,也对不起腹中的孩子,若是自己早一些发现,腹中的孩子也不用受体弱之苦。
想到这里,一滴眼泪滑落在枕头上,华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准备入睡,却听到屋子里似乎有动静。
经过下毒一事,华兰的内心极为敏感,难不成,是四房的人想要杀她?
“谁?”
华兰起身慢慢往床的最里面挪去,只见那人轻轻掀开床幔,柔声说道,“华儿,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华兰紧绷的神经如同松掉的琴弦,猛的扑到那人的怀里,紧紧抱住。
“你怎么回来了?”
顾庭煜的手轻轻拍打着华兰的后背,对着她说道,“我一接到烨哥儿的消息便往回赶,如今我回来了,你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感受到华兰高高隆起的肚子,顾庭煜松开华兰,扶着她躺下,脱了外裳鞋子,把华兰拥入怀中,对着华兰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写信告诉我?”
华兰哽咽着说道,“官家派你去办事,是为天下的百姓谋福祉,我若是因着这点小事便让你回来,只怕官家会怪罪于你。”
鹰华的眸子,眼睛半阖着,眼底有着一抹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顾庭煜柔声对着华兰说道,“若是你有什么闪失,我只怕会疯掉。”
感受着男人踏实的胸膛,华兰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顾庭煜的胸口。
“对不起,我没护住我们的孩子。”
顾庭煜把手放在华兰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跳动,对着华兰说道,“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明兰只告诉了顾庭烨下毒之事,贺家老太太说的那番话明兰并没有同顾庭烨说,顾庭烨自然也就没有同他的哥哥讲。
华兰对着顾庭煜说道,“祖母请来了贺家祖母让我诊脉,查出我被人下了毒,说我们的孩子以后生下来可能活不过二十岁,母亲也劝说要我把孩子拿了,可,可这毕竟是我的孩儿,做母亲的怎能把自己的孩子给杀了呢?他还这样小,他都不曾来这个世上看一看,官人,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顾庭煜在华兰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安慰着华兰道,“若他真活不过二十岁,那咱们便让他把前面二十年的光阴过的有滋有味,绝不虚度。”
第二日一早,众人齐聚在花厅。
顾庭煜扶着华兰到花厅的时候,花厅里的人正在有说有笑的。
柴想容看到顾庭煜的时候右眼皮猛的跳了一下,白氏看到自己的大儿子突然回来的,高兴的让常嬷嬷再加几个菜,娴姐儿也从明兰的身上跳了下来,往顾庭煜的方向跑去。
“爹爹~”
顾庭煜抱起娴姐儿,与华兰手牵着手来到白氏的面前,对着白氏与明兰说道,“这段时日多谢母亲与弟妹替我照顾华兰。”
白氏瞪了一眼顾庭煜,笑着说道,“你是我儿子,华兰是我的儿媳妇,肚子里又怀着咱们顾家的骨肉,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倒是顾庭烨,笑着对顾庭煜说道,“大哥哥可得赔我两匹好马。”
“赔,赔你四匹。”
其他人听不懂这两兄弟在打什么哑谜,明兰转头看向顾庭烨,低声对着顾庭烨说道,“听说你找我二哥哥借了两匹马,原来是给大哥哥送信去了。”
顾庭烨嬉皮笑脸的对着明兰笑着。
柴想容对着顾庭煜问道,“大哥哥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官家吩咐的差事已经办完了?”
顾庭煜淡淡地对着柴想容说道,“多谢四弟妹的关心,只是这事就不劳烦四弟妹了,官场上的事,四弟妹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少打听的好,还是好好的规劝四弟好好读书,明年博一博考个功名在身上,不说给顾家的祖宗脸上添光,也不要给顾家的列宗列祖脸上蒙羞才是,整日只知道在外面招猫逗狗。”
“你——”柴想容没想到顾庭煜竟然会在长辈面前对她说教,可柴想容是谁,靠着不要脸才嫁进了顾家,面对顾庭煜的说教,柴想容黑着脸说道,“我不过是关心大哥哥罢了,大哥哥受皇恩去给官家办差事,若是差事没办完便跑回了家,要知道私自回京可是重罪,是要祸及满门的。”
“那就不劳四弟妹费心了,今日我既然站在这儿,有些事便是心里有数。”
柴想容听着顾庭煜云里雾里的话,看了看华兰,脸色红润,哪里是一副病秧子的模样,想到前几日兰草去找她时说的话,柴想容的脸更黑了,对着白氏说道,“夫人,我有些不舒服,想出去走走。”
白氏自然不管柴想容,点了点头,柴想容便出了花厅,带着春梅往愉辰院去了。
柴想容风风火火的往愉辰院而去,春梅跟在柴想容的身后小声提醒着她,“大娘子,前面便是愉辰院了,大娘子若要散心,不如去前面的那边的园子逛一逛。”
柴想容一肚子的火正好没出撒,停下脚步便一巴掌打在春梅的身上,对着春梅说道,“我去哪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我说今日怎么突然要一起吃什么团圆饭,原来是盛华兰那贱人身子好了,迫不及待的出来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呢。”
春梅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大娘子,这是侯府,不是咱们的院子。”
柴想容忍着怒火对着春梅说道,“你去愉辰院,把兰草那蹄子叫到老地方,我倒要问一问她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