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王若弗对着贺老太太问道。
王若弗知道,做母亲的,哪里能眼睁睁的失去自己的孩子?
贺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道,“作为一个大夫,方才我说的那是最好的结果,这孩子生下来若是体弱多病,只怕也活不过二十岁,可作为一个长辈,让华兰把腹中的孩子给拿掉的确是太过残忍。”
明兰听罢想了想,来到华兰身边,对着众人说道,“这事,不如听听大姐姐是怎么想的。”
华兰一时间还没有彻底的接受这个结果,她一直以为是她生娴姐儿的时候坏了身子,肚子里的这一个又比较折腾人,所以他的身子才不适,没想到,竟然是中毒,更何况,她嫁到顾家这么多年,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是从盛家带过来的,其他的也都是顾家原本的家生子,可能够给她下毒的,除了厨房里的,便只有她身边的人。
看着华兰呆愣着不说话,明兰轻轻推了推华兰,“大姐姐。”
王若弗也抓住华兰的手,对着华兰说道,“华儿,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尊重你的意见。”
白氏也表态道,“是啊,华儿,孩子没了还能再生,现在是你的身子要紧啊。”
华兰把手放在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已经显怀,华兰能够时刻都感受到腹中的孩子,此时让她把孩子拿掉,不,她做不到。
华兰对着贺老太太问道,“贺家祖母,若是此时解毒,等孩子生下来后,细心养着,可否能够长命百岁?”
华兰这样问,贺老太太便知道华兰她想留下这个孩子,她想了想,对着华兰说道,“这孩子生下来体弱是一定的,可能否长命百岁,只能看命了。”
盛老太太也劝解着华兰道,“好孩子,我知道你舍不得这孩子,可这孩子生下来后若是又有什么变故,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的还是这些亲人啊,你婆母方才说的对,孩子没了还能再生。”
华兰摇摇头,“祖母,母亲,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这孩子毕竟在我肚子里在了四个多月,我每日都盼望着他从我肚子里出来,就算我身子不好,我也强撑着给他做了一双鞋子,一顶帽子,此时让我把他拿掉,这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华兰红了眼眶,拿帕子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在场的除了明兰,其他的都是生过孩子的,作为一个母亲,若是能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命,想必每一个做母亲的都愿意。
没有办法,贺老太太开了药方,对着华兰叮嘱道,“这药虽然能够解你身上的毒,可也要弄清楚这毒究竟是怎么来的,若是不查出这毒的来源,只怕这解药也没有什么用。”
说起这毒,王若弗对着华兰问道,“是啊,这毒,究竟是怎么来的,你仔细想想,你院子里的这些人,究竟是谁,会对你下这样的毒手。”
华兰轻轻摇了摇头,对着王若弗说道,“母亲说的,方才女儿已经认真想过了,院子里的女使婆子,除了从盛家陪嫁过来的,便是原来府中的家生子,这些家生子一家子的身契都在我手上,又怎敢做出被主一事呢?”
明兰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华兰说道,“我之前来看大姐姐的时候,大姐姐除了喝安胎药,其他的吃食因为大姐姐孕吐吃不下便每日只是草草吃一点,再说,怀孕之人口味多变,大姐姐的吃食是小厨房自己做的,小厨房里少说也有三五个人一起准备,下毒之人是很难不被其他几人发现的。”
盛老太太知道明兰一向聪明,对着明兰问道,“可是你想到了什么?”
明兰对着青芝吩咐道,“青芝,你去把大姐姐平日里喝的安胎药的药方和药渣都拿来。”
“是。”
不一会儿,青芝便拿了一堆的药渣进来,放在桌上,对着明兰说道,“这些药渣本是要丢的,可奴婢担心以后用得到,便偷偷留了这些。”
盛老太太点点头,说道,“青芝从小跟在华儿身边,一向心细的,做的很好。”
贺老太太拿起放在桌上的药渣,仔细翻看着,又拿起来闻了闻。
“药渣并无问题。”
王若弗对着贺老太太说道,“伯母,你再仔细看看,方才明儿也说华儿每日入口的东西便只有这安胎药,若是这药没有问题,那贼人又是在何处下的毒?”
贺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药渣对着王若弗说道,“大娘子担忧也是正常的,只是,这药渣的确是没有问题,下毒之人若是把毒药磨成粉末或者提炼成浓汁,待药煎好后再下在碗中,看药渣是看不出问题来的,再有便是,类似于香薰,炭火,还有贴身的衣服,这些东西可能也有问题。”
听贺老太太提到香薰炭火,明兰想起了之前在华兰屋里闻到过的呛人的熏香,明兰对着青芝问道,“早前大姐姐屋里曾点过香薰,那香薰可还在?”
青芝摇摇头,对着明兰说道,“二奶奶您之前说这香薰味道太重,奴婢便把这香薰给扔了。”
什么线索都没有,屋里瞬间没了动静,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在想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此,这安胎药便继续喝着吧。”
开口说话的盛老太太。
听到盛老太太让华兰继续喝安胎药,王若弗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对着盛老太太问道,“为何要再喝这安胎药,如今之计,不应该是把华儿身上的毒给解了吗?”
明兰知道王若弗这是关心则乱了,没有细想老太太说这话的意思,明兰对着王若弗解释道,“母亲,祖母的意思是怕打草惊蛇,若是贸然停了药,只怕会让下毒之人有了戒心。”
王若弗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对着盛老太太拍马道,“母亲说的是,瞧我,一着急什么都忘了,等这贼人再下毒,咱们也好知道这院墙是哪里漏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