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拶刑,如心可能还能受得住,可蚁虫啃食的疼痛,却是让如心痛不欲生。
一旁的嬷嬷又拿来两个罐子,不用说,如心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嬷嬷咧着嘴对着如心说道,“姑娘还不想说实话吗?”
如心咬紧嘴唇,下嘴唇已经被她咬破,她还在嘴硬,她自己的一条性命不要紧,可若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她一家子的性命可就都没了。
见如心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嬷嬷又打开了一罐蚁虫,很快,那些蚁虫便爬到了如心的伤口里,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如心很快便想到了咬舌自尽,可行刑的嬷嬷确实仿佛一早便知道如心要干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布便塞进了如心的嘴里。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如心的脚底便被蚁虫啃食的血肉模糊,细看之下,已经有不少的蚁虫顺着血肉爬到了肌肤里面,如心痛的已经没有了力气,嬷嬷取出塞在她嘴里的布团,对着如心说道,“若姑娘还是不肯说实话,让我们无法交差,我们也只好把姑娘扒光了衣裳,全身打的皮开肉绽,让这些蚁虫好好的吃个饱了。”
说罢,那两个嬷嬷顺势便拿起了鞭子,如心害怕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她痛不欲生。
如心虚弱的说道,“我,我说。”
一个嬷嬷笑着说道,“姑娘是聪明人,打从我们手里过的人,还没有不吐出点东西来的,姑娘既然想好了,那便说吧。”
如心咽了咽口水,说道,“是,是我给邹小娘的汤药里下的毒。”
“只有这一件事?”
如心点了点头。
“得嘞,既然姑娘不肯说实话,还是让这些蚁虫好好的问一问姑娘吧。”
说罢,便直接拿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如心的身上。
一鞭子下去,如心继续开口说道,“我,我说,是我买通了王府里的宫人,让宫女假传李侧妃的话,引邹小娘过去,接着,又让撑船的太监故意把邹小娘给弄到了湖里,目的,便,便是想要邹小娘的命。”
见问出了想问的,嬷嬷拿着裹满蜂蜜的板子涂抹在方才鞭打在如心上半身的伤口上,如心吓的大叫了起来,接着,那嬷嬷对着如心问道,“是不是你的主子指示你做的?”
如心急忙摇头,“不是,不是,跟我家大娘子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个人自作主张。”
“呵呵。”那嬷嬷冷笑一声,接着,便开始劝起了如心,“都是给主子当牛做马的,何必嚯出自己的性命来,你这种的我见多了,一家子的命都捏在主子手里,可你想想,若是你死了,你的主子还会管他们不成?便是留他们一条命,他们又能活到哪里去?”
如今如心最担心的便是她的家人,被这嬷嬷这样一说,如心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余嫣红与余夫人都是个狠心的主,对待下人,轻则动辄打骂,重则丢了性命,想到这里,又想到了她被抓来王府前余夫人说的话,如心闭上眼睛,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大声说道,“都是我家夫人让我做的,这一切,都不关我家大娘子的事,是我家夫人觉着邹小娘仗着国舅爷的宠爱便耀武扬威,夫人说,若是不把邹小娘除了,等她生下儿子,那邹小娘定是要骑到我家大娘子头上去的……”
如心签字按上手印之后,嬷嬷便把这认罪书给拿到了桓王的面前。
沈国舅看着这认罪书,看着余嫣红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去,把认罪书仍在余嫣红的脸上,大声骂道,“毒妇,你个毒妇,我定要休了你!若是邹小娘醒不过来,我便要你这毒妇偿命。”
余嫣红脸色煞白,拿起如心的认罪书仔细看了看,上面「余夫人爱女心切」七个大字让余嫣红眼前一花,余嫣红呆愣着坐在地上,身体无法动弹,嘴中只喃喃的说道,“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这时,查被杀宫女手中握着王府护卫衣裳布条的人也走了进来,对着桓王说道,“殿下,小的刚才已经查明,被杀宫女手中握着的的确是王府里的护卫,那护卫已经招了,是余大娘子身边的如心姑娘买通了他,让他杀人灭口。”
事情的真相已经查明,桓王对着桓王妃说道,“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又是在王府里出的事,那便由王妃来处理吧。”
说罢,桓王便离开了。
桓王妃对着桓王的背影福了福身子,转身便对着沈国舅说道,“舅舅,事情已经查明,舅母身边的如心也已经招供,是余夫人爱女心切,这才买凶杀人,又陷害顾将军之妻,此事,我会禀明母后,母后自会下一道懿旨给余家,余家定会给舅舅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舅母,方才殿下把此事交给我处理,便是有些话不好同舅舅当面说,舅母毕竟是出自余太师府,若是真如舅舅方才所言,要休了舅母,此事若是闹起来,只怕会搅得朝中不安,我会上书于太后娘娘,抬邹小娘为平妻,国舅府的管家之权也会交到邹小娘的手上,舅舅以为如何?”
事情到底是余嫣红做的还是余夫人做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如心既然招供出是余夫人,想必,余夫人是想舍了自己保全自己的女儿吧,毕竟,余家还有一个儿子。
沈国舅甩了甩衣袖,对着桓王妃说道,“王妃已经说的这般清楚明白,若我再不领情,只怕是拂了殿下与王妃的一番好意。”
说罢,沈国舅便让人把余嫣红给带回了国舅府,严令非死不得出。
沈国舅在邹小娘的床前守了整整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邹小娘醒了。
拖着虚弱的身体,邹小娘摸了摸沈国舅的脸,沈国舅看到邹小娘醒了,高兴的红了眼眶,一把抱住邹小娘,“我还以为,你同你姐姐一般,都要离我而去呢。”
邹小娘舔了舔干渴的嘴唇,对着沈国舅说道,“将军,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