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便不能置之不理,官家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对着皇后说道,“朕这个天子当的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朝堂大事需要太后点头,整日里就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皇后只能对着官家请罪道,“臣妾知罪,还请陛下移驾。”
待官家与皇后赶到的时候,却看到了惊掉下巴的一幕。
便是官家与皇后是从禹州那等子偏远地方上来的,也不免的对余家大娘子这做派嗤之以鼻。
只见余大娘子还坐在地上死死拉住沈国舅的衣裳,而余嫣红也清醒了过来,她身体强壮,只是呛了水,见她母亲这般做派,便明白了余家大娘子心中所想,当即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沈国舅虽然年纪上比她大上许多,又是续弦,可沈国舅毕竟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手中又有一部分的兵权,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听到官家的询问,不等沈国舅开口,余家大娘子便放开了沈国舅,跪在官家与皇后面前,哭诉着说道,“还请陛下与娘娘给臣妇做主啊。”
夜间里风更加的寒冷,官家黑着脸看向沈国舅,对着他问道,“国舅,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国舅还以为来的是救兵,对着官家与皇后行礼道,“回陛下与娘娘的话,余家三姑娘掉进了水里,臣好心把她救了上来,可余家大娘子却是恩将仇报,非要让臣负责,还搬出了太师府的名号,要臣给太师府一个交代。”
听到此处,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是女子,又是为人母的,皇后自然知道余家大娘子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
于是,皇后让人扶起余家大娘子,笑着对着余家大娘子说道,“原来是这样,大娘子的心,本宫也明白。”
余家大娘子对着皇后感激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体谅。”
谁知,皇后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余家大娘子做出了更加不要脸的事情来。
皇后对着余家大娘子说道,“大娘子在乎的,是余三姑娘的名声,只是,如今这莲池边除了大娘子与余三姑娘还有国舅爷,便只有本宫与陛下,这些宫人都是宫里摸爬打滚了半生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大娘子放心,今日之事,定然不会传到宫外一句。”
见余家大娘子还想说什么,皇后打了一个巴掌,自然要给一颗蜜枣,对着余家大娘子说道,“本宫听说,顾家有意与余家结亲,虽然是顾家的五房,是旁支,可到底也是宁远侯府,宁远侯府前途不可估量,余三姑娘嫁到顾家去,也不免是好事一桩,到那时,本宫,自然会给余家送一份大礼。”
皇后娘娘这是摆明了说,只要余家大娘子不要再纠缠,那她便会给余家一个恩典,相当于是给了一份空白的旨意,里面的内容随余家书写,只要不是太过分,都是可以满足的。
可余家大娘子却是一根筋的,她虽然对嫣然不好,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可是豁得出命的。
只见余家大娘子对着官家与皇后淡淡的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余家本是要同顾家结亲的,可余家是书香门第,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家姑娘被国舅爷摸了身子,我们余家是再也没有脸把姑娘嫁到顾家了,既然陛下与皇后娘娘不能为臣妇做主,那臣妇也只好把这个不孝的女儿带回去,给她一根白绫,也算是保全了余家女眷的名声。”
皇后没想到余家大娘子竟然这般油盐不进。
“大娘子是否说的也太严重了些,方才本宫也已经同大娘子说了,今日之事,定然不会传到宫外一句,大娘子这又是何必呢?”
余家大娘子转过头去看了看余嫣红,随即便满脸义正严辞的说道,“陛下,娘娘,臣妇的公爹是当朝太师,门下学生无数,若是此事后面传扬了出去,余家的脸面就没有了,与其那时让天下读书人取笑,不然臣妇现在便勒死她。”
说罢,余家大娘子来到余嫣红的身边,摸了摸余嫣红的脸颊,满眼的慈母之情,对着余嫣红说道,“我的女儿啊,你不要怪为娘的心狠,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若是你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大不了绞了头发去做比丘尼,可你生在汴京,生在了太师府,你放心,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安心去吧,母亲随后就来……”
余家大娘子与余嫣红自然是拿准了的,若是她们母女二人真的殒命在了皇宫,御史台大夫的口水都能把他们淹死。
余嫣红红着眼睛,对着余家大娘子说道,“母亲,女儿不怪你,是女儿给家里丢了脸面,不用母亲赐白绫了,女儿这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绝不叫母亲为难……”
说罢,余嫣红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往莲池边上的假山一头撞去。
只是,还未跑两步,便被一旁的宫人给拉住了。
看着这场闹剧,官家心里也有了主意,虽然余家三姑娘不是余家的嫡长女,可到底也是嫡出的姑娘,方才余家大娘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余老太师门生遍布天下,与国舅爷联姻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想到这里,官家清了清嗓子,轻咳了一声,对着余家大娘子说道,“余家书香门第,女眷也皆是烈性女子,大娘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既是国舅爷的过错,那便让国舅爷娶了余家三姑娘,结为秦晋之好,大娘子觉得如何?”
听到官家松口,余家大娘子虽然面上极力的克制着,可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臣妇多谢陛下,多谢娘娘。”
余家大娘子与余嫣红是高兴了,可沈国舅却是一脸的无措。
他已经准备年后便迎娶妻妹过门,聘礼都已经准备好了,如今陛下却让他迎娶余三姑娘,这,这让他怎么同邹家交代?
“陛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