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的人有看热闹的,也有着急的,自然也有害怕的。
顾庭烨看了看柴想容,笑着说道,“柴大姑娘这是冷了吧?这手都抖成什么样子了,我们顾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些身外之物。”
说罢,顾庭烨大手一挥,对着石头说道,“你去库房里给柴大姑娘找块厚实的皮子,免得柴大姑娘在我们侯府又给冻病了,又要劳烦太医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侯府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得嘞,小的这就去拿。”
石头一边乐呵呵的跑了出去,春梅也五花大绑的被人给推着走了进来。
春梅一进来,便对着柴想容呜呜呜的叫着,白氏对着下人吩咐道,“把她嘴上塞得布给拿开。”
嘴上的布被拿开后,春梅对着柴想容哭喊道,“姑娘救命啊。”
柴想容看了看春梅,嘴角抽搐着说道,“你这婢子,不仅害了表哥,也害了我,还不快把实情给说出来,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我定会跟侯爷与夫人求情,让他们饶你一条性命。”
春梅一脸的震惊,她不敢相信柴想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若不是上半身都被绑着,只怕春梅此时能够上前去把柴想容给吃了。
白氏自然不相信这样一件事情会是春梅一个小小的奴婢敢做的。
白氏清了清嗓子,指了指方才那个小女使,对着春梅问道,“那小丫头方才说,她送去二公子书房的热汤是你给她的,我且问你,汤里的药,是不是你下的?”
春梅猛的一个劲的摇头,跪在地上,对着白氏说道,“什么热汤,什么药,奴婢不知道夫人说的是什么。”
见这主仆二人都是一问三不知的做派,白氏猛的一拍桌子,倒是把旁边的顾侯爷吓了一跳。
顾庭婷本就因为上次之事看柴想容不顺眼,连带着她的婢女也是,听到春梅抵赖,顾庭婷气不打一处来,“依着你的意思,是我们顾家的女使攀污你了?”
春梅顺着顾庭婷的话继续说道,“侯爷与夫人明鉴,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又怎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既然说那汤是我给她的,那奴婢斗胆问一问,可有人看见了?”
恰巧此时石头也拿了一块厚皮子回来,递给一旁的婆子,一旁的婆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把那臭哄哄的皮子往柴想容的身上披。
那送汤的女使见春梅不承认这汤是她给她的,年纪小,不经事,急的哭了起来,指着春梅说道,“春梅姐姐,你怎么能不承认,这汤明明就是你给我的呀。”
春梅稳了稳心神,对着那女使问道,“那你说说,谁看见了?”
女使急的直跺脚,“这冰天雪地的,园子里哪有什么人……”
“既然没有人看见,你凭什么说是我给你的。”
“你……”
见两个下人在正堂里吵吵闹闹的,白氏只觉得头疼。
“别吵了。”
随即便对着春梅问道,“那我且问你,你是柴大姑娘身边的女使,怎么会出现在烨哥儿的书房外?你们姑娘,又怎么会在书房里面?”
“我……”春梅顺坡就下,“是奴婢看到这个女使拎了一个食盒去二公子的书房,她是扫雪的下等女使,送吃食这样的活儿又怎么会让她去呢,奴婢担心她对二公子不利,所以才跟了上去,至于我们姑娘为何会在书房里面,奴婢不知。”
听到春梅这话,屋里的人各怀心思,白氏与顾庭煜还有顾庭烨三人却是觉得,这个女使不简单。
好在顾庭煜反应快,对着春梅问道,“既然你觉得她会对二公子不利,那你为何不进去直接告诉二公子?石头,你来说说,这小女使送汤的时辰,和你抓到她的时候相差多少个时辰?”
石头想了想,对着众人说道,“这汤是酉时初送来的,可小的抓到她的时候,已经戌时了,大概相差了一个多时辰。”
顾庭煜扬起嘴角笑了笑,对着春梅说道,“你在外面站了一个多时辰,这话,谁相信呢?且不说烨哥儿和石头都是会功夫的,难不成你在外面站了一个多时辰,就没人看见吗?”
春梅依旧嘴硬,还是那句话。
“奴婢不知。”
柴想容见春梅站了上风,嘴角也上扬了起来,心中忍不住夸赞道,「这丫头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还是个机灵的,顾家这么多人都拿她没办法。」
柴想容故作委屈地说道,“莫不是府中的下人动了歪心思,依着想容看,怕就是这送热汤的女使对二哥哥动了歪心思,误打误撞的,害了我还害了表哥,侯爷,夫人,你们可要给想容做主啊。”
这事情真是越来越说不清了,审了半天,她们主仆一个成了好心,一个成了苦主,反倒是她们自家院里出了不干净。
送汤的小女使见如今成了自己的错,她为了一点子赏银,如今只怕是要搭上性命,她没了性命不要紧,可家中重病的父亲可要怎么办?想到这里,小女使伤心的哭了起来。
白氏管了后宅这么多年,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
顾庭婷上前对着柴想容就是一顿骂,“你满嘴胡说什么呢,我看就是你们主仆干的,谁看不出来你对我二哥哥有那起子心思,之前你不仅诬赖盛六姑娘推你,前几日你还想用簪子划破盛六姑娘的脸,你这个坏女人。”
说罢,顾庭婷对着白氏说道,“母亲,管她说什么呢,把这个叫什么春梅的拖出去,打她几十大板,看她说不说实话。”
顾庭烨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三妹妹说的是,重刑之下必然会有句实话的。”
白氏犹豫了一会儿,便让下人去准备行刑的工具。
春梅见要对自己行刑,大声喊道,“我是柴家的奴婢,夫人你不能打我,姑娘,姑娘你快说句话啊。”
柴想容自然也不肯春梅受刑,并不是她们主仆情深,而是她担心春梅受不住刑说了真话。
想到这里,柴想容对着白氏求情道,“夫人,我的婢子是无辜的,若是要打,应当是打那送汤的女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