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劈啪啪!叮叮当当!铜钱大的雨点饶有节奏的拍打在地面上。
「喀嚓」
又一个大炸雷,好像炸裂了天河,瓢泼大雨哗啦啦的下了起来,一道电光划过,院子里的树枝在风雨中发狂地摇摆。
张桂芬倚在窗边的榻上,看着外面的狂风大雨,眉头微皱,面上显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虽然是秋季,天气爽朗,可这么大的风雨还是第一次见,女使素月拿来一块薄毯子盖在张桂芬的身上,笑着说道,“姑娘不必担心,国公爷与夫人许是因为风雨太大,等雨小些,便回来了。”
张桂芬十分了解自家的父亲与母亲的,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怕是事情进展的不顺利,张桂芬对着素月说道,“让小厮多拿几把伞去门口等着。”
“姑娘放心,下人们知道该怎么做,倒是姑娘您,从昨晚到现在,您一直闷闷不乐的,不如等雨停了,奴婢去盛家,给六姑娘下了帖子,让六姑娘来陪您说说话。”
张桂芬知道自己家的事情旁人是帮不了忙的,说不得,还会连累了明兰,张桂芬双眼微微失神的摇了摇头,“不必了。”
见张桂芬全无兴致,素月也只好闭了嘴,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张桂芬说道,“奴婢去小厨房给姑娘拿些蜜饯菱角可好,姑娘今日早饭都不曾怎么动筷,奴婢去拿一些来给姑娘垫垫肚子。”
见张桂芬没有说话,素月便走了出去,准备去小厨房拿一些蜜饯菱角来。
谁知,才出房门,迎面便撞上了一个小女使。
“毛手毛脚的,若是冲撞了姑娘,我定要扒下你的皮。”
面对素月的训示,小女使似乎是习惯了,反而喘着粗气,结结巴巴的对着素月说道,“回,回来,回来了。”
素月对着小女使说道,“把气喘匀了再说,谁回来了?是不是国公爷与夫人回来了?”
小女使摇摇头,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喘匀了气,这才对着素月说道,“不是国公爷与夫人回来了,是,是大爷与大奶奶回来了,还有小公子,如今已经进了门,此时,怕是到正堂了。”
听到这个消息,素月也顾不得去小厨房拿什么吃的了,急忙跑进去对着张桂芬说道,“姑娘,大爷与大奶奶回来了。”
张桂芬从榻上惊起,不敢相信的对着素月又问了一遍,“你说谁回来了?”
素月也是一脸的喜气,对着张桂芬又重复着说了一遍,“大爷与大奶奶回来了,如今就在堂上呢。”
素月一边说着,一边蹲在地上给张桂芬穿着鞋子,见张桂芬往外跑,急得素月在后面喊道,“外面雨大,姑娘再穿件披风……”
张桂芬赶到堂上的时候,只见她的大哥张澈与她的大嫂秦时薇已经在堂上坐着喝着热茶了,张桂芬福了福身子,见过礼之后,拉着秦大娘子的手说道,“昨日才听母亲说大哥与大嫂要回来,没想到今日便到了。”
“姑姑。”
张桂芬看向一旁的少年郎,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却是已经比自己的高出许多。
张桂芬从小便宠溺这个只比自己小两岁的侄儿张昀庭,只是张昀庭六岁之后便被自家带去了边疆,两三年才回来一次,如今再见,没想到已经长大了。
“一年不见,庭哥儿越发长高了。”
张昀庭嘴巴上似乎是抹了蜜一般,对着张桂芬说道,“小姑姑也越来越好看了,不知道以后哪家的公子这么有福气,能够娶到我善良美丽的小姑姑。”
“越发嘴贫了。”张桂芬被张昀庭的话说的哭笑不得,可转念一想到自己的婚事,张桂芬的脸色便有些暗了下来。
秦大娘子也看出了什么,虽然她这几年在边疆陪着丈夫,可京城里的事情,她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见张桂芬神色变了,对着张桂芬问道,“妹妹怎么不见父亲母亲?”
张桂芬眉头微低,略带愁容的说道,“父亲与母亲去郑府了,看时辰也差不多快回来了。”
张昀庭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在秦大娘子眼神的示意下,张昀庭笑嘻嘻的对着张桂芬说道,“姑姑您猜一猜,侄儿给姑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张桂芬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对着张昀庭说道,“是什么好东西,还要让我自己猜?是马鞍?”
“不是。”
“那是边疆外族女子头上戴的发钗?”
“也不是。”
“是马?”
张昀庭撇着嘴,对着张桂芬说道,“哎呀,都不是,姑姑你再好好猜一猜。”
我不怪张桂芬会猜这几样东西,这几年,每次张昀庭回京,总是给张桂芬送马鞍与外族女子戴的发钗,没有一屋子也有一箩筐了,便是马厩里那匹白色的马,也是张昀庭从边疆给张桂芬带回来了,张桂芬实在想不出来除了这几样,张昀庭还会给她送什么东西。
“我猜不到,那我便不猜了,反正你总会告诉我的。”
说罢,张桂芬又转头对着张澈与秦大娘子说道,“大哥与嫂嫂此番回来定要多住些日子,大哥与嫂嫂不知,父亲母亲总是时刻挂念,父亲虽然嘴上对大哥严厉,可心里却是最疼大哥的,说若不是为了家族,大哥也不必常年在边疆驻守,边疆苦寒,也连累了嫂嫂。”
知子莫若父,可知父的何尝不是子女呢,张澈又岂会不知道英国公的苦心,为了家族荣耀,为了英国公府,便是一辈子守在边疆,他也是愿意的。
张澈唇角微扬,对着张桂芬说道,“此番回来,你嫂嫂与你侄儿便不走了,大哥军令在身,官家只允我回京一个月。”
秦大娘子看了看张澈,虽是老夫老妻,可两人却是如同新婚的夫妻一般,看的让人直羡慕。
秦大娘子对着张桂芬说道,“庭哥儿年纪也不小了,这小子在边疆野惯了,没个正形,如今回了京城,给他说上一门亲,我也就放心了。”
说到自己的亲事,张昀庭脱口而出,“我不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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