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文老夫人的这句话,曲莲三天两头的便往品兰的院子里面跑。
“表妹今日又带了什么来?”
品兰看着曲莲手中拎着的食盒,对着如莲问道。
曲莲把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端出一盘煎饼,淡绿色的饼,有一股豆子的清香味,曲莲对着品兰说道,“姨母想吃豆米饼,我便做了些,想着表哥若是回来,定然是来表嫂这个吃晚饭的,便送了一些过来,一会儿表嫂也尝尝。”
正说着,文炎敬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品兰和曲莲说道,“原来真是豆米饼,我在外面便闻到了香味,我还当是闻错了呢,想着这里怎么会有豆米饼呢。”
曲莲从盘里用手拿起一个豆米饼便递给文炎敬,对着文炎敬说道,“表哥许久不曾吃到了吧,快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
文炎敬从曲莲的手中接了过来便大口吃了起来。
品兰看着二人这般模样,对着春文说道,“既然主君回来了,便把餐食端上来吧,多添上一双筷子吧。”
“是。”
不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吃食,可文炎敬却是不动筷子,只是拿着豆米饼吃。
品兰在一旁提醒道,“官人,就食该用箸。”
曲莲拿起一个豆米饼递给品兰,对着品兰说道,“表嫂有所不知,这饼子用手吃着才香呢,这是我们家乡的味道,表嫂也尝尝。”
品兰没有接曲莲手中的饼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在碗里,细嚼慢咽了起来。
“表嫂,你大口吃才能尝出味道来。”
品兰放下筷子,看似是对曲莲说,实则也是对文炎敬说道,“万事离不开规矩,高门大户讲的就是一个「礼」字,如今是在家中,若是在外面的席面上,定是要被人笑的。”
听到这话,文炎敬把手中的饼子放下,笑着对品兰说道,“娘子有所不知,我自从上京之后,便再也没有吃过这家乡的味道,失礼之处,还望娘子莫怪。”
见文炎敬与品兰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曲莲在一旁说道,“表嫂,你与表哥是夫妻,方才你也说,这是在家中,既是在家中,应该随心所欲才是。”
品兰真是受够了曲莲天天往她院里跑,当着她的面,想着她的官人!
品兰夹起一块桂花糖藕,放在文炎敬的碗中,对着曲莲问道,“不知表妹打算何时回去?”
一听到要回去,曲莲撇着嘴巴看向文炎敬,“表哥……”
文炎敬对着品兰解释道,“娘子,母亲一人在家中也是无聊,表妹在这儿也能陪母亲说说话解解闷,便让表妹在这儿多住些时日吧。”
品兰淡淡的说道,“表妹云英未嫁,总是在家中住着也不方便,外人难免会有说辞,虽说是长住,不知表妹准备在此还要住多久?”
曲莲咬了咬唇,眼里盛满了泪水,看了文炎敬一眼便哭着跑了出去。
文炎敬看着曲莲跑出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坐着板着脸的品兰,好言与品兰说道,“娘子,表妹一家是想着我中了榜,在京城做了官,这才让表妹前来投奔于我,这才几日,娘子便轰表妹走,这,这是不是太绝情了,若是传回老家,只怕族中亲戚会说我无情无义。”
品兰淡淡的说道,“官人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知道什么?”
品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文炎敬说道,“青梅竹马之情,又是表兄表妹,如今又来投奔,这表妹就差把意图给写脸上了,官人难道还想装作不知吗?”
文炎敬哄着品兰道,“娘子你多想了,我从小都把她当作妹妹看待,母亲之前是提过要表妹给我做妾,可我已经拒绝了,没想到母亲竟然给舅舅与舅母写信,说让表妹来家中长住,陪她说说话。我想,表妹是误会了。”
品兰虽然看得出来文炎敬对曲莲无意,可架不住这么一个大活人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品兰对着文炎敬说道,“你竟对她无意,便应该和她说清楚,让她早早的回家去,免得耽误了她的年华。”
文炎敬看着品兰生了气,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道,“好好好,我改日便和她说,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看,这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说罢,文炎敬用手轻轻抚平品兰紧皱的眉头。
得了文炎敬的保证,品兰也不便再拿乔,若是再端着姿态,只怕会适得其反。
品兰站起身来,盛了一碗鸡汤给文炎敬,柔声对着他说道,“官人辛苦一天,喝碗鸡汤补一补。”
文炎敬笑着喝了鸡汤,对着品兰说道,“是该好好补一补。”
品兰娇笑着说道,“不正经~”
“曲莲姑娘。”
品兰听到声音,往门外望去。
春文端着茶盏走了进来,对着品兰说道,“奴婢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曲莲姑娘在门外站着,奴婢叫她,她却是头也不回的便跑了。”
品兰没有想到,这曲莲刚才还哭着跑了出去,没想到,竟是在门外偷听,想必,她该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知道了文炎敬对她没有那一层的心,更不会纳她为妾,她既然知道了,想来,再过不久,她便会回老家吧,可品兰却是低估了曲莲对文炎敬的心。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跳湖了。”
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品兰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品兰对着春文说道,“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春文来到外面,便看到曲莲在湖里挣扎着。
这湖是一个人工湖,是盛维买下这个宅子之后,特意在主院的旁边挖了一个湖,又花重金从宥阳老家中移了一半的荷花过来,以慰品兰思家之苦。
文春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对着品兰和文炎敬说道,“主君,大娘子,不,不好了,曲莲姑娘跳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