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与梁六郎带着郎中刚进春柯的院子,便有女使去向春柯禀报。
“小娘,公子与大娘子来了。”
春柯心里一惊,对着女使问道,“大娘子?哪个大娘子?”
女使对着春柯解释道,“是今日刚嫁进府里的盛大娘子。”
春柯刚想要开口问一问怎么不见银月回来,墨兰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春柯躺在床上,只穿着中衣,脸色红润,哪里是生病的样子,见到墨兰与梁六郎,春柯也并起身,而是对着墨兰与梁六郎说道,“奴婢见过公子,见过大娘子,奴婢身子不舒服,起不了身,还请大娘子莫要同奴婢计较。”
墨兰看着春柯只觉得好笑,这样做作却入不了眼的手段,她莫不是从话本子上学来的吧。
墨兰笑着说道,“无碍,我既嫁了进来,官人的孩子便也是我的孩子,春小娘怀孕辛苦,方才听你身边的女使来报,说你身子不舒服,我和官人特意带了郎中来,先诊脉吧。”
春小娘对着墨兰说道,“如此,便谢谢大娘子了。”
话虽然是对着墨兰说的,可眼神便是看着梁六郎,墨兰看在眼里,却并未说什么。
女使把床幔放下后,郎中才被叫了进去,只见郎中从药箱里拿出一块帕子,铺在了春柯的手腕上。一旁的女使壮起胆子对着墨兰说道,“大娘子,小娘自怀胎以后,脉象一直都是府里的郎中看的。”
经过女使的提醒,春柯隔着床幔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替她诊脉的郎中不是府里的,春柯伸回了手,对着墨兰说道,“是啊,大娘子,奴婢的胎一直都是府里的郎中看的,大娘子还是把府里的郎中叫来吧。”
墨兰假装惊讶的问道,“春小娘不曾叫府里的郎中来看过吗?”
春柯不明白墨兰到底想说什么,只是回答道,“还不曾叫郎中来看过。”
可墨兰接下来的话,便让春柯说不出话来了。
“既然身子不舒服,那便应该去请了郎中来看,怎么春小娘身边的女使却是去我的院里寻官人呢?难不成,官人会看病?”
墨兰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梁六郎说的,一开始梁六郎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可听墨兰说的这番话以后,梁六郎也明白了春柯心里的那点子想法,对着墨兰说道,“我哪里会看病。”
“既如此,春小娘还是把手伸出来的好,若是真是身子不舒服,我那里有几株上好的老山参,正好给春小娘补补身子,可若是胎象稳固,那春小娘今日的所作所为,是想打我这个新妇的脸,给我这个刚进门的大娘子一个下马威吗?”
春柯急忙说道,“奴婢不敢。”却也只能把手伸出给郎中诊脉。
郎中诊脉之后,对着墨兰与梁六郎回禀道,“阴在手下,虚涩燥急,脉搏沉细无力,是情志不调所致,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恐有滑胎之象。”
听到郎中所说,春柯有些急了,她本来就是装的,没想到让郎中诊了脉之后,竟然有大问题,春柯急忙对着郎中说道,“大夫,你可一定要保住我肚子的孩子。”
郎中说道,“小娘也不必太焦急,只要舒缓心情,调理好情绪,老夫再给小娘开上几副安胎药,认真休养休养,应当是无碍。”
墨兰笑着说道,“方才我既说过要送你几株上好的老山参,待会儿,我便让人送过来,时辰也不早了,春小娘身子不适,便早些歇息,官人,我们也回吧。”
腹中的孩子是春柯唯一的筹码,春柯哪里还顾得上让梁六郎留下给墨兰添堵,现如今,一心都在想着,要怎样把肚子里的孩子保住,平安生下来。
墨兰与梁六郎回去之后,躺在床上,梁六郎本想与墨兰亲近,可墨兰却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梁六郎对着墨兰问道,“娘子可是生气了?”
墨兰撇着嘴看向梁六郎,满眼都是失望的神色,对着梁六郎说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官人以前的荒唐事我也不管,今日春小娘大闹洞房花烛夜我也不生气,可我今日才进门,官人的不仅纳了妾室,连孩子都有了,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我还有何脸面?”
说罢,墨兰便红了眼睛。
梁六郎一看墨兰这副模样,难过的心都要碎了,急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给墨兰听,“也怪我以前太过荒唐,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她竟然偷偷怀了孩子,还用整个伯爵府的脸面做威胁,娘子放心,以后我定然不会再踏进春柯的院里一步,等她生下孩子,若是娘子喜欢,便养在娘子跟前,若是娘子不喜欢,那便随了她去。”
墨兰小声嘀咕道,“谁要她的孩子,我自己又不是不会生。”
梁六郎翻身把墨兰压在身下,附在她的耳边说道,“那娘子就快快给我生一个嫡子吧。”
大红色的床幔轻轻摇曳,映衬着柔和的烛光。临窗处,一盆茂盛的百合花盛开着,花瓣鲜艳而娇美。花朵细碎的水珠滴落在窗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夜风轻轻吹拂着花瓣,将一阵阵芬芳吹入房间,填满了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
第二日,墨兰还在睡梦中,便被云栽给叫醒了。
“姑娘,新婚第二日要去给长辈敬茶的,姑娘快些起床吧。”
墨兰躺在床上睁着双眼,只觉得全身似乎像是被碾碎了似得,想到要给长辈敬茶,墨兰还是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云栽拿来一件红色的衣裳给墨兰穿上,墨兰对着云栽问道,“官人去哪了?”
云栽说道,“公子一早便起来去书房了。”
墨兰打了个哈欠,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把官人叫来去敬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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