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吴大娘子说道,“哎呀,瞧我,只顾着说自家侄女的事儿,竟把您给忘了,不知大娘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吴大娘子哪里还好意思提纳淑兰为妾之事,只是讪讪的笑着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这不是昨日见你带着一位眼生的姑娘嘛,特来问一问是哪一家的姑娘,若是旁人问起来,在我的席上出现的姑娘,我都不知道是谁,那岂不是闹笑话嘛……”
“说的也是啊。来呐,给吴大娘子添茶。”王若弗对着侍奉茶水的女使说道。
别人喝了这么多的茶,是一个肚子的茶水,可吴大娘子却是一肚子的火气,“不必了,今日吃你家的茶水吃的够多了,家中还有事情等着我处理呢,就先告辞了。”
“吴大娘子慢走啊……”王若弗站在门口送走了吴大娘子。
吴大娘子回到府内,便直冲梁三郎的院子,却不见梁三郎的身影。
“公子呢?”吴大娘子叫住梁三郎的贴身小厮问道。
小厮看到吴大娘子,瞬间慌了神,磕磕巴巴的说道,“回……回大,大娘子,公子在书房看书呢。”
吴大娘子往书房而去,小厮跟在后面说道,“大娘子,公子说不让旁人打扰,说大娘子让他好好看书呢。”
吴大娘子一边快速的往书房走去一边说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嘛,看书,他看的是哪门子的书。”
“咔。”
吴大娘子推门而入,一个女使正坐在梁三郎的腿上,胸前雪白一片,梁三郎的手慌忙从里面拿了出来,对着吴大娘子说道,“母亲您怎么来了,下人也不通报一声,真是该死,看我怎么罚他们……”
“滚出去!”
吴大娘子对着那女使大吼一声,女使拢了拢衣裳,走前还含情脉脉的看着梁三郎。
吴大娘子走到梁三郎旁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疼的梁三郎大喊,“娘,娘,娘轻点,疼……”
吴大娘子对着梁三郎说道,“你还知道疼,今日在盛家,我差点丢脸丢到一里地外了,让你好好读书,你就是这样读的?整日与这些小贱人厮混在一起,毫无上进之心,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儿子出来?”
梁三郎挣脱了吴大娘子拧着耳朵的手,揉着自己的耳朵说道,“盛家?盛家怎么了?母亲不是去盛家提亲了吗?”
吴大娘子又是一顿生气,“我问你,昨日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
“你若是不说实话,便去祠堂跪着去!”吴大娘子严厉的说道。
梁三郎委屈巴巴地对吴大娘子说,“昨日我的确与淑兰说了呀,我说明天去盛亲提亲娶她做小娘,她直接就走了,那不是害羞了嘛……”
“你个讨债鬼噢。”吴大娘子恨铁不成钢的对着梁三郎说道,“你别惦记了,今日王大娘子说了,人家父母说了,宁做寒门妻,不为高门妾,你趁早死了这个心吧,过两日母亲再办个赏春宴,给你定一门好亲事,母亲的心愿也就了了。”
听到盛淑兰不愿意嫁给他,梁三郎开始犯浑了,“不,儿子就要娶盛淑兰,儿子只喜欢她,除了她,旁的我一个都不要。”
吴大娘子对着梁三郎怒骂道,“一个伯爵府的嫡子,自降身份去娶一个商贾之女,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和你父亲丢不起,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这边,梁三郎被禁足,另一边,王若弗却是对着淑兰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淑兰点点头,对着王若弗说道,“婶婶,淑儿想了想,淑儿不适合那些高门大户的宴会,也不喜欢,淑儿的父亲在京城中有几间铺面,淑儿想去学着管理这些铺子,还望婶婶成全。”
王若弗慈爱的摸着淑兰鬓角的碎发,对她说道,“傻孩子,哪有什么成全不成全的,管理铺子也是一种管家之道,再说了,我朝多的是做生意的女子,只要你喜欢,便放手去做吧。”
翌日,淑兰在王若弗的陪同下来到自家的一个绣品铺子,淑兰亮出凭证之后,掌柜的便恭敬的把二人给迎进了内堂。
掌柜的拿出一沓账本,淑兰翻看了两页便拿给了王若弗看,王若弗仔细的翻看着,对着掌柜的问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客人挺多的,按理来说,生意应该很好,怎么这账本上却是月月都入不敷出呢?”
掌柜的对着王若弗与淑兰解释道,“东家有所不知,店里的生意虽然很好,可利润却是很低,加上店里的伙计和掌柜的薪资之后,基本上月月入不敷出的。”
淑兰不解,“宥阳也有绣品铺子,每日进店的客人只有这里的一半,却是最赚钱的铺子,这是为何?”
王若弗也十分不解,难不成是下面的人中饱私囊?
掌柜的解释道,“这里是汴京城,是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竞争也是十分的大,店里的绣娘都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绣娘,手艺越好的绣娘薪资越高,店里一共有三位一等绣娘,五位二等的绣娘,一共就有八位绣娘,其中那三位一等绣娘的薪资就占了店里每个月收入的一半多了,更不要说再加上其他的工人。”
淑兰问道,“那为何不换绣娘呢?”
不等掌柜的说话,王若弗先开口道,“这绣娘是绣品店里的根基,绣娘的手艺越好,绣出来的绣品自然漂亮,买的人也多,若是换了绣娘,店里得生意也会不足以维持这个铺子的。”
掌柜的点点头,说道,“是呀,这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若是降低绣娘的薪资,这些绣娘便会离开这里去别的店铺。之前老东家也试过从宥阳那边低价请来绣娘,可不到半年,那些绣娘便去了别家了,哎,也就只能这样了,总不能关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