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心中闪过一阵酸涩,上一世,华兰嫁到了袁家,就算是用嫁妆补贴夫家也就算了,就算华兰是为袁家大郎做嫁衣也罢了,可,她那恶毒的婆婆章大娘子,华兰回家来看望父母大晚上的也要谴人来叫,上一世她因为华兰没少为了她吵,为了她闹,真当是她心疼那些假装吗?她心疼的,是她这个苦命的女儿啊。
想着想着,王若弗眼泪夺眶而出,不知不觉的竟滑了下来。
华兰拿起手帕,擦了擦王若弗脸上的泪珠,软声说道,“娘不必伤心,女儿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才出嫁呢,这段时间,女儿每日都陪在娘的身边,娘可不要嫌女儿烦呢。”
王若弗把华兰搂在怀里,“娘不是伤心,娘是高兴,娘就希望你能够嫁一个对你好的人,也没有恶婆婆的刁难,只要你一生顺遂,就是让娘现在就去死,娘也愿意。”
华兰听到王若弗说这些话,心中一阵难受,“娘,你别乱说……”
华兰这一世没有嫁给袁文绍,所以她不知道,也不明白王若弗为何会这样说。
宁远侯府。
东昌侯夫妇也就是顾庭煜的舅舅和舅母,听说了顾庭煜高中且是探花的消息登门拜访。
亲娘舅上门,顾堰开与白氏带着几个孩子在正堂说话。
东昌侯看着顾庭煜说道,“一眨眼,煜哥儿都长这么大了,我大妹妹若是还活着,看到煜哥儿高中探花,肯定高兴。”
说罢,还抹了抹眼泪。
顾堰开看了眼白氏,连忙说道,“大舅哥好久不曾来了,这是绵语吧,长这么大,我都快认不出了。”
东昌侯夫人听到顾堰开提起自己女儿,笑着说道,“正是呢,你上次见她的时候,她才这么高,一眨眼,和煜哥儿一样,都长大了。”
秦绵语起身对着顾堰开与白氏盈盈一拜。
顾堰开笑着说道,“真是女大十八变,绵语这孩子倒是长得有几分像时蕰年轻时候的模样。”
东昌侯夫人对着顾堰开说道,“谁说不是呢,都说侄女儿像姑母是好福气呢。”
满屋子欢声笑语的,倒是有些一家人的味道在里面。
顾堰开问道,“我记得,绵雨十三了吧,可订亲了?”
“还没呢。”
顾堰开笑着说道,“孩子的终身大事,不着急,多相看相看……”
东昌侯夫人看看顾庭煜又看看自己的女儿,开玩笑般的说道,“我瞧着,绵雨与煜哥儿倒是般配。”
东昌侯夫人此话一出,顾家的人皆是脸色一变,白氏之前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话,却是不得不说了,“嫂嫂没听说吗?煜哥儿已经与盛家的大姑娘定了亲了,前几日刚下的聘,成亲的日子都看好了,就等着盛家大姑娘及笈呢。”
东昌侯夫人脸上看不出表情,淡淡的对着白氏说道,“听说了,怎么没听说,那样重的聘礼,整个东京城怕是都找不出第二家来,白氏,也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把煜哥儿他娘留下的嫁妆这么糟蹋呢,全都送去给了盛家呢。”
听到此话,顾堰开与顾庭煜皆是一惊,什么煜哥儿他娘的嫁妆?什么全部送到盛家?
白氏冷笑道,“嫂嫂莫不是吃醉了酒?在这里胡说八道!”
“谁是你嫂嫂——”
“够了!”顾庭煜大声吼道。随即来到东昌侯夫妇面前笑着说道,“舅舅,舅母,顾家送去盛家的聘礼,没有动用过亡母留下的嫁妆,还请舅母注意分寸。”
堂上气氛有些凝重,东昌侯站起身来,对着顾堰开说道,“我们两家本就是秦晋之好,不如亲上加亲,妹夫觉得如何?虽说煜哥儿已经与盛家大姑娘定了亲,可不是还没有娶进门来嘛,不如把盛家的亲事退了,让煜哥儿娶绵语,岂不更好?”
顾堰开有些为难,“这……这亲事岂能说退就退,若是退了亲,其他人会怎样看待我宁远侯府!”顾堰开看了看秦绵语,“不过,若是大舅哥愿意的话,不如让绵语嫁进来,给煜哥儿做妾,噢,贵妾,你看如何?”
不等东昌侯夫妇说话,顾庭煜率先说道,“父亲!万万不可,我在盛家王大娘子与母亲面前发过誓,此生只娶盛家大姑娘一人,绝不纳第二人,无姬妾,无异生之子,况且,我与绵语表妹并无情意,怎能纳她为妾呢!”
东昌侯夫人原本听到顾堰开说要让自己的女儿为妾的时候,本就不乐意,如今又听到顾庭煜这样说,东昌侯夫人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说道,“你家是侯府,我家也是侯府,两家又是亲戚,怎能让我家绵语做妾?竟还说出如此侮辱人的话来!”
顾庭烨在一旁小声嘀咕道,“这败落了的侯府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大哥哥才不愿意呢……”
顾庭烨此话一出,东昌侯指着顾庭烨“你……你你你,”你了半天,却也是说不出什么,毕竟他东昌侯府确实大不如前了。
可东昌侯夫人却是个泼辣的性子,指着顾庭烨怒骂道,“你个商女之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东昌侯府?”
不等顾庭烨回嘴,顾庭煜首先不同意了!竟敢说他的弟弟和母亲!
“方才外甥才说过,舅母注意言辞,我二弟是侯府嫡子,我母亲原来虽是商贾之女,可如今,也摆脱了商籍,我母亲如今是宁远侯府的女主人,侯夫人!”
“啪!”
东昌侯一巴掌打在顾庭煜的脸上,“你个不孝子!她不过是你的继母,你母亲是东昌侯府的嫡女,我的亲妹妹,你竟敢顶撞于我,好好好,我好言说着你们不听,如今我就告诉你,你母亲曾与你舅母指腹为婚,难道,顾家要做背信弃义之人吗?”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白氏问道,“既然是指腹为婚,可有信物?”
东昌侯夫妇冷笑一声,只见东昌侯夫人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来,是一个通体碧绿的手镯,对着顾堰开说道,“妹夫应当识的此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