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要转移锻刀村的据点了。”
炭治郎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饭团如此说道。
他现在在鬼杀队虫柱蝴蝶忍的宅邸,蝶屋里接受治疗。
“之前已经建立了好几座空村,就是为了发生这种事情后能够立马转移过去。”
“哦~”
脸上蒙着黑布、坐在床边跟他交流的男性叫做后藤。
他已经是第三次偶然地负责运送炭治郎来蝶屋,所以这次得知炭治郎终于恢复意识后,特地来跟他报告前几天那场战役的后续情况。
锻刀村遭到其中第四、第五的上弦之鬼的袭击,多亏了叶文等人的战斗,才做到了将损害控制到最小。
“话虽如此,但是叶文大人还是十分的不满,村里不少设备和工具都随着房屋倒塌被损毁,刀匠死伤人数也不少,有些即便活下来也很难从事锻刀工作了。”
“这么说来,之前确实听叶文先生说过他想要锻刀村量产人偶呢。”
但由于入夜后恶鬼又会攻打过来,幸存的人们只能迅速搬运行李,以携带尽可能轻便的物品,转移到事先准备的好的其他据点。
连哀悼死者的时间都没有。
“话说回来,你又昏迷了整整七天,刚醒过来就吃这么多真的没问题吗?”
看见炭治郎额头裹着绷带,双手抓着大饭团狼吞虎咽的模样,后藤多少有些被吓着了。
“嗯!甘露寺小姐也交代我要多吃一点呢!”
“那个人感觉有点超出常理的范围了。”
在本次任务中并肩作战的恋柱甘露寺蜜璃体质特殊,外表看似柔弱少女,肌肉却有常人的八倍之多,为了维持肌肉,她才不得不吃掉正常人食欲的八倍。
一提起蜜璃,后藤不禁想到同样参与这次任务的另一人,霞柱时透无一郎。
“听说霞柱大人睡了两天,第三天就几乎痊愈了?”
“对啊,我很尊敬他们!”
炭治郎依然在以暴风吸入般的啃着饭团。
“你也越来越像他们了.....”1
看着重伤后展现旺盛食欲的炭治郎,后藤不由感慨,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打起精神。
“.....安心啦,康复得快也是好事。”
“什么?”
“没什么,幸好大家能活下来。”
这么说完,后藤瞪大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我最想知道的是这个啦!听说你妹妹出了大事了,不要紧吗?”
“啊,是的!她可以在阳光下到处走动了。”
“这样很不妙吧?真的很不妙吧!”
见炭治郎若无其事地伸手拿起一个饭团,后藤不由得为他担忧着。
“今后到底会变成怎么样啊?你妹妹到底是什么状况?”
“目前正在调查,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也不晓得是逐渐变回人类,还是进化为更厉害的鬼了......”
“是蝴蝶大人在帮忙调查吗?”
“不,是珠世小姐。”
“珠世小姐是谁啊?”
炭治郎闻言突然猛咳起来。
珠世这位女性虽然是鬼,却勇于反抗鬼舞辻无惨,为了打倒他而持续进行着研究。
在执行任务途中认识她以来,炭治郎便持续协助她的研究,不时从击败的鬼身上采集血液,并将祢豆子逐渐变化的血送交给她。
不过,珠世小姐毕竟是鬼,不能让鬼杀队发现她的存在才行。
炭治郎还以为这件事情只有叶文一人知晓,其实不然,自从那次的柱合会议后,所有的柱以及早就和珠世合作的主公产屋敷耀哉都知道了他在干什么。
差点不小心说漏嘴的炭治郎被,满嘴饭米粒呛到,连连咳嗽个不停。
“喂喂喂!我就说是你吃太多了!你的身体才刚好,克制一点啊!”
后藤连忙轻拍他的后背。
“对了,矮子三人组跟你妹妹去哪里了?葵也不在。”
见蝶屋里负责照顾伤患的三位少女,以及分派工作的神崎葵都不在,后藤疑惑地歪着头。
炭治郎基于双重意思喘着粗气摩挲胸口,好不容易接过后藤递来的茶杯喝了口茶。
“听说现在也没有重伤病危的剑士,所以她们一直在陪祢豆子,托他们的福,祢豆子慢慢会说话了。”
“啊啊,是吗?真和平啊。”
后藤有点放心地说道。
“不过,要是那个猪头怪人和黄头发的家伙跑来了,应该就麻烦了吧。”
“咦,伊之助昨天就来了啊。”
庭院里,因为受伤来到蝶屋治疗的伊之助,知道了祢豆子能说话后,一直叫祢豆子复诵“伊之助”,“伊之助老大”,好让她记住自己的名字。
一开始祢豆子只会讲“牢大”、“芋头助”或者“芋猪助”之类的。
可是祢豆子现在的学习能力还是比较快的,到今天的时候已经能完整的念对伊之助的名字。
“伊、之助.......伊之、助。”
“太好了!你终于说对我的名字了!挺能干啊!
伊之助因此欢呼雀跃,甚至跳起来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虽然“老大”还是不会说,但是“伊之助”三个字现在能正确说出来了。
伊之助本来是个耐心很差的人,为了让祢豆子念对,他耐着性子反复教祢豆子说话。
可想而知,现在他有多高兴。
翻完跟头后,又不忘再次询问祢豆子,反反复复,像是父母在教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样。
“伊之助?”
“对!”
“伊之助!!”
“没错,没错,再多叫几遍,毕竟这可是你老大我的名字!”
在病房里的后藤似乎感觉自己真的听到了伊之助得意洋洋的声音。
“因为你说得好,这颗闪闪发亮的栗子王就送给你了!算是奖励你的!”
说着伊之助就把手里的栗子递给了祢豆子。
祢豆子开心地接过栗子,然后她抬起手,将栗子对准了太阳,看着栗子真的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光,开心地笑了起来。
沐浴在阳光下的祢豆子,不知为何,伊之助现在感觉心里软乎乎的,仿佛要飞起来了。
自从认识了炭治郎他们经常会有这样的体验,伊之助每次都认为这样会导致自己不够强悍,就会强行把这份情感从内心驱逐。
如今却又觉得这样也不错,毕竟小弟的喜悦就是老大的喜悦啊!
伊之助满足地哼了哼。
“啊啊啊啊啊!”
从庭院的另一头传来了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少女的尖叫声。
发出尖叫的是在蝶屋内三小只之一,寺内清。
“发生什么事情了!敌袭?”
伊之助拔出双刀,跑到她面前摆出架势。
伊之助也跟着伊之助身后跑向晾衣服的地方,
刚才那一声巨响就是晾衣杆倒地时发出的声音。
好不容易洗干净的床单、睡衣什么的都倒在地上被土壤弄脏了。
小清坐在晾衣杆面前,捂住脸哭个不停。
神崎葵和栗花香奈乎正在安慰她。
看到这副情景,伊之助顿时大声怒吼道:
“是谁干的!是有鬼袭击吗?”
小葵连忙对着浑身散发杀气的伊之助解释道:
“是乌鸦做的。”
藏在野猪头套下的伊之助蹙起眉头:
“是鎹鸦做的吗?”
“怎么可能,鎹鸦才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就是普通的乌鸦。”
“那她是被乌鸦啄瞎眼睛了吗?”
“别说这么吓人的话,好吗!”
小葵都被伊之助这份言论吓得一哆嗦,于是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
“昨天不是下了一天的雨嘛,所以一堆衣物床单没办法洗。所以今早小葵和小清将堆积如山的床单和睡衣都洗了。”
就在她们洗完后一起来到晾衣杆这边,把床单和睡衣挂在了晾衣杆上。
就在此时,一只乌鸦冲过来叼走了小清的头饰。
而失去平衡的小清跌到在地,还不小心撞到了晾衣杆、
“头饰?那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好吃的吗?”
“是头饰,头发的头,饰品的饰,你看,就是这个!”
小葵指了指自己头上的蝴蝶头饰。
“头饰?”
这么说来。小清头上的小蝴蝶头饰确实是少了一个,但是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差别。
见此伊之助也是放下心来,在他看来这就屁大点事情罢了,出于老大的职责,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受伤了吗?”
“嗯,摔倒时候膝盖蹭破了皮,对吗,小清?”
听到小葵的询问,小清一边抽泣一边小小地点了点头,
香奈乎笨拙地抚摸着小清的后背,一言不发。
祢豆子 倒是有模有样地学着香奈乎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
“没、关系的,没事、的。”
看着祢豆子笨拙度安慰小清,小清哭着点了点头。
伊之助则是越看越觉得面前的几人为了这点小事哭泣真是有够蠢的,
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小清到底在哭些什么。
既没有被乌鸦抢走食物,也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到底有什么可哭的啊!!!
“没必要为个头饰就哭吧,不过是个小玩意罢了。”
伊之助不耐烦的语气吓得小清身体一颤,
小葵则是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伊之助一眼,刚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香奈乎抢先一步,
“不是的!”
平日里总是带着一副假笑的三无少女正盯着伊之助,她洁白的脸上被憋出一片绯红。
“对于小清来说,这个头饰并不是普通的小玩意!这是和姐姐,和香奈惠姐姐的重要回忆,是家人的证明。”
香奈乎颤抖着说完这句话后,转头就跑走了。
只留下伊之助等人呆呆地看着她逃跑的背影。
回过神来的时候。小葵刚好跟伊之助四目相对。
“要打一架?”
然而,小葵只是用一种悲伤和责备的眼神看了他一样,什么话也没说。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伊之助盘腿坐在炭治郎的被子上,跟他讲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睡在炭治郎隔壁病床上的玄弥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在他看来这幅场景,简直就是小朋友喜欢把自己遇到的不开心的事情告诉母亲,并寻求安慰一样。
实在是难蚌!
“炭治郎,我打算再睡一会儿,你们别搞出太大动静。”
说完玄弥就把被子往头上一套,翻身睡了过去。
“你说啥呢!顶着奇怪发型的家伙!来打一架啊!”
对于伊之助动不动就想和别人分出个高低,炭治郎早已习惯,他熟练地安抚伊之助并重新把话题扯回去。
“所以呢,你是怎么想的啊?”
“总之就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还没说话,另一个从来不说话的女孩就突然发火了。”
小葵性格十分严肃,在蝶屋里经常训斥病人和伤员,而伊之助就是被训斥最多的那个人,本人也习惯了。
所以这次是一言不发的香奈乎冲他发火,而且还是他认为的小事被莫名其妙地训斥一顿,简直毫无缘由。
伊之助越想越气,不满地哼了一声。
“说是什么和谁的回忆,然后就飞奔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香奈乎也会生气了啊。”
“小玩意而已,而且没受伤,至于哭成那样吗?还骂了我一顿。”
伊之助絮絮叨叨地抱怨着,炭治郎也没着急着打扰他,耐心地听着他倾诉。
炭治郎没有承认伊之助的做法是对的,也没有否认他的行为就一定是错的了。
炭治郎只是安静地看着伊之助,眼神里流出悲伤和无尽的温柔,鬼杀队内只有几个人知道伊之助的身世。
但是炭治郎默不作声,还有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倒是让伊之助有些毛骨悚然。
他回想起之前的小葵也是用类似的眼神看着他,嗯,可能还带了点责备。
“那个,伊之助。”
炭治郎平静地呼唤坐立难安的伊之助。
“如果有人抢走了你的野猪头套,你会怎么办?”
“那我肯定是要抢回来啊!”
“那如果是有人拿走你的兜裆布呢?”
“那我肯定把那个人揍得落花流水!”
伊之助仿佛看到炭治郎描述的场景,举起握紧的拳头在空中挥舞着。
“你看,就是这样一回事啊,或许实际情况有所不同,但这个野猪头套是养育了你的野猪留下的,而兜裆布是你的父母在世时候给你留下的,里面还有你的名字,所以这两样东西对于你来说都很重要吧。”
听到父母儿子,伊之助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才没有父母、”
“伊之助......”
“把我抚养长大的是野猪。”
伊之助表现的毫不在意,但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问他,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会觉得兜裆布对自己很重要呢。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小玩意,没了就没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