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掉脑袋的刺客们没有再起来的趋势,梨栀从郁淮的怀里挣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吓死了。
圆日心里也捏了一把冷汗。
他并不是没用的系统,只是因为自身权限太高被天道限制了。
他其实还是很有用的。
“小姐,奴受伤了。”
高大魁梧的奴隶倒在梨栀身上,梨栀根本接不住他,身形也跟着晃了晃,勉勉强强搀扶住他。
梨栀看着血流汩汩的伤口,也没怀疑,“没,没事了。”
她任由奴隶倒在她身上。
殊不知,面容清俊的奴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黢黑的双眸浓稠的化不开,云谲波诡。
小姐还真是带给他了不少惊喜。
她是如何看出破绽的呢?
“我们现在该往哪儿跑?”
密林里的树木太过高大,遮挡住了层层光线,只留下一片阴翳。
梨栀分不清方向。
“栀栀,你一直往前跑就可以了。”
胳膊和腿上的小伤对于郁淮来说并不是什么致命的,只是肩膀处的伤深可见骨,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郁淮也没有疼到神智不清的地步,小姐说话时他正欲回答时——
他发现小姐好像并不是在跟他说话。
那会是谁?
郁淮陷入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转念一想,小姐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思及此,他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
梨栀不敢松懈害怕一松懈刺客就又出现了。
她拖着郁淮的身子一直往前跑。
可——
前面是更加茂密的森林。
那里的树木是真的高耸入云,盘虬卧龙,遮天蔽日。
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呢!
“栀栀往前走。”圆日很肯定告诉梨栀。
梨栀想拒绝都不行。
林子极为静谧 似乎发出一点声响都能听得清,毫不夸张地说心跳声能听的一清二楚。
“为什么要往前走?”
郁淮更加不解,狭长的凤眸微眯,眸子深沉的看不见底。
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小姐了。
“往前走他们应该不会追过来的。”梨栀声音线微颤,她双腿发软根本走不动。
即便如此,梨栀吸吸鼻子握住郁淮的大手,语气微软:“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郁淮轻笑,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明明害怕的走不动路,还过来安慰他。
可真是让人怜爱。
小姐盈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小姐的手微凉紧紧握住他的手。
既然握住了,那一辈子都不能撒开了。
梨栀不知道,靠在她身上的奴隶眼里翻滚着异样的情绪,眼神似乎要把她吞噬殆尽。
“圆日,你是不是捉弄我!”
“不会的,栀栀,别害怕。”圆日很确定,任务二的进度已完成百分之九十,只要梨栀一直往前走任务二也就能完成了。
而总任务就可以完成到百分之六十。
终于,在梨栀快要放弃的时候,她看到一片空旷的原野。
原野上只有一间房子。
房子的主人一开始悠哉游哉地钓鱼,听到远处的动静后前往查看。
见到来人后,房子的主人愣了一瞬,郁淮也明显地怔住。
梨栀没听清他们的对话便一头栽下去,陷入泥沼般的黑暗。
***
“你醒了。”来人是房子的主人,他手里端着汤药,温和说道。
他在偷偷打量梨栀。
“先生,敢问你是谁?”梨栀身子后倾,满脸戒备地盯着他。
“我叫怀渊。”怀渊已经四十多岁了,眼角也有细细的皱纹,长得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怀渊?
梨栀听说过他!
怀渊先生,学识渊博,云游四海。
年轻时游历各国,曾出手指点过天齐国老皇帝,让老皇帝与各国交好。
天齐国新帝登基,挑起战火,怀渊先生曾告诉他,让他停止征战,可他不听。
故怀渊先生隐居山林,销声匿迹。
世上曾有传言,得怀渊者得天下。
他们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隐居的怀渊先生?
“怀渊先生,久仰大名。”梨栀放下戒备,起身行礼。
“别别别,可别行礼了,你身子骨弱,还是好生歇着吧。”怀渊出手制止她。
“多谢先生。”梨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了,先生,我的奴隶呢?”
郁淮的伤也不知怎么样了,梨栀依稀记得昏倒之前郁淮身重数刀。
虽然都没有伤及要害,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会感染吧?
怀渊语气古怪,语调透露着淡淡的哀伤:“唉,你说的是那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吧,他呀,唉。”
怀渊连连叹气,给梨栀整不会了,郁淮该不会是——
死了吧?
“他怎么样了?”梨栀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眼眶里的泪水悄然落下。
“他情况不太好。”怀渊偷瞄了眼梨栀,瘪着嘴,摇了摇头。
情况不太好?
还没死!
梨栀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提了一口气:“他昏迷了?”
“嗯,你快去看看他吧!”
语毕,梨栀提着裙摆推开门。
怀渊紧跟在梨栀身后,指着另一间房子说:“他就在里面,你快去看看吧!”
床上的男人不着寸缕,身上缠满了绷带,眉头微蹙,脸色苍白,露出少有的虚弱。
梨栀从未见过郁淮虚弱成这样,心里钝痛起来,“他会不会死啊?”
“暂且不会。”
什么?暂且不会?
也就是说还有死的可能?
“他虽然未伤及要害,但刀伤太多,臂膀还被刺了一刀,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小姐,奴死不了。”郁淮以前又不是没受过伤,但这一次受伤好像比以往还要痛一些。
“你快躺下!”梨栀替他掖好被子。
桌子上还放了一碗汤药,他应当是喝不下去吧?
“你别说话了,我给你喂药!”
梨栀端起碗,也不吹直接怼在郁淮的嘴里。
“唉!”怀渊出手阻拦,不过他没拉住。
那可是刚刚熬好的药,烫的很!
他明明是想等药冷了在让梨栀喂的,可他制止不了啊!
怀渊同情的看郁淮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郁淮,你快快好起来!”
梨栀一勺接着一勺地喂,也不停下来。
烫死你!烫死你!
梨栀醒来的时候,她就问圆日郁淮好些没,圆日告诉她除了肩伤都好的快差不多了。
她还问圆日,郁淮严重不严重,圆日告诉她一点都不严重。
这点伤在郁淮眼里都不算什么。
一碗汤药很快见了底,梨栀抽泣:“郁淮,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快要被烫死的郁淮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想要制止。
“砰——”
门关上了。
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