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踏天笑容收敛，下一秒，又是露出了笑呵呵的表情，摩拳擦掌，道：“不急嘛，儿啊，我想抱孙子了！”
古砚尘脸色一黑。
古踏天见好就收，道：“不抱，不抱，事情我已准备妥当了，肃清荒外，妖蛮只要有一点点声响，我们便能第一时间知晓，你好好休息！”
古踏天乃是北阳之主。
他早就未雨绸缪了，不需要古砚尘给他提醒。
古砚尘摇了摇头，侧目看向西北方向，道：“妖蛮明知北阳固若金汤，再加上毒杀五百万妖蛮，那些妖蛮在愤怒之下还有看不见的恐惧，它们未必敢动北阳，所打开的口子应该在西北！”
古踏天一副恍然，然后一副好大儿长大的欣慰样子，道：“果然是我儿，拥有如此聪明的见解，我居然没有想到，失策，真是失策啊！”
古砚尘：“……”
古砚尘离家一趟后，总感觉老头子怪怪的， 没好气道：“你猜我信不信，穷叔，仙道卫对西北有何安排？”
不远处。
一团黑雾凝聚成型，因有外人在旁，黑雾缠绕其身，只是显现人形样子，恭敬道。
“少爷……不，世子，西北那边已经有安排，现在西北武林之风盛行，大多是宗门门派，都是招收了一些家破人亡，仙道卫已经潜入了各大门派中，一旦有异，妖魔入侵的消息就会瞬间在西北炸开，以西北武林为约束，让西北军有所约束，即便西北军有问题，他们也不敢太明显，足以支撑到援军！”
西北武林。
所招收的弟子，大多数都是昔日燕国子弟。
对妖蛮的仇恨。
已经是死敌了。
如果知道妖蛮入侵，自然会要报昔日仇恨，前往西北军，有他们在那里看着，倒也是起到了监视的作用。
至于西北军，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团结。
谢玄。
是女帝登基后，这才封他为西北军，镇国大将军，一品军侯，后来为了巩固后方资源，这才配合古砚尘，卖了一个把柄给大周。
在这之前。
即便女帝有所规划，也不可能将西北军彻彻底底掌握在手中，他们可没有望气术可以辨别。
那配合八大商贩卖军械出境的内奸还在西北军中。
这是极佳的办法。
古砚尘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将桌子摆好，轻轻敲了敲，道：“ 上茶！”
古踏天道：“好咧！”
古砚尘想到了什么，道：“那个石头呢，应该有人保护吧？”
古踏天道：“有有有！”
石头，齐太平。
……
休整两日后。
古砚尘便离开了北阳，将大乾国师留在了地下王国。
还有最后的价值。
他是，大周儒圣也是。
古踏地望着古砚尘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道：“这臭小子，实力越来越深不可测了，就连我都无法看穿他了！”
古踏天拍了拍古踏地的肩膀，道：“我和你嫂子是何等人物，生出来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呢？”
古踏地：“……”
他算是明白，自己的大侄子，为何时不时无语了。
他喝茶，没理会他。
古砚尘一行三人，返回天机楼。
刚刚看到城池。
九龙便仰头怒吼，恭迎自己的主人归来。
“吼！”
城内所有人。
无不朝天机楼方向望去。
天渊来到楼顶等候，见前方空间轻动，拱手道：“楼主！”
古砚尘看到远处，摆放着一个放着清澈水的坛子，以及熏香，终于点了点头，问道：“他研究的怎么样了？”
天渊摇头，道：“关着门呢！”
古砚尘只是轻轻点头，那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而且出去没多久，如果他真能那么快就能够研究出来的话，天机楼的实力早就飞一般的提升了。
古砚尘想了下，吩咐一句，道：“用九龙，将大周儒圣带回北阳，也宣告一下，我应该归来了！”
至于古砚尘消失，朱周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古砚尘可不会犯。
在他离开魔门之前，就已经找好了替代之人，暂替了朱周的身份。
天渊道：“是！”
古砚尘道：“对了，他吐出什么消息没？”
天渊颔首，道：“请跟我来！”
……
来到房间中。
桌子上。
早已经摆放了厚厚一叠的情报。
折磨人这一方面。
天机楼和北阳十八地狱，相差无几，甚至远胜于北阳。
古砚尘拿起第一张。
“三岁，赋予厚望，进宫和太子为伴，太子年少成熟，喜欢宫女，然而东窗事发，是我调戏宫女……”
“四岁，我初展才学……”
“十岁……”
这是大周儒圣，所吐露的生平。
除了最简单的处刑之外，还有其余种种……
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天机楼做不出来的。
更别提一些丹药了。
不过看下来。
多数是一些废话。
即便是一些算是秘密的东西，到了这个时刻，都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古砚尘扫了一眼后，将其记在自己的脑海中，便随手一丢，道：“将人送回北阳吧！”
天渊道：“是！”
古砚尘将阿青留下，他独自一人来到极渊。
黑影有些是意外，道：“你回来的还挺早，等等……”
黑影声音变化，带着一丝诧异，道：“魔气有灵，你已经掌控了那些祖魔之气？”
古砚尘听着他情绪所带来的波动，稍微想了一下，伸出了自己的手臂，覆盖上了一层层龙鳞，龙威乍现。
黑影兴奋的飞了下来，那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一手龙臂，道：“果然，你果然是最适合继承极渊的主人，再进一步，只需再进一步，极渊之中的生物，乃至邪神，就能够脱离极渊的束缚，离开此地！”
古砚尘心中倒是很平静，他早就知道这老东西不老实，心里藏着秘密呢。
不过。
他所说的。
自己心中也有猜测。
最简单的就是。
魔门。
魔门的那些邪神，自然不可能是凭空出现在魔门的。
而现在。
古砚尘扫了一眼系统后，首先是身份。
魔帝！
其次是规则。
这两个。
都说明了一点。
他好像已经能够掌握部分的魔气。
“说说看吧！”
“邪神如何能够出现？”
“换一句话说，你是如何能够出现的？”
黑影知道古砚尘聪明，可没想到他那么聪明，对于掌控祖魔之气的古砚尘，他也没啥多余的想法，只是道：“下面的那些生物，是吸收了魔气，而凝聚出来的魔物，而我们这些邪神，便是更高一层的存在，魔气凝聚，诞生出来的灵物，如你那手臂上的魔龙一般！”
可以理解为。
极渊就是一个小关卡。
外围。
是那些魔物，算是小怪。
内围，便是邪神。
若是如此说来。
古砚尘笑了笑，道：“你帮助我镇压魔门，镇压自己人？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想要借助我的身体，离开这个鬼地方？”
邪神摇头，道：“不！”
“你错了！”
“姑且不说没人供奉我，而且邪神无法离开极渊，除非你能够彻底掌控极渊，至于你所说外面的那些邪神，很奇怪，按理说他们是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
古砚尘沉默了下来。
他正在理清思路。
按照这个说法。
有很多不对的地方。
第一。
魔门的那些邪神？
第二。
中原之中，上一次依附阿青的邪神。
通过一二点，也就证明邪神的出现，没有位置限制。
可现如今的极渊，并不是处于他所说的掌控状态。
换而言之。
昔日的祖魔。
打破了这个常规，并且将那些邪神，留在了魔门，至于阿青能够被附身，想必是和那恐怖的魔气有所关系。
古砚尘想问。
黑影直接了当的摇摇头，道:“你不用问我，我也不知道，当你彻底掌控极渊，你就能够进入那深处，或许有昔日祖魔所留下来的信息，对了，你寻到祖魔所留下来的武学没有？”
古砚尘也是摇头。
黑影略感惋惜的一叹。
“可惜了！”
“那你，能够进入到哪里？”
他说的是。
极渊。
古砚尘没有答复，只是跳入极渊之中，吸收魔气。
古砚尘沉思。
他能走到哪里了？
最深处。
那里有一个大门，上面刻画着无数的狰狞生物，有人有妖，千奇百怪。
他能够感受到。
他能够推开大门。
但。
来自第六感告诉他。
还没到时刻！
时至今日。
他猜测到了某些事情。
祖魔，陨落了，将那些邪神留在了魔门。
或许有功人族。
不然文曲星，不可能不去涉及魔门。
当然。
这只是猜测。
没有将魔帝规则提升到凌驾规则之前，是不会轻易踏足里面的。
他可不想自己。
成为祖魔的取代人。
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不会去选择赌。
还有一点。
那就是下面的那些生物，古砚尘和他们处于敌对的状态。
可惜了。
……
三天后。
大周。
洛邑！
“咚！”
一声钟声响起。
天地间。
文曲显现于诸天。
自文曲星上，洒下浩然正气，落在国子监之上。
上万考生入场。
由文曲星亲自镇守，没有哪个白痴，会出手阻碍科举制度的开办。
……
某相府。
右相抬头，淡笑道：“开始了，科举制度！”
科举。
考取功名者。
会降下气运。
可若是，没有大才者，写出一篇惊世之诗，反哺大周，那就是相当于，有出无进。
当然了。
也不会有过多损耗。
才子，和那点气运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大人，古砚尘并没有进入考场，倒是西境国子监的人，他们回来了！”
按照常理。
古轩辕为主考官。
古砚尘是需要避嫌的。
可若按照常理。
你让一个堂堂秦王，堂堂征西大将军，去考一个破状元郎？
状元郎走完所有关系，或许才能大老远见古砚尘一面，对古砚尘行礼。
这是常理。
右相却知道，不能以常理对待古砚尘，道：“如此便好，警戒刚刚好！”
“准备吧！”
“是！”
……
第二日。
文曲星依旧。
就在天下人的注意力都在国子监的时候。
京都之外。
一处私宅中。
地底深处。
灯火闪烁，右相并没有藏匿自己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目光一一扫视而去。
“诸位，果然是大周的忠诚，明知是造反的勾当，却依旧来自！”
众人连连摇头。
“什么是造反的勾当，我们这只不过是迎回明主，昏庸无能，宠幸奸贼，虽然看起来大周风平浪静，可私底下，各地官员，百姓早就恨不得，咬其骨，喝其血！”
“是的，太霸道了，根本不讲究规矩，他这种人，绝不能留！”
“还有那人，不仅仅能够忍受，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替他擦屁股，哼……”
他们骂的很隐晦。
生怕。
被骂之人能够察觉出来。
右相呵呵一笑，即使阻拦他们发泄怒火，道：“陛下未死，天下民心所向，迎回陛下，指日可待，不过在那之前，诸位还需要以天下为己任，妖蛮即将入侵中原，不可动的大周根基，不要急于表现！”
什么意思？
这些人不靠谱，根本无法抵御妖蛮。
需要女帝，北阳，先消耗妖蛮的整体实力。
再进行收复。
众人一一附和。
“国师所言甚是！”
“着急了，着急了，实在是这娘们，太偏心了，根本不讲规则！”
古砚尘是。
女帝也是。
朝廷私底下，都是有一个不成名的规则。
结果。
他们倒好。
老是破坏规则。
早已引起群怒了。
右相一笑，道：“除奸贼，清君侧！”
众人齐声道。
“除奸贼，清君侧！”
“除奸贼，清君侧！”
“除奸贼，清君侧！”
“……”
众人离去后。
四下早已无人。
右相对着空气说话，道：“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飘渺虚无的声音响起。
“一切准备好了！”
右相道：“准备吧！”
“诺！”
右相笑着。
人呢？
只会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以及自己听到的。
比如？
大乾国师如此重要的身份，与那些人形成的合作，所提前的商议，自然不可能有误。
说是立冬。
就肯定是立冬。
所以天下人，几乎都下意识是立冬将至，妖蛮入侵中原。
可天下人都知。
那……
又如何打一个出其不意呢？
建武帝若是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布置，那真是白痴了。
事情。
没有表面看着的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