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府。
灵山。
距离古砚尘所说的时间，已然到达。
清晨。
灵山菩萨金刚下凡。
接待归来僧人。
远处。
传来一声凤鸣。
“咻！”
凤鸣长啸。
一只赤红的朱雀鸟，从远处飞来。
悬停在灵山底下。
朱雀鸟背上。
盘膝坐着两个遍布金光，背负佛轮的僧人。
这两僧人。
不管是身材还是容貌，几乎完全是一致的，随着他们的出现，周围的佛光都得退让，随之黯淡了不少。
有僧人见其相貌，直接发出惊叹。
“我的天呀，是黑白双煞，他们怎么来了？”
旁边僧人不知。
“什么黑白双煞？”
那僧人嗤之以鼻，道：“你连他们都不知道。”
旁边僧人尴尬的抠了抠脑袋，压低了声音。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后。
那僧人这才笑呵呵道：“佛门黑白双煞，乃是佛陀在人间所收的弟子，佛讲究有教无类，这二位杀伐无双，皆是以佛怒金刚降妖除魔，江湖上无不闻风丧胆，无人敢招惹！”
灵山的说法。
中原是人界。
灵山是圣地。
“他们曾偶遇一剑仙，任由那剑仙袭击，却终究连一丝汗毛都伤不到。”
前面没什么。
可剑仙威名远扬。
连剑仙都伤不到。
便可知其不凡。
周围僧人听闻，皆是瞠目结舌。
黑白双煞从朱雀鸟中跳下，随后他们向前走了三步，直接跪在了地上，轻轻叩首。
“噗通！”
站起。
再走九步。
五体投地跪拜而下。
三步一叩首。
九步一跪拜。
登上台阶。
二人身为人间仙，却没有人间仙的傲骨，依旧是行跪拜之礼，恭恭敬敬，朝拜灵山。
周围僧人无不沉默。
他们不敢出声。
许久。
终于来到了灵山之下。
他们保持着跪地的动作，等候佛陀之声。
灵山中。
一道柔和的佛光拂下。
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佛光生变。
具现成了一朵绽放的莲花，将黑白双煞衬托而起。
紧接着。
平和的声音徐徐响起。
“起来吧！”
“在一旁候着。”
黑白双煞。
没有任何不满。
他们坐在莲花之上，双手合十，闭目等待着。
人间仙？
不。
在佛陀的眼中。
终究只是一个小辈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
这就是佛陀的自信。
这灵山之地的僧人们，内心之前有所骚动的心，也都是被平复了。
远处。
十万米之外。
一道金光划破天际。
密宗一行人。
绝宿子抬头看了一眼，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道：“不愧是佛陀，无需令下，就连金光罗汉，都是赶了回来，再加上陆陆续续赶回来的，最起码也有十几个人间仙，整个灵山攻守兼备，古砚尘，恐怕连佛陀的面都不能见到，就被武斗完全拖死了。”
斗法。
只是一个说法。
你能够向佛陀斗法，自然要先解决小兵吧？
绝无子轻叹：“可惜，他还是心急了，若给大乘佛法发展的时间，天下未必没有大乘佛法的容身之地，倒是希望，古砚尘能够知难而退！”
众僧人听到这话，反而是无比沉默。
可能吗？
不现实。
他们虽没有见过古砚尘。
可关于古砚尘的传闻，他们早就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古砚尘。
不会退让。
他不仅不会退让，恐怕还会比想象中的还要明目张胆，如此才能够彰显斗法不败之心。
佛陀如此姿态，不就是在维护自己的位格，在保证斗法之前，军心不会受溃吗？
显然。
他成功了。
等待。
所有人都在等待。
……
儒，道，佛，武，妖，魔。
六大体系。
其中。
儒，道是独一无二的，这两个体系除了圣人和道尊之外，这两个体系中，就再也没有其余人间仙。
其余四大体系。
人间仙，多如狗。
佛门。
发展至今，恐怕就连佛陀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少门徒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
无数高僧从四面八方涌来，最后齐聚于灵山之下。
灵山。
目光一眼望去。
数以上千的金莲，乘梯阶式悬停在灵山之下，每一颗金莲上，端坐着一个僧人。
最高一层。
是十七罗汉。
再往下一层。
三百六十金刚。
最下面的。
则是菩萨。
至于那些台阶之上，几乎都是站满了僧人，人数多达十几万，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最低都是宗师。
还有十八罗汉，尚未从灵山之中走下来。
这就是灵山的底蕴。
若非有大乘佛法，和金刚经的现世，恐怕人数还会再往上翻上一翻。
众生皆为佛。
短短五个字，早已经动摇了佛们的根基，人心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谁愿一辈子将自己的性命掌控在佛陀的手中呢？
故而。
现如今的阵容。
已经无法撼动诸侯国了。
不过。
是否能够东山再起？
还得看今天的斗法。
若真如佛陀之言，将古砚尘渡化成佛子的话，那么佛门不仅能够东山再起，更将会带来史诗级提升。
日上三竿。
远处布满围观者。
或僧人或百姓，亦或是千里赶来的江湖中人。
炽热的阳光下，难免让人感到心情浮躁。
议论不断。
“这古砚尘怎么还不来，莫不会是怕了吧？”
“不得不说，天地间任何人，看到眼前的这种情况，恐怕都会吓得不敢前来吧？”
很豪华。
听闻过。
一人自信狂妄，够挑战大周。
可从未听闻过。
有人敢攻打皇城。
哦。
不对。
百晓狂生，倒是破了这先例。
即便如此。
还是有所差别的。
大周老祖失了民心，拱卫的人根本不存在，眼前僧人，却将整个灵山拱位在其中。
在佛陀的主场。
圣人，亦或是道尊。
未必能够占据优势。
“夫子，道尊，恐怕都不敢在灵山跟前如此造次，更别提那小小的古砚尘了！”
“怕了，终究还是怕了！”
“这倒也情有可原，毕竟他所面对的可是佛陀，可是整个佛门！”
“既如此，他就不应该那么嚣张，活该跌入神坛。”
先前古砚尘所做之事。
都不能说是口出狂言。
可。
今日，一旦不来。
那可真就口出狂言了，惨遭打脸。
众说纷纭之下。
再加上古砚尘，迟迟没有出现，风头一边倒。
……
密宗所在地。
五万米外。
不少罗汉来回踱步。
他们很急。
有一僧人急匆匆来报，来到临时开凿的洞门口。
“方丈，不好了！”
“众生寺，前往灵山了！”
绝宿子猛停下脚步，快速侧头望去，眼神之中流转着一丝惊诧，道：“古砚尘来了？”
那僧人摇头。
“没有，他们好像承受不住压力，带领门下弟子，选择支持灵山了。”
在场罗汉听到后。
他们内心皆是一颤。
众生寺。
五大寺之一。
他们的理念，从名字便可看得出来，普渡众生，完全符合了大乘佛法的渡己先渡人和众生皆为佛的理念。
结果！
顶不住压力了吗？
绝无子轻声问道：“现在，灵山什么情况呢？”
“有多少人？”
那僧人道：“我数了一下，加上众生寺的话，一共有二十位罗汉，还有灵山之中的十八罗汉，足足三十八位人间仙，此外还有四五百的金刚……”
绝无子听完后，也是双手合十，轻叹一声，道：“这般规模，已经堪比小型的妖蛮入侵了，怪不得他们会承受不住压力。”
斗法。
未必要靠嘴。
人家直接武力出手，将古砚尘直接降服，还斗个屁的法呀？
因此而感到畏惧。
完全能够说得过去。
绝宿子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别来，千万别来。”
“一时势头会弱些，可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
忽然。
天空中传来一道龙吟。
“吼！”
龙吟响四方。
灵山附近方圆十万米，都是无比清楚的听到了这龙吟之声。
所有人。
他们精神无不一震。
古砚尘来了！
……
灵山府。
众生寺，走出人群。
他们刚跪拜而下。
“路途遥远，延误了时机，请佛陀恕罪！”
无声。
有风。
自他们脚底下，绽放出一朵莲花，将其衬托而起。
上升的途中。
忽然。
远处龙吟响彻，众生寺如失魂落魄一般，愣在了原地。
伴随着龙吟响起。
远处。
九尾火狐开道。
暂时的调养，以及子嗣的自由，让这位九尾火狐，正极力讨好古砚尘。
火光冲天。
在那漫天火光之下，隐约间能够看到一道道狰狞的火龙咆哮着，那炽热的气息，让本就是炎热的天气，更是热上了几分。
光是九尾火狐。
就震慑住了，在场不少人。
火狐之上。
朱厌蹦蹦跳跳的跳着，虽看似平平无奇，可体内却蕴含恐怖之力，能够随时爆发开来。
在其后。
九龙拉动着宫殿，正以极快的速度疾来。
声势浩荡，令人咋舌惊诧。
不。
这还不是最让人惊诧的。
自那宫殿之中。
有一道神奇至极的佛韵，外溢而出，仅仅只是一感知，就让他们那几乎处于平静的心，变得无比的躁动了起来。
“咚咚咚！”
他们心脏狂颤。
……
灵山。
莲花之上。
身为佛门之首，万佛之祖的佛陀，自然感受到了严华经的存在，可以看到他那面容之上，闪过一丝丝的诧异。
这诧异。
在场罗汉，皆是捕捉到了。
灰衣罗汉也是高手，不仅感受到了，更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佛陀的异样，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凝重。
坏事了。
古砚尘。
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不然。
佛陀绝对不会露出如此神情。
阿修罗咧嘴直笑，道：“佛陀，让我们留在这，倒也无趣，不如让我们出去镇镇场？”
佛陀沉默。
沉默即是拒绝。
佛陀本无敌。
就比如夫子，当达到他这个境界之后，是不需要任何人拱卫自己，之所以带有弟子在身旁，无外乎是找一个人伺候自己罢了。
可佛陀……
为何，要留下这十八罗汉？
不让出去，增加武斗的胜算呢？
众人不解。
却也无人敢问。
阿修罗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盘膝坐下，吊儿郎当地哼起歌谣来……
……
九龙悬停。
位于极高的位置。
如此一看。
宫殿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灵山。
古砚尘还未现身。
黑白双煞冷喝一声。
“哼！”
他们二人齐声开口，声音一致，更如洪钟一般，带有降魔除妖之力，道：“佛门圣地，妖族孽畜，也敢出现，并出现在我的头上，还是说，你所谓的大乘佛法，皆是妖魔邪祟在其中，没有所谓的尊卑之分？”
此话一出。
灵山就占据了上风。
佛门虽喜欢将妖降服，成为坐骑，也充当自己的门面，可不会给他们任何的尊严，完全当畜生去对待。
更不会有现在这种情况。
还有众生皆为佛。
岂不是说，那些蝼蚁，甚至是他们完全看不起的垃圾，都能够和他们相提并论，称之为佛吗？
一言。
大乘佛法受到了反驳。
可是。
九龙居高临下的望着。
古砚尘依旧未现身。
那风轻云淡的声音随之响起。
“刚刚好。”
回应的只有三个字。
围观之人听到后。
他们轻笑出声。
“不愧是古砚尘。”
什么意思。
在古砚尘眼中。
黑白双煞和他口中的孽畜，是同一个地位的，所以刚刚好。
黑白双煞，岂能不知其意？
他们二人脸色变得铁青，若说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恐怕古砚尘现在已经身亡了。
可是。
还未发怒。
那淡然之声再度响起。
“佛陀，我现已到来，为何不见你现身，你是在害怕？”
“还摆下如此阵仗，是在拒绝与我斗法？”
他越过所有人。
直接和佛陀说话。
你们？
还不配和我说话？
……
先发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