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自重。”
阿赤推开了健太的妈妈。
但是健太的妈妈不依不饶地缠上来，男人嘛，终究是要忍不住的。
就在拉扯的时候，科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这位太太，你在做什么？你知道阿赤几岁么？你这已经构成猥亵了。”
她扶了扶眼镜，镜面反光下，也不知道是什么眼神，总之这时候出现，蛮吓人的。
健太妈妈就被吓到了，一时间花容失色，她还真想不到这个家里有人！
她急忙把裙摆拉下来:“没、没什么！那馆主大人，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她急匆匆地离开，落荒而逃。
阿赤道:“她猥亵，你就不算了？”
科拿道:“你说我猥亵，你有证据吗？”
阿赤懒得和她斗嘴，问道:“饭做好没有，我饿了。”
科拿返回厨房，将菜端出来，然后又给阿赤盛了饭，两人坐下吃起晚饭。
科拿吃了几口，说道:“你说女人当了母亲以后，为了孩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哦？”
阿赤道:“也是为了自己以后老有所依。都是互利互惠，这世界从来没有所谓无来由的爱。”
科拿道:“赤，你这个人太冷酷了。”
阿赤道:“当你看破这个世界的真相，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理。”
科拿道:“我觉得人应该还是有利益以外的关系的。”
阿赤道:“可能有，但不过也是一时冲动的产物。既不可靠，也不稳定。能终于走到最后的，都是公平的等价交换。”
“我们也是？”
“不然你以为呢？”
科拿脸色数变，还是忍住了爆发怒气，她将饭碗放到桌上，深吸了一口气。
“阿赤，我一直觉得，你不像你的表面一样，在你的皮囊下，装着的是一个至少三十岁的灵魂。所以我会毫无顾忌地和你在一起。我甚至这几天睡前都在想，如果我不小心成了一个母亲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阿赤道:“这种事你自己拿主意，我该负的责任会负起来。”
科拿摇摇头:“我会自己吃药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两人默不作声地吃完饭，科拿把碗筷洗完后，就收拾衣服离开了，一句话也没说。
阿赤没事人一样洗漱睡觉。
但是一直到了半夜。
真当他想睡觉的时候，又满脑子都是科拿吃饭时说话的样子，接着她的神情代入到了小霞的脸上，最后是小黄，一个个的全都对他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他辗转反侧睡不着。
“这些女人满脑子都是屎填的，我为这些事烦恼什么。”阿赤从床上坐了起来。
科拿一张嘴，他就知道对方想和他说什么狗屁爱情的东西了。
明明大家各取所需的事，何必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以后你想要，我可以给你名分，还会给你该有的财富、权力。
但现在没有什么比事业更加重要。
没有权力和财富的男人，就只是维持生产力的一群牛马，别人假惺惺地叫你一句“人”而已，实则不过是统计数据上的一个随时会修改的个位数罢了。
女人到最后一旦明白自己的配偶是牛马而不是人时，那种落差感会让她们歇斯底里，会让她们自怨自艾，会让她们误以为是这头牛马毁了自己的一生。
所以一旦看清婚姻是一种错误的合作关系时，用感情去谈论一段长期关系就显得愚蠢透顶。
阿赤走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把些许被科拿影响到的负面情绪抛诸脑后。
这就是现实，看清现实，掌握真理，才有足够的力量实现理想。
科拿之所以生气，只不过是在价值交换的过程中而不自知罢了。
“这个年纪的女人太过幼稚。以后她就明白了，等价交换才是世界运转的真理。”
吱吱。
卫生间角落忽然传出阴森森的叫声。
阿赤没有回头：“弃世猴，什么事？”
弃世猴的上半截从影子中钻了出来：“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阿赤取下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
“我知道了。”
…………
健太妈妈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她知道健太当训练家这件事已经没戏了，以健太的资质，以后最多像他爸爸一样，做一个朝五晚九的社畜了。
一进家门，就看到健太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丝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道馆淘汰了。
健太妈妈顿时来气，拿起衣服架就在健太身上抽起来。
健太被打得哇哇大哭，他实在想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好端端地打他。
“你还哭！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道馆淘汰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没用的东西！”健太妈妈气得飙泪，她今天不仅希望没了，连脸都丢尽了，送上门给人睡人家都不要。
健太哭道：“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妈妈！可是每次看到小火龙那么辛苦，我就很心疼！”
健太妈妈哪里管什么小火龙，把健太狠狠打了一顿后，心里还是不解气。
小的没用，老的也没用，家里两个男人都是废物！我以后还有谁可以依靠？！
她越想越气，干脆提着包出门，去附近的居酒屋买醉去了。
旅游旺季过去，如今的居酒屋只有小猫两三只。
健太妈妈走进去，随便占了张桌子。
老板和她是老熟人了，知道她喝什么酒吃什么菜，直接就给她准备上了。
“华子，听说今天道馆考试，健太成绩怎么样啊？”老板随口问道。
健太妈妈手上的筷子一紧，闷声不吭喝起酒来。
老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嘴。
过了一段时间，居酒屋人慢慢多起来。
每到这个时候，矿所工地那边就会有工人过来喝酒解乏，这也是居酒屋在淡季的主要经济来源。
这些人大多数都自己聚成一桌，各聊各的，很少和岛上的镇民有交集。
不过人嘛，总是有例外。
比如一个叫索隆的绿头发的中年人，就几次三番找华子喝过酒。
这次碰上了华子，也同样不例外。
“太太，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索隆坐到她对面，举起酒杯，“你需要有人陪你喝一杯，怎么样？让我们一起为这个操蛋的世界干一杯？”
华子已经喝了不少，此时微醺，对方的话正好说到她的心坎。
于是她举杯和对方碰了一下：“操蛋的世界。”
两人一饮而尽。
索隆非常健谈，借着酒劲，把华子撩得花枝乱颤，很显然是花场老手。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后，索隆觉得时机成熟了，便有意无意开始哄华子跟自己去开房间。
但是华子虽然喝大了，不代表她没脑子。
她结婚前也是夜场小蝴蝶，什么套路没见过？
这里毕竟是家附近的居酒屋，和一个陌生人去开房间，被老板看到，指不定会传到丈夫耳朵里。
所以她故意指着索隆的脑袋，问道：“你一个中年人，为什么要把头发染成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