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藏宝图的份上,刘楚楹不会要她的命,但她知道的太多,又三番四次利用腹中孩子活命,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这辈子刘楚楹都不会放了她。
最终宗格听从了刘楚楹的意见,带着奥都和裴沙一起前往西岐靖州。
绍布和特木齐留守厉族,防止北襄突然变卦攻打岱川。
刘楚楹则是待在王庭,统筹阵前所有将士的粮草。
因着和波斯通商多年,一路上的关卡早已打通。
这一路途经的好几个游牧民族,早些年在宗格和刘楚楹的刚柔并济下,与厉族达成了良好的关系,不仅同意让他们的兵马经过他们的地盘,沿途还派出了人手帮厉人护送粮草。
刘楚楹也不小气,一连送了许多财宝绸缎。
因此今年的祈神节过得格外热闹,不仅有各个部落的领主,还有来自远方的客人。
他们震惊于楚宫的宏伟,更加折服于这位年纪轻轻就将厉族的一切捏在手心的大王妃。
如今厉族蒸蒸日上,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匹敌的,他们也就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冬去春来,很快又到了盛夏。
阿亚斯穿着凉快的绸子,光着小脚丫在凉凉的地板上哒哒哒行走,手里拿着一柄小木剑,要是再给他一匹小马,就是个雄赳赳的小骑士。
岱战从外面跑回来,冬日里玉雪般的肌肤,一到夏日就晒成了健康的蜜色。
一看到姐姐,阿亚斯就跟看到他就爱吃的米糕一样,木剑也不要了,跑上去张开双手就要姐姐抱。
“我身上都是汗呢。”岱战并没有第一时间抱弟弟,而是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干净手和脸,再将阿亚斯一把抱起。
“阿娘呢?”
阿亚斯高兴的环着姐姐的脖子摇了摇头,又在她脸上亲了几下,才扭着圆滚滚的小身子要下去。
“阿娘!阿娘!”他又开始在到处跑,脆生生的喊着阿娘,跟只小鸭子一样聒噪。
岱战又是宠溺又是嫌弃的摇摇头,问了侍女才得知刘楚楹去探望巫师了。
如今的破多罗部落,已经没有人知道巫师究竟多大岁数了,人老了总逃不过一死。
本来在冬日时,就有预兆,巫师担心他这一去会影响厉族上下的士气,所以才一直硬拖着。
岱战扭头就跑出去了,独留她的蠢弟弟还在屋子里到处喊。
厉族巫师的更替很是繁琐,半点不输王权交替,竞争十分激烈,也十分严格。
哪怕刘楚楹身为厉族的大王妃,也无法插手,因为选中巫师的最后一步是交由天神做决定,至于如何决定,这是独属于巫师之间的秘密,旁人无法窥探。
岱战来的时候,刘楚楹刚探望完出来。
知道女儿敬重巫师,还特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
岱战闷闷不乐的出来,牵着刘楚楹的手不说话。
“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 我们能做的只有让他们走得更安心些。”刘楚楹摸着女儿的脑袋。
岱战是个聪明既敏感的孩子,很快就根据她的话联想到了别的事情,尤其这会子宗格已经离开他们快半年了。
“那有一天阿娘和阿布也会死吗?”她抓紧了刘楚楹的手,眉头紧皱。
“会,但是那一天还要很久很久,久到岱战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甚至是孙子,能够承担起一族重任,那时我和你阿布就再无忧虑。”
岱战似懂非懂的点头,她想的是离她长大还有很长一段时日,阿娘和阿布也很年轻,他们一定可以再活很久很久。
因着巫师爷爷的事,晚上岱战格外黏着刘楚楹,惹得阿亚斯都有些吃醋了。
他打出生起就娇气得厉害,虽娇气但不蛮横,因此也只是可怜巴巴的蹲在刘楚楹和岱战的脚下看着她们。
若是他有尾巴,肯定摇得十分起劲。
岱战被弟弟的样子逗笑了,忙把他拉上软榻,十分大方的让出阿娘身上的一半位置。
阿亚斯笑着搂住刘楚楹的胳膊,突然扬起小脑袋严肃的问了一句,“坏阿布怎么还不回来?”
岱战噗嗤一笑,“你这小脑袋瓜还记得阿布呢?”
阿亚斯以为姐姐是在夸他,十分不好意思的往阿娘怀里藏。
说起来,岱战也十分想念宗格,这也是头一次他离开她们这么长时间。
刘楚楹挨个抚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知道你们想他,他肯定已经在路上了。”
都快半年了,她想没有人比他更为归心似箭。
这半年来,在北襄和厉族的合力讨伐下,西岐节节败退,已经不知道派出了多少使臣,想请宗格高抬贵手。
又加上西岐皇帝得位不正,在他在位期间闹出这么严重的战乱,已经有不少势力想把他拉下龙椅。
可谓是混乱不堪。
如今厉族铁骑威名远扬,不仅狠狠震慑的西岐人,也对北襄人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实在是宗格比之他的哥哥过于安分,也十分好说话,若不是上次刘缙挑衅,想来宗格也不会跟他们发生冲突,都产生了一种,宗格不会主动对他们动手的假想。
且他们这些年也升起了不少新星,勤于练兵,不可能再发生江州十万连人带城一起丢的惨状。
可如今看来,厉族若是想要杀进中原,无非就是宗格想不想的问题,他们根本无法阻挡。
根据最新从先前传来了消息,北襄朝堂议论纷纷,似乎有要趁着宗格和厉族铁骑在外,而趁机攻打岱川占领先机的想法。
刘楚楹冷笑,她还担心这些人连这点野心和胆子都没有了。
她和宗格都巴不得他们把眼睛放在岱川身上,只怕他们不来。
“传信给绍布和周辞安,让他们加强岱川的军备,一旦北襄有异动,第一时间出兵占领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