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沙没有办法只能把怒气都撒在康纳身上,又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刘楚楹也就罢了,他们本来就冰释前嫌,她身为大王妃,他朝她低头本就是理所当然,可是奥都......
想起那稀里糊涂的一晚,裴沙无比烦躁的抓着头发。
翌日清晨,岱战是醒的最早的那一个,她从被窝里爬起来下意识就要爬到阿娘身上去,可定睛一瞧旁边居然多了一个人,一双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布......阿布......”
宗格也醒了,见岱战要从刘楚楹身上爬过来,眼疾手快的将她拎起。
“嘘,你阿妈还在睡,小点声。”宗格轻声道。
岱战立马乖巧的不再说话,扑进了宗格怀里,两条小肉腿蹬得十分欢快。
宗格托着女儿的小屁股将她抱起,别看他这么大个人,但给小娃娃穿衣服还是非常熟练,没一会父女两就在兽皮毯子上玩的欢快。
到底是孩子,刚开始还捂着嘴巴不出声,后面就玩欢了。
本也到了岱战该喝奶的时间,宗格走后,刘楚楹就和女儿一起睡,到这个点自然而然就醒了。
她直起身子,见那父女俩正在玩岱战最喜欢的骑大马游戏。
那个铁骨铮铮的厉族大王放下所有身段和锋芒,任由岱战坐在他背上抓着他的头发撒野,与普通人家疼爱女儿的男人一样,无底线的奉出全部的爱。
她的目光霎时柔和无比,只静静的看着,并没有出声打断父女俩迟来了几个月的温馨时刻。
可宗格和岱战都发现了她,他们抬起脸,向她展露出了最灿烂的笑。
刘楚楹也跟着弯唇。
午后宗格就要重返前线,刘楚楹抱着岱战十分不舍的送别。
岱战也知道阿布又要走了,两只手一直朝宗格伸出,但很快就被宗格身下的黑马吸引了目光,大着胆子伸手去摸了几下。
赤霄发出哼哧声,似乎是不喜欢除宗格以外的人碰它,可有宗格驾驭着,它非但无法伤害岱战更加无法拒绝,只能让那个小娃娃抓着他乌黑发亮的鬃毛。
“岱战要听阿娘的话,等阿布回来就送你一匹小马驹。”宗格低下身子在母女两人的脸上分别亲了一口。
这话虽之前宗格就承诺过了,但岱战听到就是很高兴,指着赤霄吚吚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要好好照顾自己,早些回来。”刘楚楹朝他笑道。
即便这话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宗格脸上丝毫没有不耐,不舍的看了她们母女二人几眼就带着人策马离去。
很快了,不出两个月他定能拿下那两个部落,到时候就太平了,他能一直守着她们母女。
宗格走后没多久,大营就开始下起了雪,岱战还是第一次见到雪,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闹着要人抱她出去看。
刘楚楹并没有拘着她,只要穿得厚实别冻着了就成。
岱战穿着一件棕熊皮做的衣服,戴上温暖紧实的帽子,脸上的肉挤在了一起,每次看到她这模样,刘楚楹都会想起小熊,尤其是岱战在地毯上爬得的时候就更像了。
无论是谁看到岱战的这个样子都会忍不住的想上去抱抱她捏捏她的小肉脸。
等这阵雪停了,大营里的人也开始出来走动,此时岱川传来了消息,还一同送来了刘煦写给刘楚楹的信。
上次刘楚楹就在信中问及弟弟可有心仪的女子,刘煦知道姐姐惦念他的亲事,所以信中大部分都在提及此事。
他倒是没有什么心仪的女子,只是他现在封了王,又有一个在厉族做大王妃的姐姐,许多勋贵人家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也是元嘉帝中风的那段日子,一直是刘煦在病榻前尽心照顾,让元嘉帝看到了这个儿子的好,在给几个年岁大的皇子定下亲事后,也顺带给刘煦相看了,也看中了几个人家让刘煦自己挑选。
刘煦对此并不关心,若是没有办法和姐姐取得联系,他就应该会听嘉元帝的,随便娶其中一个作为妻子。
可姐姐显然很重视,就如数报给了她,一副但凭姐姐做主的模样。
刘楚楹派去给弟弟送信的人也没闲着,将京都中好人家的女儿都打听了一遍,加之刘楚楹在京都时接触过的一些贵女,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她提笔在纸上写。
“西平侯顾家,家风甚严,子孙皆是安分知足之辈,长房嫡女人品贵重,秀外慧中,其妹幼时就已显长姐风范,可为大家妇。”
写完后又觉不妥,再加了一句。
“弟若有心上人,无论在不在父皇所选之列,只要家世清白,姐姐都会为你谋划。”
又细细的问起了他王府中人是否妥帖可靠,还将养育岱战的一些琐事一并写下,刘楚楹才停下笔。
刘煦被提前封王她是没有想到的,皇子一旦受封,就会在宫外建府,可刘煦年纪还小,又没有外戚的帮扶,母妃也不在了,离开了皇宫也就等于远离了元嘉帝,若是王府中有刁奴为难或是别的王爷把他欺负了去,他也没处诉说。
这也是为什么刘楚楹急着让刘煦早日定下婚事。
西平侯顾家虽不是最显赫的,但他们家极为齐心,对家中女儿也十分看重,刘煦若是和他们家结为姻亲,她担心的那些事也就不会发生。
但若是弟弟不愿娶顾家女,刘楚楹也不会说什么,一切都以弟弟的想法为主。
信送出去了,刘楚楹心里的担忧丝毫未减。
弟弟孤身一人在那虎狼堆里,又因为她的缘故越过了好几位兄长提前封王。
是福亦是祸。
希望他能一切安好。
这日,是周辞安奔赴岱川的日子。
他在大营遭袭的时候站了出来,凭着洧水阵烧死了五千哈葛兹的兵马,名声大噪。
刘楚楹正愁着找不到一个能管控岱川还一心想着厉族的中原人,如今看到周辞安只觉一切都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