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茶点来了,她们就围在一起吃茶点说话,刘楚楹不仅教会了她们织布,还教给了她们不少养颜的法子,中原的那些胭脂水粉也没少送。
瞧瞧大王妃这嫩的都能掐出水的脸蛋,明明她都来厉族一年多来,依旧没被这边的日晒和风沙侵蚀半分。
哪有女人不爱美的,她们光是听刘楚楹讲这些都能整整听一天。
“大王妃,您这画的是什么?”
“是中原的水车,织就绸缎需要大量的桑叶,大王将南边那块地交予我,我打算让一半都种上桑叶,而有了这水车,浇灌就更为方便了。”
女人们恍然大悟,十分直率的夸赞道,“大王妃真是我们厉族的福星,像极了当年的敦裕大王妃,她在世时,也是这般为了厉族劳心劳力。”
提起敦裕大王妃,女人们的眼中满是敬意。
自她嫁到厉族之后,不仅带来了中原的种植之术,在牛羊不足时,让他们渐渐摆脱了饥饿,而且还宣扬礼法,让他们不再如兀良哈那群野人般,还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
“我怎能与敦裕大王妃相较,夫人们说笑了。”刘楚楹腼腆一笑。
知道这位大王妃年纪小,脸皮薄,她们也就不再打趣什么,说起别的事来,等到天黑了,她们才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开。
就是阿其他阿妈,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阿其从刘楚楹身上扒下来,她冲着刘楚楹笑得无奈,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煞是好看。
“大王妃,您这是何苦呢?为着招呼她们,您白日里都看不完账册还得晚上熬夜看。”
等她们走了,月桃十分心疼的揉着刘楚楹的手臂。
那孩子怎么说也有两岁了,刘楚楹又肩不能抬,抱了这么久能不酸疼吗。
“大王妃,您实在没必要这般屈尊。”就连萨日和奈日都有些看不过眼。
刘楚楹浅浅一笑,“你们这几日可发现了她们有什么不同?”
“什么?”几人茫然的对视几眼。
“她们身上穿戴的首饰,几乎都是我前些天赏给那些参领和将军的。”
刘楚楹赏得大多是金银首饰,他们那些大男人是用不上的,要么换钱换粮,要么就用在自己的女人身上。
仅仅是看一眼那些女人这些时日的穿戴,她就能看出哪些男人爱重妻子。
尤其是阿其的阿妈,那日泰,她的丈夫是一位将军,她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不仅模样长得最俏丽,也是这些女人中最为自在的一个,这几天身上穿的戴着就没有重复过,全是刘楚楹赏赐的那些,一看就是被丈夫娇宠着。
“可不要小瞧一个女人的枕边风,尤其是这些女人,有能干的丈夫在外面为大王效力,身边又有好几个女奴伺候,平时没什么事情做,就只能陪陪孩子,出去和别的夫人聚上一聚,闲聊几句,便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保管比阿古拉在外面打听出来的还要详细。”
也因为这些女人没事经常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又加上厉族女人大多性情爽朗,倒是没有因为男人之间不同的阵营而仇视或是疏远谁,看着都挺和睦的。
“您是想借她们牵制那些男人?”萨日很快就明白了。
刘楚楹但笑不语,只吩咐明日午后再请她们来。
她看完账册,已经是三更天了。
月桃心疼的不行,轻轻的在她额角揉捏,“要是大王在这,肯定不会让您这般辛苦。”
刘楚楹坐在床上,本来还很疲乏,可等她睁开眼却是那般熠熠生辉。
“掌权之人有几个是不辛苦的?”
就拿她父皇来说,平庸,懦弱,可在政事上也算勤勉,这么些年,也没见他懈怠过朝政,也从未有过免朝的情况,他都如此,更别说其他人。
而且,比起看人脸色,受人胁迫,生与死都攥在别人的手,这样大权在握,就是再忙碌,她也甘之如饴。
只是她以前从未设想过而已,也从未想过世上有宗格这样的男人,丝毫不在意是男是女,只要有能力,谁来不是一样呢?
她不会辜负宗格对她的信任。
“好了,你也陪我熬了半天,快去睡吧,今晚就不必守夜了。”
月桃应了声是,将帘子放下,就出去了。
偌大的床上,就只剩下刘楚楹一人,也是刚刚月桃提了一句大王,她想着他倒是有些睡不着了。
她摸着旁边冰冰凉凉的枕头,突然十分想念那个霸道的怀抱。
宗格与她安寝时,总是喜欢连手带脚的缠着她,刚开始她还很不习惯,可后来就慢慢习惯了他的重量和温度。
她突然叹了一口气,想起和乌仁图娅的约定,也不知道他回来之后会不会生气。
第二日一大早,刘楚楹就带着阿古拉和萨日去了粮仓。
苏德尔正在处理账目,见刘楚楹过来,眉头紧皱。
“大王妃,您的账目要得急,苏德尔实在没空给您行礼。”他仅是看了一眼刘楚楹就立马低下头写字。
阿古拉变了脸色,正要上前好好教训这个对大王妃不敬的人,却被刘楚楹一个眼神制止住。
“没关系,我就是过来看看。”
“大王妃请便。”苏德尔依旧头也没抬。
刘楚楹被忽视得彻底,却也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十分感兴趣的参观起了这里。
不得不说,苏德尔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在宗格上位这一年来,把粮仓管的井井有条,大营的账目她也都看完了,并没有什么纰漏,怪不得他这般恃才放旷,宗格那样脾气的人还容忍他。
“大王妃......”
掌管粮仓的其余官员见到她纷纷过来行礼,有几个熟面孔,当时也是收了她的赏赐的。
只不过他们没有苏德尔那样的本事,也不敢在明面上得罪她,又收了她的礼,才这般对她尊重,若是真想让他们帮她办事,那估计是不可能了。
苏德尔为了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硬是拖着不给她南边粮仓的账目,这样下去,哪怕乌仁图娅到了那边,心里也没个数,也就无法真正规划出那些地用来种粮食,哪些用来养桑。
她的确很急,却也知道急没有用,反而会让苏德尔更加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