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还是败在了狭小的空间下,宗格心中暗想,等回去之后,他要亲眼盯着工匠,再造个更大的马车才是。
“这些天都没空跟你学中原语,现在正好有时间。”宗格退而求其次,反正是奈何不了她了,眼下能跟她腻在一起就行。
刘楚楹眼睛一亮,这样她就可以制止宗格的毛手毛脚了。
可是车上并没有摆放笔墨的地方,不过正好她手里有一本书,反正宗格记忆力惊人,指着上面的字给他认也是没问题的。
宗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天的竹片刺激到了,竟是也乖乖的没有动手动脚,倒是刘楚楹这一路上坐久了,总感觉腰酸背痛。
见她有所不适,宗格温柔的将她抱进怀里,心甘情愿的给她做起了肉垫,刘楚楹以为他要胡来,正要挣扎着出去,却见宗格捧着她手里的书,眼神十分认真的问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刘楚楹抬眼看去,她随手打开了一本诗经,宗格指的是其中一篇《子衿》。
“子是男子的美称,可借指你,衿即衣领,青青是颜色,悠悠是心境。”
“后面这句呢?”宗格似乎听得十分认真。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刘楚楹先是给他念了一遍,再接着解释。
“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刘楚楹突然歇了声,要不是宗格真的不认识中原语,她都要觉得宗格是故意在取笑她了。
毕竟现在宗格对她上心得很,恨不得把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她却不甚动容。
宗格到底还是听不明白的。
“你们的中原的书籍是不够还是怎么的,就这么几个字说出这么多花样,不嫌累吗?”
刘楚楹无话可说,实在没办法和一个草原蛮子争辩中原博大精深的风雅之语。
只气得脸热的默默说了句中原话。
“粗鄙。”
“什么?”宗格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虽然他听不懂,但是女人咬牙切齿的表情告诉他,肯是骂他的话。
宗格来了兴趣,她从来都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难得这样耍性子,他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没什么,继续学吧。”刘楚楹脸上闪过心虚,默默翻了一页。
宗格扯开嘴角,倒是也没逼她,反正有了开头,后面的也就收不住了。
终于,在宗格随手一指指向那篇《蒹葭》时,刘楚楹有些绷不住了。
“换一本吧。”
她实在没办法当着他的面解释,只能赶紧合上了书,又随手拿了一本《南华经》,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顺畅多了,宗格听得认真,不仅是在认字,还尽力去理解这其中含义。
没有夫子会不喜欢好学且聪明的学生,刘楚楹知无不答,见篇幅实在太多,恐不能一次性跟宗格讲完,就精简了些。
宗格认真的盯着她的脸,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话多,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难言而喻的神采,灵气动人,他想这才是真的她,而不是用乖顺柔弱将自己堆砌起来。
“所以为什么要去管一条鱼快不快乐?”宗格眼中闪烁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刘楚楹:“......”
简直是白费口舌,不过他们这些人直来直往惯了,也难怪不明白。
她重重叹了口气,只觉口干舌燥头晕眼花。
宗格自然是不学了,忙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取了他的水囊给她。
刘楚楹有些犹豫。
“你嫌弃我?”宗格语调拔高,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
话都到这份上了,刘楚楹哪敢不接,当着他的面胡乱灌了一口,宗格这才换了脸色,不过见小羊羔那委屈巴巴的表情,宗格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硬是将她从温暖舒适的屋子里带出来陪他奔波,他总归是亏欠她的,眼下却这样逼迫,她还这样乖。
宗格满心愧欠的去亲她的脸颊,不放过任何一处,亲得刘楚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脸上也都是他的味道,好不容易熬到日落,到了歇脚的地方,她才能让月桃取来水给她擦脸。
接下来的几天皆是如此,宗格就是铁了心要跟她挤在马车里,一赶他,他就美其名曰说要学中原语,一学就开始动手动脚,烦的刘楚楹不行。
看得纳钦是啧啧称奇,谁能想到铁血凶厉的宗格大王,也会有这样死皮赖脸缠着女人的一天。
可渐渐的,刘楚楹就不再把他往外推了,不为别的,这越往北边走,就越是寒冷。
短短几天时间,刘楚楹已经披上了厚重的大氅,分明马车四面都用棉被塞得严严实实,可刘楚楹还是觉得冷,人也虚弱了许多,大部分时间都在瞌睡中度过。
月桃也冻得受不了,刘楚楹心疼她,就把宗格叫了出去,让月桃进马车里御寒。
宗格也不会小气得跟她的女奴过不去,不过是担心没他在,她会更冷更虚弱。
天气冷了下来,猎物也更加不好寻了,本来他们带的干粮也够,但宗格担心她的身体,亲自去外面猎了几只新鲜松鸡好炖汤给她补补。
好不容易到了下一个营地,宗格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一丝风都不透进来,才抱她进了温暖舒适的营帐。
几碗热汤下肚,刘楚楹脸上也泅起了些许血色。
“还要多久能到。”她声音轻的不像话,外面寒风呼啸,轻易就把她的声音湮没。
“三天。”宗格一张脸紧紧绷着,他现在无比后悔把她带出来,要是她在路上出点什么事,那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百倍。
刘楚楹松了口气,三天忍忍就过去了,等到了夏那日部落,宗格身为厉族的大王,住的地方肯定是最好的,她只要足不出户,熬过那些天就好了。
不过又想起返程,刘楚楹也无法安慰自己了。
她轻轻叹气,却不想宗格突然解起了她的衣服。
刘楚楹惊愕的看向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宗格已经把他自己给脱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