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上回是又不知轻重的伤到了她吗?
分明他已经很克制了。
宗格顾不了那么多,也不在乎乌仁图娅话里的讥讽,在感情方面,他俩不相上下,谁也别笑话谁。
他急迫的闯进去,心里担心的不行,面上却还是那一副臭脸。
孟秋差一点将一盘糕点撞到他身上,待看清他的脸时,吓得跪在地上抖若筛糠,幸好宗格没对她做什么。
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这么恐怖的男人,或许也就只有公主这样的绝世美人才能收服,她还是算了吧。
乌仁图娅那话是骗宗格的,此时刘楚楹正好端端的坐在软垫上看书,见宗格急匆匆的进来,不说害怕是假的。
宗格对她的渴望大到吓人,忍了三天没来见她,这次来说不定就是为了那事。
她捏紧了手中的书,骨节泛白。
那日在外面,无异于是将她剥光了供人欣赏,将她的自尊撞的稀碎。
宗格见她脸色并未有什么不妥,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也不管刘楚楹看他的眼神,自顾自在她身边坐下。
就是有些手足无措,几次想去抱她,都硬生生的停住了手。
刘楚楹仅仅是他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焦急。
所以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知道自己做的太过分了?这些天不来见她,是因为怕她生气?
既然他身边有人指点,起码这些日子是不会再强迫她了。
刘楚楹继续翻动手上的书页,一贯的冷冷清清。
宗格几次欲言又止,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之前,都是她主动和他搭话,或是讨好,可换做他来,却是一窍不通。
宗格将目光转向她手上的书,“……你在看什么?”
真不知道一本破书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他还没有一本书好看?
“看书。”
刘楚楹乖顺的开口,她知道她现在越是乖巧,宗格就越是愧疚。
但又不能过于热情,省得他以为她原谅了他。
宗格被噎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她在看书,他又不是瞎子,他只是想和她说说话。
可惜她并不想搭理他,也是他做的太过分了。
宗格抓耳挠腮的难受,倒是想看看那书上写了什么这么好看,结果那密密麻麻的都是中原文字,他看不懂。
他闷着声音嗯了一声,突然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们似乎一直都是两类人。
她是中原的公主,中原礼教森严,听说女人连抛头露面都是不洁的象征。
而他出生草原,天大地大任他遨游,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在外面这种事情也并不少见,无非就是你情我愿。
她既受中原思想的熏陶,又不情愿,怪不得对他这么冷漠。
宗格越想越脸红,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她,见她僵着身体不敢动弹,更是又放轻了动作,把她环在怀里,又将头靠在她瘦削的肩上。
“我的胡日格,教我你们的中原语。”
到底是发号施令惯了的人,宗格已经习惯了这样说话,从来不带询问。
且他到现在才搞明白了他们的问题所在,他们无论是生活习惯和行为举止都不一样,没有了她的主动示好,他根本不知道该对她怎么办。
或许,他可以尝试融进她的世界。
刘楚楹手中的书险些没拿稳。
他好好的一个厉族大王,身边有译者就够了,学中原语做什么?
且中原语可不好学,教他就等于要花很多时间与他一起,那样太危险了。
刘楚楹想也没想就要拒绝,可又不能太决绝,省得他又生气,一时间,刘楚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察觉到她的不情愿,宗格眼神冷了下来,可只是一瞬,就变成了失落。
刘楚楹感觉肩膀有些酸,不适的动了动,宗格还以为是她回心转意,面露期待的看着她的双眸。
刘楚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宗格。
没了戾气,多了几分……温驯。
那两个字蹦出来的时候,刘楚楹险些要以为自己疯了。
她慌慌张张的躲开视线,决定给他个台阶下算了,同时身体也往旁边挪了挪,试图躲开他有些沉的头。
“大王日理万机,怕是没有时间。”
“谁说我没有时间,我有的是时间。”宗格也往她那边挪了挪,克制住脾气跟她说话。
齐纳尔那件事,特木齐已经告知了他,听说他回到哈葛兹部落之后,接连和好几个弟弟动起了手,差点给巴图气病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好偏帮,也无法做到消除这些个兄弟之间的隔阂。
现在的哈葛兹部落自顾不暇,已经没有能力和他作对了。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他怀里这个瘦瘦弱弱的女人。
以前,宗格觉得这世上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寻常女人,另一种是夏那日部落的女人。
直到这只看似娇柔的小羔羊露出獠牙,他才知道以前是他浅薄了。
女人对于男人而言,温驯听话就够了,但现在他却不这么想,或许他的心早就偏了,变的没有了原则,她是怎样的,他就喜欢怎样的。
他没忍住,像是奖励那般亲了亲她白皙温热的脸颊。
这是天神赐给他的宝藏,说什么他也不可能松开。
却不想,怀中本来还乖巧的女人,猛地站了起来,像是被刺了一样。
虽然那速度对于宗格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怕又伤到她,他只能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
刘楚楹冷着脸,他的亲近只会让她回忆起那片荒原,是那样的恐惧和无助。
她沉默着走到别处坐下,继续端着书看得入迷,完全将某人无视。
宗格眼巴巴的盯着她,想跟过去,但是却只有一把椅子,而且,他好像又惹她生气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之前的气都还没消就又生气了,宗格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要是能把纳钦的脑子安他头上就好了。
宗格看她的眼神越发深沉,刚刚那样做小伏低亲昵的靠近她,已经耗费了他自认为所有的脸面,实在没办法做到站在她身边摇摆乞怜。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宗格就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不过,他现在是真的闲下了来了,塔塔尔部落叛乱已平,剩下的事由他刚扶持起来的塔塔尔新王处理。
这三天他又加紧处理完了破多罗部落的事,眼下巴图没心力再作乱,所以他刚刚那话是真的,一点都没有骗她的。
因此,今日他还留下来和刘楚楹一同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