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厉人说这话时语气中满是骄傲,一点也不觉得大王这般讨好一个外族的女人是丢了脸面,毕竟厉族史上的勇士,都是爱惜妻子的人。
光看这硕大的皮子,就能看得出这头白狼的体型有多大,大王凡人之躯能徒手打死这头狼,可见他的勇猛。
“我很喜欢,替我谢过大王。”刘楚楹说着流利的厉族语。
两人闻言十分惊奇,他们听说这位北襄公主会说厉族语的时候还不信,现在倒是信了。
这两人都是厉族的老人,曾经年轻的时候也曾目睹过三十多年前罗轶大王那位来自北襄的敦裕大王妃。
说起这位大王妃,刘楚楹还得管她叫声祖姑母,那时北襄国力强盛,厉族还只是依附于北襄的一个塞外小部落,时常进贡,进贡的东西多为珍贵的兽皮,就像是这白狼皮,也是司空见惯。
哪像现在北襄弱的反倒要向厉人送礼安抚,宫里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上好的毛皮了。
敦裕大王妃作为北襄嫡公主,嫁过来的时候,颇受罗轶大王和厉人的尊重,而她也没有丝毫的架子,主动学了厉族语,融入进了这个部族,为大王生儿育女,偈亥大王和宗格大王都是她的孙子。
渐渐的到了后面,北襄嫁过来的公主越发没了作用,到了刘楚楹这,已经是没有半分尊严可言。
可两人却从刘楚楹的身上看到了几分当年敦裕大王妃的影子,一时间,对这位大王的宠妃更加尊敬。
两人走后,几个宫女纷纷围了上来,对这张白狼皮赞不绝口。
也不知道这些厉人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让这皮子不仅没有一丝异味,还经年不烂。
“大王对公主可真好!”孟夏激动道。
“公主,奴婢这就去把它铺到床榻上,这样您晚上睡着一定很舒坦。”月桃也十分高兴。
刘楚楹伸出手轻轻拂着那柔软的皮子,东西贵不贵重倒是次要,重要的是大王对她的心,他是喜欢自己的吧?
听都兰说,整个破多罗部落,大王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
“先放起来吧。”她心中有了想法,但并没有很多的把握。
几人虽不解她的做法,却也乖乖照做。
最近刘楚楹的食欲不佳,又加上连番生病,身上又清减不少,本就小小一张的瓜子脸,又减了些肉,显得一双眼睛更大了。
月桃担心公主的身体,去取了为数不多的米粮,熬了一份肉糜粥,刘楚楹果然进的香了些。
还想在动筷,却被月桃阻了,美其名曰,生怕再发生上回的事。
刘楚楹捏着筷子,一时无言,月桃默默的开始收拾碗筷,没想到大王掀开帘子进来了。
宗格看了一眼明显瘦了的刘楚楹,又见案上的饭食几乎未动,眉头狠狠一压。
吓得月桃险些摔了碗筷,刘楚楹也不知道大王为何突然生了气,见月桃她们怕的厉害,就叫她们先下去,自己收了碗筷打算给大王添新的,却不想大王抓住了她的手腕。
刘楚楹感觉有些疼,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
宗格自顾自拿来了碗筷,专门挑了些精肉放在碗里,然后推到刘楚楹面前,语气十分强硬,丝毫不容许别人拒绝。
“都吃了。”
刘楚楹十分无辜的看着他,她虽然没有吃饱,但也知道要是吃了这一碗,恐怕她半条命都要没了。
“周大夫说,我肠胃不好,不宜食荤腥。”
宗格眉头紧皱,不吃肉怪不得瘦成这样,病病歪歪的。
要是徐昭容知道,她费尽心机将女儿调养成这弱柳扶风之态,到宗格这样不解风情的人眼中却成了病病歪歪,估计都会一口气上不来。
宗格也没强迫她,只是换了一盘菜叶子放到她面前。
刘楚楹松了一口气,不肖他说默默动起了筷子。
看得宗格是恨铁不成钢,菜叶子有什么好吃的,跟只兔子似的,迟早都会被食肉动物跟撒牙缝一样吃抹干净。
宗格心中暗暗发誓,得治治她这臭毛病,不然以后还怎么指望她给他生个健硕的儿子。
刘楚楹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实在不知道哪里惹得他不满,就是再好的胃口也被他盯跑了,重新放下了白玉筷子,却不想宗格盯她的眼神更加深沉了。
“......大王?”
宗格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如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就一把扛起在一旁惴惴不安的刘楚楹往床榻上去。
幸好床榻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刘楚楹摔在上面一点也没觉得疼,等她翻身起来,见宗格已经利索的脱去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还多了几道利爪的划痕,倒是没出血,想来应该是那头白狼。
刘楚楹紧张的抓着身下的褥子,听都兰说,巴图小王已经带着他的儿子们回去了,想来大王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这就意味着她今晚是逃不了了。
外面是呼啸的风,营帐中因为烧着炉子,温度节节攀升,刘楚楹这样怕冷的人都觉额头上冒出了汗。
宗格脱完了衣服,刘楚楹害羞的别开眼去,可下一秒就被他扑倒在床榻上,像极了被一头豹子扑倒的猎物。
“我的胡日格,我送你的皮子呢?怎么不用?你不喜欢?”宗格正要亲她,却见床上没有那张白狼皮,一时间有些不悦,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送女人东西讨她欢心,结果人家却不甚在意。
“没......太贵重了,我怕弄脏......”这么大一个男人压在她身上,刘楚楹感觉气都有些喘不匀,说的话都带颤。
她注视着他的双眼,语气诚恳,又见他脸颊上,因为夜晚凌冽的寒风略有些冻伤而发红的皮肤,刘楚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我给您上药吧。”
少女气吐幽兰,又香又嫩,宗格现在哪里愿意去上什么药,再者说他也没这么娇气。
但是人啊,孤单寂寞久了,总是会渴望关心,渴望爱。
刘楚楹很早就从都兰口中得知了宗格的身世,做为女奴之子,前半生饱受冷眼,母亲又在他七岁的时候死了,他阿布将他丢到破多罗十分偏远的一个小部落,到后面几乎一直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以至于到这个年纪,连个孩子都没有。
这样说起来,他们二人还挺像的,不过她还有母亲和弟弟,想到这些,刘楚楹心疼的情绪也更真切了些。
宗格没说话,只是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就从她身上下来,大大咧咧的靠在锦绣软枕上,丝毫不在意身上未着寸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