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夫人喊完这一段话之后,抓起一旁放的茶盏就想要往地上扔,结果,刚刚复盘完的账目在她的脑海中盘旋,愣是让她将茶盏又放回了原处。
原因无他,给长公主府赔的钱,吴千云的那些嫁妆根本不够,最终还是搭了公中的钱的。
刚刚定安侯夫人算了一下,不算侯府库里的那些东西,公中账上直接少了三分之一的银钱。
没办法,谁让长公主那小厅值钱,小厅里摆放的东西更值钱呢!
“母亲?”看着定安侯夫人的动作反反复复,表情更是扭曲着一会儿一个样,定安侯府三公子略带些犹豫的叫了她一声,并非常没有眼力见的再次问道:“云儿到底在哪儿?”
问完之后,眼见着定安侯夫人又要炸了,连忙找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儿子想着,她总得给家里一个交代不是吗?”
这个找补还是有些用处的,最起码定安侯夫人听了,心中总算是舒服了些,也愿意回答儿子关于儿媳妇吴千云的问题了。
“她在马厩那边的马车上呢!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出虚恭出的,熏晕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和乳母不说,连为娘身边的人,想要去扶她一把,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也被熏晕了,现在还没有醒来呢!”
定安侯夫人还是心疼自己这独苗苗的儿子的,生怕这孩子要自己跑去叫人,从而被那臭不可闻之气给熏晕,将吴千云臭晕了三个人的事情也给加了进去。
定安侯府三公子听了这话之后有些呆愣。
出虚恭是个什么意思他是很清楚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妻子出虚恭出的居然能臭晕人。
“呃,”本来打算亲自去一趟的三公子现在略微有些犹豫,他不想被臭晕,所以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他选择了找人去看看吴千云醒来了没:“母亲,还是您找个丫鬟去看看云儿醒来了没吧。”
见儿子没有要自己去的打算,叫个丫鬟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大的事儿,定安侯夫人便应下了。
于是乎,定安侯夫人院子里的天选倒霉蛋出现了。
小丫鬟被定安侯夫人随手一指,便就得到了这份真的算不上好的工作,提着个灯笼便朝着马厩那边去了。
不过,这小丫鬟也算是幸运的。
因为,吴千云在不久的刚才醒了,醒来之后,又被马车里的味儿给熏得晕晕乎乎的,挣扎着爬出了马车外之后,这才又晕了过去。
也就是说,这小丫鬟不用去掀开马车的帘子。
所以,定安侯夫人和三公子在屋中等了一刻钟之后,便就等到了一个还处于晕晕乎乎,且身上有些味儿的吴千云。
吴千云是在被小丫鬟扶起来往这边走的路上醒来的,醒来之后,看着已经黑了的天,还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儿,想要问话,一张嘴,还没有多吐出几个字,便被小丫鬟以定安侯夫人要见她,需要快快赶路给憋了回去。
现如今到了地方,精神头好一些了,看见黑着脸的定安侯夫人,以及坐在一边的三公子之后,选择性的忽视了定安侯夫人,噙着眼泪,扑向了三公子。
可能是臭气闻久了,鼻子有些失灵,她根本就不能发觉自己身上有多臭。
可是三公子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啊!
那是一种消化不良产生的恶臭在身上腌入味儿的感觉,吴千云扑入三公子的怀抱的那一瞬间,三公子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
一直被家里娇养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委屈的三公子,哪怕现在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位置,是完完全全属于吴千云的,可这并不妨碍他在这臭味暴击的一瞬间,将吴千云狠狠的推开。
吴千云是个什么感觉呢?那就是刚刚着陆又被马上甩开,狠狠落地的感觉。
呈抛物线的落地,吴千云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发疼。
上辈子虽然最后遭受了三公子的冷暴力,以及侯府败落日子越过越不好的苦楚,但吴千云从来没有被打或者被推过,这样的对待还真的是第一次。
所以,懵逼过后的吴千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三公子。
三公子被他这一眼看的有些心虚,可是想着那萦绕在鼻尖的臭味儿,又理直气壮了起来:“云儿,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身上这味儿有些……”
三公子没有将话说完,但话中的意思表达了个透彻。
无外乎就是对吴千云身上臭味的嫌弃而已。
这一提,吴千云想起了自己晕倒之前是在干什么、面临什么,而现在,环顾四周,明显已经回到了定安侯府,她心中不由得疑惑,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且宴会上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她倒是不忽略定安侯夫人了。
“母亲,今天的事……”吴千云问了起来。
但,她的话并没有能说完。
“什么母亲?谁是你母亲?你可别叫我母亲!”定安侯夫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定安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可真是厉害,一举得罪了福宁长公主,还赔进去了大把的银钱!”
定安侯夫人一拍桌子,吴千云便清楚了今天的事绝对是丢了大人,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今天这事居然赔了大笔的银钱。
“赔钱?怎么会赔钱呢?”吴千云只知道自己出了虚恭,丢了人,她觉得此个行为只是让他丢人而已,并没有给别人带来什么危害,也没有损害什么东西,哪里就要赔钱了呢?
而且她心中清楚,真的赔钱的话,以定安侯夫人的脾气,绝对是不会去动公中的钱,而是私自动她的嫁妆,所以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好在的是定安侯夫人马上就给了她答案。
“你那臭屁连天的将福宁长公主的小厅整个都污染了,里面的那些东西自然是要赔偿的。”定安侯夫人斜着眼睛看了吴千云一眼,撇撇嘴道:“那可是福宁长公主的东西,福宁长公主可是世上最宠爱的妹妹,一个小厅里摆的放的东西那有许多都是御赐的!你自己惹出来的祸,我已经帮你将嫁妆全都抵了债,但还是不够,还花了公中不少银钱呢!”
吴千云愣住了,颤抖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定安侯夫人话里的意思便是,将她所有的嫁妆都拉去给福宁长公主抵债了。
她有多少嫁妆,心里还是清楚的,因为当初她嫁给定安侯府的三公子是高嫁,家里给她准备的嫁妆是别的姊妹的一倍,但总的算起来也没有多少。
就算是没有多少,那也是她的钱啊,能够在未来她计划着行商的过程中,作为起始的资本,现在这些起始的资本全都没了,她就算计划的天花乱坠,也无法实施啊!
她的计划没有办法实施,就没有办法让定安侯府不再败落,不能让定安侯府不再败落,她就会又过上上辈子那样穷哈哈的日子。
吴千云越想越觉得接受不了,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我是被人害了的!”脑袋里想的东西越多,反而让她想起了今天摔的那一跤的时候,喉咙里是卡了一下的,她愈发的觉得就是那卡了的一下才导致的后面的事情,连忙大声嚷嚷道:“我是被人害的,今天我摔跤的时候有人往我嘴里扔了东西!”
这话听起来格外的离谱,定安侯夫人自然是不相信的。
“你是臭屁放的脑袋都放出去了吗?在这说什么胡话呢?众目睽睽之下,有人给你嘴里扔东西?你怎么不说那屁不是你放的?”定安侯夫人只觉得吴千云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眉头紧锁看着她:“别在这装疯卖傻,当年我儿说要娶你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如今看来我当时应该一直坚持下去的。这公中因为你这事儿花出去的银子,你必须给我填回来。滚回去洗漱去,别一身臭的在这招人嫌。”
定安侯夫人训斥了吴千云一顿之后,甩袖子进了内室,而她院中的粗使婆子们则是上前架起了吴千云,将人送回了自己的院落。
而定安侯府的三公子呢?他被自己妻子身上的臭味给恶心到了,着实是不太愿意回屋的,干脆转身又跑出了府,找自己的添香红袖去了。
“啧啧啧,”听完感叹的摇了摇头,然后开始回忆原剧情中吴千云接下来会干什么。
自家这位被成为对照组的少夫人和三少爷的感情极好,根本就不需要她来助攻或者帮忙什么,所以她目前的主要工作便是给吴千云添堵。
添堵,那就得尽职尽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