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嬷嬷情急之下,跪行至夏槿初的面前,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夫人,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虽说奴婢在府上冲撞过您,但全都是受到太夫人的指使,奴婢好不容易才离开了庄子来到将军府,绝不肯再回去受二茬子罪了。”
夏槿初见她还挺会见风使舵,深知太夫人也保不全她们,便转头反求自己,只可惜她醒悟的太晚了。
“陶嬷嬷,你这样说岂不是在说我婆母监守自盗,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这回,不仅逼着老嬷嬷道出实情,还被策反成功,顺利地让她们相互内斗。
想必太夫人日后定不敢随随便便的听信谗言,指责她的种种不是,而是先学会三思而后行了。
太夫人气得满脸涨红,想不到自己最亲信的老嬷嬷,竟然堂而皇之的背叛她。
“来人,给我大刑伺候!让她胡说八道!”
说着,便用力地将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顿时碎片四下飞溅,茶渍溢的到处都是。
柳嬷嬷心领神会地从地上拾起碎片,招呼来两名小厮将陶嬷嬷按住,面无表情地将碎片直往她的嘴里塞。
陶嬷嬷的嘴巴被锋利的碎片割开,鲜血潺潺而流,那股钻心的刺痛很快便蔓延全身,整个头皮阵阵发麻,越是张口想要说话,就扯得嘴皮子生疼。
“呜呜呜......饶命......”
捕头见这种情况,看得人触目惊心,不忍得偏过头去。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委实不好插手去管,只负责将犯人捉拿归案罢了。
宋云峥见这两个老刁奴,关键时刻竟会出卖主子,平日里母亲待她们不薄,就算是养条狗都知道感恩摇尾巴,可是她们居然连狗都不如。
【真是没出息的腌臜货,这样随便就出卖主子,留着也是祸患无穷。】
曹嬷嬷在一旁见陶嬷嬷满脸满嘴全是鲜血淋漓的样子,心头狠狠地颤动了下,险些被吓到骤停。
“太夫人,奴婢好歹也是您养在身边几十年的一条忠犬,您就看在平日里,奴婢向您早请示晚汇报夫人的一举一动,甚至还在背地里干了些偷鸡摸狗之事,栽赃嫁祸于夫人身上,从而达成您可以堂而皇之的找夫人治罪的份上,就饶了奴婢这条狗命吧!”
夏槿初见她吓得都开始口不择言了,稀里糊涂的将太夫人指使她做干的缺德事,尽数抖搂出来。
很明显见太夫人有些如芒刺背,坐立不安,一副快要气厥过去的样子。
原来狗咬狗是这种场面,还真是有够爽的。
突然,眼前寒光闪过,紧接着传来此起彼伏地惊叫声,众人的视线全都聚焦在曹嬷嬷的身上。
曹嬷嬷猝不及防下被锋利的剑刺穿胸膛,口吐鲜血,身体笔直地倒在血泊中,瞪着双惊恐地眼睛,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宋云峥将沾染鲜血的利剑扔还给捕头,捕头吓得险些没拿稳,战战兢兢地往门外挪了挪。
捕头害怕得直哆嗦,表面还要强装镇定,实则内心无比惊叹。
【素有耳闻宋将军杀人如麻,出剑快狠准,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太夫人属实没料到宋云峥杀伐果断,这接二连三备受刺激,若不是有提神丹压在舌头下面,早就不知昏厥过去多少次了,到现在仍然心惊肉跳,忐忑不安。
“云峥,你、你这是......”
宋云峥斜睨了眼夏槿初,总认为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搞鬼,于是从袖中取出帕子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
“母亲,像这种不忠不义的腌臜货,当众污蔑羞辱太夫人,简直死不足惜。”
顿了顿,故意提高嗓子,指桑骂槐道:
“母亲不必自责难过,很明显这等腌臜货全都是些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她们所说的话,不足为信。”
“宋府起内讧,反倒是随了某人之意,此番计谋得逞,正中某人的下怀吧。”
夏槿初听出他这是在说自己,不怒反笑道:
“宋云峥,曹嬷嬷的年纪虽老了,但是她心不老,所作所为依旧细数地一清二楚。”
“你现在把她杀了,难不成是恼羞成怒,想掩饰些什么?”
“还是说曹嬷嬷所言属实,婆母确实有谋害我之心,你为了不让她抖搂太多内幕,于是就杀人灭口,试图息事宁人。”
宋云峥见她就像是自己肚里的蛔虫,无论做什么,都逃不过她的那双慧眼,有种很强烈的挫败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就伤不到她分毫,反而还浪费了自己的精力。
太夫人见宋云峥被怼得哑口无言,莫名有些心虚,但并不存在愧疚。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先稳住夏槿初的情绪,以免她这个节骨眼上休夫,那样的话,将军府可就永无翻身的机会,输的一败涂地。
“槿初,你可千万别相信这两个老泼皮的话。这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乱咬人。”
“她们彻底疯了,逮到谁就满口喷粪,你要是认真就输了。”
【我这解释难不成有些苍白无力,看她这面无表情地样子,难不成想要我跪下来求她原谅?】
夏槿初见她还在为自己找补辩解,冷冷地说:
“太夫人,眼下人证物证俱在,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又让我该如何相信您的话?”
太夫人见她连称呼都变了,吓得脸色煞白,拖着沉重的病体,颤颤巍巍地起身。
“好,既然我这个老婆子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信,那我就给你跪下赔罪,你总该会高抬贵手了吧。”
说着,便推开柳嬷嬷的搀扶,双腿打软着在夏槿初的面前正欲跪下,故意停顿了下,却发现她并未起身前来阻拦,这下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她居然不按照常理出牌?难不成真的要我这个做长辈的,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向她卑躬屈膝的请求原谅?那这以后我在将军府还如何树立威信?】
夏槿初倒要看看她是诚心忏悔,还是虚情假意,读取到她的心声后,更不会接下这个茬。
太夫人最终迫于无奈,想不到就连亲生儿子都只顾着坐在那静观不语,硬着头皮在她面前跪下了。
“槿初,我老了,不中用了,人也糊涂了,这才放心大胆地把府内事务全权交由你处理。”
“你不要听信他人的挑唆,以免离间了咱们婆媳之间的关系,撕破脸皮对彼此都不好。”
宋云峥见母亲一把年纪还向晚辈下跪,顿时坐不住了,刚才还以为她是说出来胁迫夏槿初的,不曾想过她会真的下跪。
“母亲,您这是在做什么?快点起来!”
【夏槿初,你敢让我母亲跪你,你也不怕短命,承受得起如此大礼吗?】
夏槿初冷眼相待,见她们母子俩在假心假意的极限拉扯,不急不躁地端坐在那。
一旁伺候的婢女嬷嬷,见到这种情景,一时间纷纷束手无策,不知该不该上前去搀扶太夫人,可是又畏惧夫人的威严。
通过解决这些接踵而来的祸端后,夏槿初能感觉到自己在府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平日里一些喜欢背后嚼舌根,恶意诋毁她的婢女、嬷嬷都甚少议论她了。
想不到如今,曾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太夫人,也不得不服软前来向她赔个不是。
这回,属实扬眉吐气,狠狠地重挫了宋云峥的锐气,谅他也不敢轻易口出狂言,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