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灌入斋中,吹扬起两侧的窗帘,宋云峥那道高大的背影负手而立,给人一种疏远疏离的陌生感,就连空气都凝重起来。
李梓绮见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质问,心中不免咯噔了下,有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难不成,他是知晓到什么真相了吗?
所以,他口口声声的说相信自己,其实到头来还是充满了质疑。
“表哥,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云峥转身朝她步步紧逼,阴狠的眼神,足以令她望而生畏。
“是你买通的那个小杂役,让他前去谋害惠儿和腹中的孩子,这一切都是你背后指使的,对吗?”
李梓绮被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属实是吓到了,步步后退逼至了墙角,再无后路可退。
“表哥,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却不能质疑我的人品。”
“我没有任何理由前去谋害侧夫人,更不会去害死一个尚未出世的无辜孩子,况且那个孩子还是你的亲生骨肉。”
宋云峥见她还在狡辩,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怀中,犹如被困住的猎物,无处可逃。
“我再说一遍,我要听实话!”
说着,便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咚”地声响。
李梓绮的小心脏跟着狠狠地颤抖了下,见宋云峥眼底怒意横生,生怕他一时冲动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垂眸的瞬间滚落出几颗晶莹剔透的小珍珠。
“表哥,你不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句,就认定是我所为,这对我不公平!”
“我们俩自小一起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吗?”
宋云峥渐渐地平息了怒意,想着她顶多就是从小被姨母娇惯着长大,变得恃宠而骄,其实本质应该没那么坏。
“你不是要给我上药吗?”
见怀中的她被吓得蜷缩起身子,整个人小小的抱着双臂,害怕得瑟瑟发抖,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宋云峥转身朝案台前走去,见她像个木桩子似的愣在原地,语气稍稍舒缓许多。
“过来。”
说着,便开始自行拆着脸上的白布条,长期出征,这种包扎和拆白布条的手法早已娴熟,闭着眼都能做到行如流水般丝滑。
李梓绮见他心软了,看来主动示弱这招对于他而言,确实管用,这才委屈巴巴地走上前去。
她双手使劲地搓着川芎,直到掌心变得通红起皮,这才挤出了一点药汁,连忙涂抹在宋云峥红肿的双颊上,举止轻柔,时不时帮他吹一吹,减缓点疼痛。
宋云峥将她掌心的伤看在眼里,想不到她是真心实意的待自己,有些懊悔刚才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时,对她出言不逊,还凶了她。
他的理智稍稍恢复了,这才回想起姨母临行前对他的交代,看来得竭尽全力地弥补她一下,以免她捎信给姨母,到时候以姨母的性子,指不定又要跑来府中大闹一场。
府中近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也经不起半点波澜了。
“表妹,你退烧了吗?”
说着,便抬手轻轻地覆上她的额头,见她的泪水又大颗大颗地夺眶而出,一时间变得笨手笨脚想要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李梓绮小嘴一抿,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眸,楚楚动人的凝视着他。
“表哥,你还是关心我的,我真的好感动。”
宋云峥看久了夏槿初那张黑脸,面对这样一张出水芙蓉般的娇媚面容,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别哭,我会心疼的。”
说着,便伸出修长的手轻轻地勾住她娇俏的下巴,薄唇凑上前去吻在她的眼皮上,品尝到泪珠的咸味。
但在他的口中,却宛如蜜意芬芳。
李梓绮顺势倒入他的怀中,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额头紧贴着他上下不断滚动的喉结,很明显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燥热。
难不成,他的那方面又行了?
看起来,他的身体是调养好了,岂不是又有机会能够爬床了。
就在两人温存之际,李梓绮看见躲在门外鬼鬼祟祟的紫鹃,立刻朝她做了个手势。
紧接着,为了不让宋云峥察觉到,她双手捧住他的脸,猛地仰起头来凑上他的薄唇,用情至深的和他缠绵悱恻起来。
宋云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吻,一时间措手不及,见她越来越猛地往身上贴,顺势被她推倒在地,被吻得快要窒息。
原本还阳痿的身体,顷刻间就像是解除了封印似的,瞬间感到又行了!
紫鹃借此机会,悄无声息地潜入到斋中,拿走了桌子上的一部分补品,换上刚才从外面备好的其他药材混入其中,蹑手蹑脚地离开。
那些补品都是宋云峥送给千惠的。
加进去的这些药材虽然也是补品,但是摄入的含量过大,会对胎儿造成严重伤害,轻则流产,重则胎死腹中。
李梓绮全程都是提心吊胆的,像宋云峥这种戒备之心极强的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敏锐的察觉出不对劲,幸好他现在满脑子都在这个深吻中,这才让她有机可乘。
当她眼角余光发现紫鹃得手后,这才松开了嘴,大口地喘息起来。
这回,纵使千惠再精明,也绝不会料想到宋云峥送去的一批补品中,竟然会掺杂着足以能导致堕胎的药。
一旦千惠服下此药,就算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也无力回天了。
李梓绮刚想坐起,却再一次被宋云峥扯入怀中,顺势换了个姿势,被反压在他的身下。
“你撩了我,就想跑?”
宋云峥将她的双手反扣在头顶,嘴角露出邪魅一笑,奈何整张脸肿的跟猪头似的,硬生生挤出一个滑稽诡异的笑容。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发挥,内心深处关着一只猛兽,这段时日憋闷得久了,是时候该好好的释放一下了。
案台上灯火葳蕤,窗棂上倒映着两道交叠的身影,忘我的陶醉其中,难舍难分。
翌日,晴空万里,和风丽日。
木槿苑中,夏槿初正在用早膳,便见李梓绮这个瘟神又阴魂不散的前来挑事了。
她看着碗里的粥,顿时不香了。
李梓绮经过昨夜春宵一刻,病彻底痊愈了,整个人面色红润有光泽,精神抖擞的前来。
表面上是前来求和的,实则是想前来炫耀的。
从而也好重创下夏槿初的锐气,即使她找到了人证物证确凿,宋云峥也依旧存在包庇自己的心,三番两次侥幸逃过此劫,内心充满了得意。
【夏槿初,你再有能耐,宋家都不肯相信你。不像我,就算我做了再多丧尽天良之事,宋家绝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你就像是感情中的那只阴暗爬行扭动的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而我,则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你拿什么跟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