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他们神魂麻木，心悸骇然的远不止这一幕。
隐约间，一股好似化作了实质的杀伐气息，正铺天盖地般从空无道体内席卷扩散而出。
就好似无数只无形的大手，正用力掐住他们的脖子，他们全身发寒，好似要彻底窒息！
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们好像在空无道身后看到了无比惊悚的炼狱景象。
翻滚的血色之中，无数模样凄厉的枯骨亡灵，正在从深渊中缓缓爬出，在哀嚎，在诅咒，怒骂空无道不得好死。
看样子，这些都曾是被空无道斩杀，成为其大道之路铺路石的修士生灵。
越来越多的亡灵枯骨从血色炼狱中爬出。
数量多到令人头皮发麻，仿佛无穷无尽，看不到尽头。
整片上古凤族的圣境战场都因这突如其来出现的异象，而彻底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凝固，甚至都忘记了交锋。
“这是.......”
所有人都瞳孔收缩如针，面色骇然的注视着空无道的方向。
这究竟得杀了多少生灵，才会出现如此恐怖的血色炼狱？
“空无道！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他日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堕入九幽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甚至连曾经被他杀死的天命之子都从血色炼狱中爬出来。
浑身满是鲜血，具体残破的叶辰从脚下的血色炼狱中爬出，抓住空无道的脚踝。
“空无道！你灭我全族，杀我全家，你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轮回路上哪怕我献祭自己的真灵.....也定要拉你陪葬！”
披头散发，好似地狱厉鬼般的柳倾城虚影，也伸出那沾染着些许血肉的白骨手，想要拉住空无道往血色炼狱中拽。
“空无道.....你灭我紫霄宗上下十数万修士，丧心病狂，不得好死！”
“空无道！！我等何罪之有！为何要灭我全族！”
“我玄都王朝数千万生灵因你而死！你应该下地狱为他们陪葬！！”
“.......”
无数充满了怨恨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
先前被空无道斩杀了无数圣境强者的尸骸虚影，此刻也带着无尽怨毒的气息，从血色地狱中爬出。
哪怕诸多圣境强者只是在远处围观。
此刻也尽皆被这诡异血腥景象惊得毛骨悚然！
死后还能充斥着如此怨毒愤怒的情绪。
难以想象，在临死前究竟有多恨空无道，多想将其抽筋扒骨！
“我算是搞懂了，空无道这是想要以杀成就无上圣境啊！”
有不死凤凰族的圣境强者从恍惚中率先回过神。
“哼！当真是眼高手低，自寻死路！”
“以杀成就圣境，虽然能保证修士在圣境中，就拥有远超同境圣人的实力，但这一过程的艰险程度，简直恐怖到难以想象！”
“放眼我诸天万域历史中，那些想要以杀成就无上圣境的存在，不是在突破圣境的过程中废了，就是因反噬而死！”
这名圣境强者的发言很快得到其他圣境强者的附和。
“不错，想要以杀成就圣人，就必须得经历轮回往生路的考验！”
“所谓轮回往生路，实际上就是被其曾经杀死的修士生灵，会以怨灵骸骨的形式，作为心魔的具象化出现！”
“一旦没有成功通关轮回往生路，就会被曾经他所杀的怨灵骸骨拉入血色炼狱，以最残忍痛苦的方式，被这些怨灵骸骨分尸而亡！”
“呵呵.....本来还想着亲自手刃空无道，如今看来，倒是有人能够帮助我们出口恶气了！”
“哈哈哈！虽说杀的人越多，以杀成就的圣人境修为就越强。”
“可空无道这家伙实在太过狂妄自大，这十几年杀了这么多修士生灵，甚至还猎杀了如此多圣境强者！”
“这等恐怖因果，远不是他区区一个神王境修士能够承接得起的！”
“.........”
两大种族的所有圣境强者都觉得空无道会失败。
就现在从血色炼狱中爬出的怨灵骸骨，已经多到数不胜数。
哪怕是他们当中最顶尖的圣境强者去面对这般因果。
恐怕都得失败，被这无数怨灵骸骨拉入血色炼狱，被分食而亡。
虽说趁着空无道突破修为的空档，他们出手最有可能击杀对方。
但两大种族的圣境强者都默契的退后一步，完全不敢接近。
毕竟，像这种以杀成就圣人所要经历的轮回往生路，那是需要承接大因果的。
外人一旦出手造成了干预。
就会受到其中因果波及，甚至神形俱灭。
时空禁区圣境强者虽然担心。
但也不敢贸然接近。
其一，是害怕对自家神子造成影响，导致其突破圣境失败。
其二，是他们相信自家神子的实力，必定能够安然无恙。
明明如此骇人至极的场景就在脚下发生。
但空无道始终都气定神闲。
对脚下那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亡灵骸骨，仿佛熟视无睹。
这一副依旧平静淡漠的神情，彻底触怒了那些从炼狱中爬出了亡灵骸骨。
又是这副表情！
生前，空无道在灭杀他们时，始至终也是一副如此表情！
仿佛他们这些人，就只是凡俗之中最微不足道的蚂蚁！
被他踩死就踩死了，他完全没理由，更没必要为之在意！
恨！
他们好恨！
愈发怨毒愤恨的气息弥漫而出，自血色炼狱中弥漫出的浪潮愈发汹涌。
甚至在远处围观的圣境强者都受到了影响。
不得不全力催动修为，抵抗这股负面能量的入侵。
但他们的眼睛始终没有移动半分。
紧紧盯着身处在血色炼狱最中心的那道白衣身影。
一幕太过震撼了。
翻滚的血色在吞噬一切，令世间万象都在为之沉沦。
那一袭白衣就犹如一座万古不移的神山，任凭狂风暴雨吹打，也不受丝毫影响。
短暂的寂静后。
也不知空无道是“怕”了，还是不耐烦了，终于有所动作。
他居高临下，就在脚下叶辰的亡灵虚影投去一道冷冷的目光。
正满脸怨毒狰狞的叶辰亡灵微微一愣，甚至连面上的情绪都彻底僵硬。
明明空无道什么话都没说。
可就是那道看他的眼神，就犹如真正的古神俯瞰蝼蚁，淡漠又带着无比高高在上的韵味。
“什么时候，一个垃圾都敢到本神子面前造次？”
他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冷漠平静的令在场，无数人都没回过神。
“垃圾就该好好待在土里。”
话音落下。
毫无征兆的，空无道抬脚朝着脚下的叶辰亡灵直接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