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允诚把这三花猫带上了之后,颜开、颜怀便很自觉地接过了照顾它的活儿,小猫再温顺也有动物的本性,看见动物就是看见了送到嘴边的肉,所以三花总是喜欢盯着他们的信鸽。
眼睛里露出来的光,恨不得一口把信鸽给吞下,信鸽可不能吃了,怕三花真的趁值守的士兵不注意吃了信鸽,兄弟俩一向看得紧。
顾允诚被秦襄叫走时,颜开发现三花不见了,便喊颜怀一起找,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关信鸽的小笼子,这一去不要紧,竟发现看管信鸽的士兵正偷偷地在给信鸽腿上绑纸条呢!
秦襄才是这支队伍的首领,没他的发话士兵怎么可能会传信呢?就算传信也是秦襄身边的亲信,颜开当即就要阻止,而那士兵也瞧见了颜开,慌张的绑好纸条,要将手中的信鸽放开。
眼见信鸽要飞走了,颜怀着急的喊了声不好,然而就在此时,在一旁蓄势待发许久的三花直接跃起,一爪子就把信鸽拍下,啊呜一口咬住了信鸽的脖子。
于是兄弟俩才一个人抱着猫,一个人押着士兵到秦襄跟前来了。
“什么信?”秦襄问。
颜怀摇摇头:“不知道,还没来得及看!”
颜开将信取了下来,递给了秦襄,秦襄看了一眼又递给了顾允诚,对他说道:“你看看吧,跟你有关!”
顾允诚接过,只见上面写着:定世子已出贺勒草原!
“艹!”顾允诚看完纸条后张嘴就骂:“我踏马的到底招谁惹谁了,都到贺勒草原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还有人惦记我呢!”
秦襄和徐蔚然耸耸肩,摇头表示不知,也表示不懂。
顾允诚指着秦襄说道:“你的指南针到底行不行,若是正确的方向,我们应该在贺勒草原的北部,怎么会出了贺勒草原?”
顾允诚和秦襄对视了一眼,立即转身道:“颜开,拿下斥候!”
被雪覆盖的草原,哪怕有指南针,也是极容易迷路的,所以镇北侯才会派一个经验丰富的斥候引路,他们在北境待了多年,加上北戎与大齐通商,所以他们对草原熟悉的很。
可他们却在斥候的带领下,走错了方向,加上今天的信件,只能说明这五百人中有叛徒。
很快,斥候被押了过来。
“说吧,为什么故意带错路?”秦襄问道。
斥侯的脸上满是无辜的表情:“属下不知秦校尉是什么意思?”
校尉,是镇北侯为了方便儿子领兵临时封的,能唬住手下的人就行了。
秦襄抬腿就是一脚:“还在这跟我装傻,不说实话,你就留在这里当肥料吧!”
斥候还是坚持,喊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颜开和颜怀可没耐心听他在这喊,上去就是一顿揍,揍完了之后踩着斥候的手掌在地上碾着。
“别只揍他一个啊!”顾允诚指着看管信鸽的士兵说道:“他知道我的身份,还偷偷传信,揍狠点!”
于是,颜开、颜怀又开始暴揍旁边的一个,斥候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徐蔚然身后的徐勇直接上前,一脚就将他踩住,在怎么挣扎都没用。
都是军营里出来的,审问人还能没有个手段了,这边还在揍着,那边秦襄就已经让人开始挖坑了,两个人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也害怕真的留在这里当肥料,就招了。
他们是按照王参将的吩咐,只要将定世子一行人向西北引出贺勒草原即可,随后报信,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顾允诚示意将这两人先带下去,不能搞死了,不然回去没办法找那个王参将对峙,随后三个人又窝在一起商量。
秦襄:“贺勒草原往西是那达草原,那里是北戎王庭所在地,已经被西戎占领了,把我们引过去,必然要跟西戎兵碰上,而我们只有五百人,所以只会使两种结果。”
顾允诚点头,接着说道:“要么被西戎活捉,以我们三个,尤其是我,当作逼迫大齐退兵的筹码,要么被西戎兵杀死,留在草原回不去!”
徐蔚然伸着脖子问道,一脸愁苦地问道:“你到底得罪谁了,要这么害你,就算不死,堂堂定王世子被俘虏,你们定王府的颜面何在啊?”
顾允诚抬手就给了徐蔚然一个脑瓜崩:“何止是我们定王府,是整个大齐,你们俩不是人啊?王爵、公侯的世子被抓,整个大齐都是笑话!”
顾允诚说完,将手中团好的雪球,狠狠地朝远处丢去。
秦襄也团了一个雪球丢了过去:“现在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后面该怎么办,信没有被送出去,就表示我们的行踪还没有被他人掌握,还有时间做准备。”
说起信,顾允诚撸了撸怀中三花的头:“要不是三花贪吃,一爪子干了信鸽,我们不就成了别人刀俎下的鱼肉了吗?”
徐蔚然嘿嘿笑出了声:“是哦,三花可是我们的救命恩猫!”
“哈哈哈......”兄弟三人同时笑出了声!
片刻后,顾允诚揽过秦襄和徐蔚然的脖子,二人的身体也自然朝他靠了过去:“说说,你们的爹偷偷给了你们多少人?”
此次北征,严格意义来说是他们三人第一次正式参军,顾允诚才不信他们的老子能完全放心。
徐蔚然挑了挑眉:“你可别乱说啊,我爹能给我什么人,他是一个国公,又不像你爹是个王爷,我们可没私兵。”
顾允诚眯着眼睛看了过去:“生死关头,还不给我交底是吧?”
徐蔚然讪讪的笑着,伸出了一只手:“就是从他老部下那里借了五百人!”
顾允诚又看向秦襄,他答道:“五百,加上咱身后明面上的,一千人。”
秦襄捅了捅顾允诚问:“定王给了你多少人。”
顾允诚嘿嘿一笑,比了个二,徐蔚然的眉头顿时皱在了一处:“你爹也太小气了,就给两百人啊,够干嘛的!”
顾允诚切了一声,又重新比划了一次:“两千!”
“哇哦!”徐蔚然的眼睛都亮了:“果然是定王,就是大气哈!”
“是定州大军抽过来的两千精兵,安定侯临时换将,我怕他有什么阴谋,便让老头子给我点人,以防不测,在边境猫着呢!”
秦襄点了点头:“五百、一千、两千,那我们总共有三千五百人!”
顾允诚再次搂住二人的脖子:“下雪之日,出其不意,偷袭西戎,干不干?”
徐蔚然眯了眯眼睛问道:“你心里有章程了?”
“有镇北侯的大军牵制,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襄点头道:“可行,我暗地里给我父亲传信,让他拖住西戎大军,我们从后面抄了他们的底!”
徐蔚然当即一拍掌:“那还犹豫什么?干哪!早点把他们赶走,早点回家!”
“不过军营里有内鬼,让镇北侯隐瞒住我们的行踪!”顾允诚嘱咐道。
秦襄点头,转身准备写信,却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远处传来颜开的声音:“世子,有偷袭!”
京都,福王府,刚刚下过的一场雨,让原本已经有些暖意的春天重新染上了寒气,顾允熙又咳嗽了几声,一旁的徐婉连忙端着热水递了过去。
“今日几号了?”顾允熙问。
“二月十五了!”徐婉答。
顾允熙喝下杯中的热水,感叹道:“都二月中旬了,竟然还这么冷?”
“谁说不是呢?”徐婉又给顾允熙拿了个汤婆子放在手中:“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些,都立春好久了,感觉就像还在冬日一样!”